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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没什么胃口,随便用了两筷子,就罢了。
王永珠倒是不客气,这到底是荣宜县君单独的厨房,里面的厨子手艺很是不错。
一桌素席也做得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菌菇汤,鲜得不得了。
王永珠痛喝了两碗。
撤下碗筷,王永珠见这院子里忙乱,加上这收拾的都是荣宜县君的遗物,她也不好继续呆着。
就提出先告辞回家去。
高氏吃了两口饭后,就一直呆在荣宜县君往日起居的位的屋子里,看着那些母亲喜欢的日常摆设一件件的被取下来,放进箱子里。
看着熟悉的屋子变得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听王永珠说要先走,也没什么反应,还是那赵嬷嬷觉得不妥,出来送王永珠,一面还小心的赔不是,让王永珠别介意,只说高氏是太伤心了,才会这般。
王永珠含笑听着,并不说介意,也不曾说不介意。
只是上马车之前,才低声道:“还要麻烦嬷嬷替我向夫人传一句话,就说,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说完,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径直去了。
赵嬷嬷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看着王永珠的车走远了,才匆忙进去,低低的将王永珠的话转达了。
高氏的脸色也一变:“嬷嬷,你说她让你给我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意有所指?让我不要忘记了当年做的那些事情?说的报应快来了?还是她要对我出手了?”
赵嬷嬷一愣,脸色剧变,“小姐,您说这话什么意思?世子夫人已经知道了您当年出手的事情了?她怎么会知道的?”
高氏苦笑着,将来之前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跟赵嬷嬷说了。
然后才道:“她这话说的也对,善恶终有报!当年我为了自己的一点私心,嫁给了宋弘,母亲为了我,逼走了齐欢。后来我又为了出自己的怨气,将心思动到了无辜的宋重锦身上。”
“我总觉得自己无辜,自己是个受害者,大家都对不起我,可如今想来,这些说不定就是我的报应!因为我的私心,逼走了齐欢母子,所以我也得不到父亲的半点疼爱。”
“因为我对宋重锦动了杀心,唆使王氏动手替我出气,所以母亲离我而去!可是若真有报应!都报应在我身上就好啊!为什么要让母亲死呢?为什么?”
赵嬷嬷还能说什么,只得搂着高氏安慰:“小姐,县君仙去,哪里能怪你?都是命!都是命啊!”
主仆俩抱头痛哭了一场。
王永珠自然不知道,她不过是暗示高氏,高六爷的下场终归不会太好,就被高氏和赵嬷嬷给歪曲成了这样。
本想着去顾家看看张婆子,母女俩几个月没见,这才见了几天,就匆匆分开,实在想念的很。
可身上还带着孝,若是这么去顾家,实在是失礼。
想了想,他们当初进京买过一个宅院,后来搬进卫国公府后,这宅子一直是顾长却住着。
后来顾长却被顾家认回去后,这宅子就空了。
只留下当初进京买下的老余头一家子看守着,平日里收拾打扫着,不让屋子破败了。
偶尔顾长却不想回顾家的时候,也还到这宅院里住上几天。
想了想,干脆让人去传信,就说自己热孝期间不方便出门,又想见张婆子,约她明日到那宅院里,母女俩聚聚。
一面又吩咐人去宅院那边吩咐,将屋子好生打扫收拾出来。
等到回了卫国公府,一直到了晚间天擦黑了,高氏才回来。
大家要去请安,都被推了,只说高氏伤心过度,劳累了,要好生歇着,大家这几日不用去请安了,有什么事情,直接问王永珠就好。
竟然是撒手不管的架势。
高氏摆出这种态度来,加上宋弘那边也说高氏因为荣宜县君之死,伤心过度,这些日子要好生将养身体,先让王永珠代管府里的中馈。
一时这府里上上下下,对着王永珠越发殷勤恭敬了。
王永珠却没心思管这些,她先前就已经让影七一直盯着高氏。
到了晚间,影七就已经来回话,说高氏已经将荣宜县君的东西全部都搬到了东大街一处宅子里。
这宅子是荣宜县君当初的陪嫁之一,地段甚好。
不仅荣宜县君的嫁妆都搬进这个宅子里,就连那些伺候了县君的老人,或者是年纪大了,出去也没个生路了,或者是忠心耿耿的老仆,比如赵嬷嬷和孙嬷嬷,都留了下来。
在那个宅子里荣养着,还有小丫头专门伺候她们。
至于其他的,有拿了卖身契和赏银出去自谋生路的,有不愿意离开高家,要留在高家的,都散了个干净。
还有那高氏交回去的那些账册,据影七打探出来的消息,早在几年前,荣宜县君就将那好些收成好的庄子,还有地段好的铺子,都悄悄转到了高氏的名下。
留给高家的,都是些看起来不错,实则各种问题的庄子和铺面。
高家人如今还不知道,只看着账面上花团锦簇,列出来的庄子就有好几个,铺面也有好些,喜不自胜。
如今为了这东西怎么分,高家内部已经快打起来了,个个都跟乌眼鸡一般。
也没人顾得上高六爷,还是他的长随去外头请的郎中进来给看诊了,开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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