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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不提了,你们一家子,昧着良心拿着我们老王家的救命钱,跑到齐城去给人当师爷去。结果老天有眼,看不下去了,让你爹那个师爷当不下去了。你爹听说了老王家因为我闺女又起来了,厚着脸皮回家,又要分家产,又要分房子。还用假银票骗全家人,这你都忘了?”
“见我们一家子不上当,你爹哄着你爷爷,把你爷爷哄到了齐城,给他下药,要挟我闺女给他染料方子,你又不记得了?”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你忘了,老娘可都记得!老天爷也都看在眼里呢!你那好爹为了巴结人家县令,不是将你献给那糟老头子做妾,自己要当人家县令的便宜岳父么?”
“得亏老天开眼,齐城县令那样的人,很快就坏了事。朝廷要治他的罪,你爹给人家当狗腿子当得闺女都舍出去了,这等忠心的人,不就活该被革了秀才功名么?”
“你们一家子心都坏透了,烂透了!就这样,你还有脸说我闺女心狠手辣?说我闺女对亲人苛刻?见死不救?呸!你们这样的狗东西,凭什么救你们?救了你们好让你们再害人么?”
……
这头张婆子痛快的一顿打骂,周围的人都听清楚了。
就连袁夫人看向金钗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更不用袁家二公子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得自己头上绿油油的一片大草原能跑马了。
在他心目中,自己这个爱妾,真是哪里都好,人美心好,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简直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大一朵白莲花。
当初从人牙子手里买下她的时候,她看着瘦弱不堪,实在堪怜。
尤其是一双大眼睛,那么看着自己,让人实在不忍心让她零落成泥。
买下她后,本是想当个丫头在身边,可不知怎么的,在他和同窗喝酒回来后,迷迷糊糊的,就将这个丫头给按到了床上。
等到第二天醒来后,才发现这丫头浑身青紫,缩在床角,连哭都不敢哭,实在可怜。
他不是那等随便睡了丫头就不管的人,再看床上的那点红,说来这还是他第一个女人,顿生怜爱之心。
又听说她家道中落,才被卖给人牙子,以前也是读书人家的姑娘,再看她确实读书识字,平日里说话行事也和一般人家的丫头不同。
他是真心怜爱,也是想好好带她,就允了她,纳她为妾,好好对她。
加上这丫头平日里说话讨喜,又娇柔可爱,更可喜的是,能和自己吟诗作对,不提身份,真是心目中的贤妻的模样。
袁家二少爷因着这个,越发喜爱,才在父母面前说了那话,就是将来娶妻,也要对这个丫头好,他才同意。
没曾想,听了这个老太太话的意思,这丫头居然压根就不是完璧!早就被糟老头子收用过!
一想到此,袁家二少爷就心中作呕!
他心中冰清玉洁,最珍爱的女人,居然早就给人做过妾了!再一想,那县令出事,这女人被发卖,一路辗转到自己手里,天知道经了多少人的手!
他居然自己给自己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袁家二少爷看向金钗的眼神,一时羞愤,一时恼恨,一时又唾弃,交织在一起。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送你回家
好半日才嘶哑着嗓子开口:“她说的可都是真的?”
金钗不敢直视袁家二少爷的眼神,避了开去。
袁夫人恨不得一巴掌甩到自己儿子脸上去,人家县令夫人的亲娘,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那自然是不假。
知趣的,此刻就该上前痛骂两句贱妇!然后跟她恩断义绝的好!
还磨磨唧唧的问什么是不是真的?若不是真的,那贱人能老实挨打,一个字都不敢回嘴?
可见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难怪当初自己一眼看到这个贱人就不顺眼呢,这样的人家出来的丫头,还被转卖了不知道多少道,能是什么好东西?
再问下去,除了让人笑话袁家还有什么用?
偏偏袁家二少爷,执拗的看着金钗,就想要一个答案。
金钗咬咬牙,只道:“爷,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玉儿跟了你,一心一意,心中只有爷一人,爷难道感受不到吗?”
“爷只问你,她们说的话是不是真的?”袁家二少爷眼睛通红的看着金钗。
听到玉儿两个字,他就忍不住恶心。
这还是后来,两人如胶似漆后,他给取的名字,说是见她冰清玉洁,气质如兰,所以取名玉兰,平日里两人亲密时,就叫玉儿。
当初有多甜蜜,此刻听起来就有多肮脏苦涩。
金钗绷不住了,嘶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爷跟我这么长时间的耳鬓厮磨难道是假的?我们俩琴瑟相合难道是假的?我们之间那么些美好的日子难道是假的?”
“如果可以,难道我不想清清白白的遇到你吗?难道我愿意做个见不得人的妾吗?我也是好人家的闺女,我爹以前是秀才!我也是千娇万宠养大的!如果不是我们家时运不济,我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说到最后,金钗委顿在地,几乎崩溃了:“我恨老天不公!我这样的出身,却沦落成妾,她这样的,却能高高在上!老天,你不长眼啊!不长眼啊——”
……
旁边的曲氏忍不住了:“这只怕脑子坏了吧?老天这才是开眼了呢,不然像你们一家子这样忘恩负义,对家里人都能下这样黑手,害了亲大哥,又害了亲爹的畜生还能过上好日子,才真是老天不开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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