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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扭头就吩咐:“将他拖出去,关到柴房里去,听说最近那些私盐窖子要找人,明天给送过去——”
那心腹打了个寒噤,点头答应了,不敢抬头再看。
这私盐窖子招人,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地方,那里,进去了就压根别想出来。
自家这东家,是真要致人于死地啊?
结果话音没落,就被一群官差冲进来,一个个如狼似虎,将那朋友和心腹一起给锁拿了起来。
原来杨宗保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收获的,他前两年,刚好经过此地的时候,救过当地县太爷的调皮的儿子。
这次杨宗保要动手,自然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既然这个所谓的朋友如今混得相当不错,在这小城里也是小有名气的善人,那就把他最看重的皮给扒下来。
他跟县太爷说了一切经过,县太爷听了也为杨宗保的悲惨身世和无妄之灾而惋惜。
又听杨宗保的意思,是要请衙役去抓人,而不是自己动手,更是满意,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半江湖的人来说,遇到事情找官府,找衙役官差,那证明是对官府的信任嘛!
当下毫不迟疑的将下面的人给派了出去,跟在杨宗保的后面,控制住了那个朋友家外围的人,将那个朋友和心腹所在的书院给团团围住。
那么多官差衙役将一切都听了个正着,在最后那个朋友还要将人给买到私盐窖子里去的时候,恰到好处的冲了出来。
人证据在,又有杨宗保找到了那几个混混指认了那个朋友的心腹,心腹又反口咬出了那个朋友。
判了那个朋友流放,家产一半赔偿给杨宗保。
杨宗保哪里肯要这银子,将一切都捐给了县里,然后送着那个朋友百里之外,趁着无人注意,将当初自己喝的那个药,给灌了下去。
看着那朋友喊不出声,昏死过去,杨宗保才离开。
至此大仇才算彻底报了,他也厌倦了外面的生活,悄然无声的回到了荆县,默默地生活了下来。
直到遇到了田老板,看着他沉默本分,做事麻利,就让他在染坊干活。
后来那田老板破产,其他的伙计都纷纷另谋他路,偏偏杨宗保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亏损太厉害,还是别的原因,刚好生了一场大病,好歹撑着一口气,熬过来了。
田老板破产,他无处可去,身体又弱着,若不是王永珠留下他,还给他留下生活费,让他撑了过来,只怕去年就熬不过去了。
宋重锦听完,忍不住唏嘘,杨宗保这一生,真的是个悲剧。
一个本来前途无量的汉子,就因为一个小人的嫉妒之心,有心算无心,就这么被害得父母离世,自己也颠沛流离了大半辈子。
最重要的是,即使这样遭受背叛,被命运薄待,杨宗保却没有黑坏,偏激,而是还保留着他身上最珍贵的品质。
深吸一口气,宋重锦郑重的,十分诚恳的行了个大礼:“舅舅!以后有我和永珠,您自当安享岁月!您要是习惯了县城的生活,就在县城住,您要是喜欢咱们这家,隔壁还有个小院子,是我当初的院子,您就安心住下。”
杨宗保被命运如此苛待,可在宋重锦那郑重诚恳的邀请下,一贯坚强,就连大仇得报,他都没留下一滴泪,此刻却红了眼眶。
只不住的点头:“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好人——”
是的,好人!若不是当初张婆子那一两银子的私房钱,杨宗保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为了报仇,会不会成为一个自己都唾弃的,跟那个所谓的朋友一样的人。
可就是因为有这一两银子,让他觉得,他以前的那些付出,总归还是有人记得的!
只要有人记得,那就不算白付出了!
也是因为还保持着理智,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而最后大仇得报,也是因为前面积下了善因。
第七百九十二章 好吃的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院子里,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张婆子的大嗓门:“我都给忘了,还没给你们拿被褥呢,瞧我这记性——”
说着风风火火的进了上房,一会就抱着被褥出来,“重锦快来接一下——”
宋重锦忙跑出来,将被褥给接过去了,被张婆子还拍了一下胳膊,小声的叮嘱:“好好的招待,别怠慢了。”
宋重锦心如明镜一般,“娘,您放心吧!”
张婆子这才放心的拍拍身上的灰,进灶屋忙活去了。
因为心中感激,张婆子使出了全身的手艺,煎炒煮炸,那是不惜工本,平日里多倒两滴油都心疼的人,今儿个一壶油都去了一半,也没见她眨一下眼睛。
更不用说,还要做她最拿手的汆丸子。
天色不早了,也没出去买鸡鸭鱼肉去,这也拦不住张婆子。
院子里的水缸里,当初王永珠放在院子里,打算在里面种荷花的,因着后来去了县城,这两个水缸就空了下来。
张婆子回来后,就让老四王永平将水缸给挑满了,养了几条筷子长的鲫鱼。
以前早些时候,那家里没有打井的,都是从河里挑水回家吃,灶屋里的大水缸里就会养上两条鲫鱼,这是防着有人在水里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有鱼在缸里养着,真有不妥,看鱼就知道了。
再者,这夏天以来,水缸里养鱼,水也不容易变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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