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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从她醒了,就一直在她附近,全副心神都在她身上,自己动一下,就问:“老姑,是不是要喝水?”
自己伸个懒腰,就跳起来:“老姑,是不是累了,要不要给你捶捶背?”
连自己想去上个茅房,金花都殷勤的在一旁搀扶:“老姑,是要去茅房吗?我扶着你,小心脚下滑——”
宛如自己就是纸糊的,风吹吹就坏的灯笼。
王永珠烦不胜烦,想干点啥,小姑娘就在一旁盯着,连打个呵欠,都恨不得扑上来把自己拖到炕上去躺着,终于到了快中午,王老柱和王永平先回来了。
王永珠忙吩咐金花去给两人打水洗脸,这一头汗的。
王老柱两父子洗完脸,先进屋看看王永珠的气色,见活蹦乱跳,啥事没有,才放下心来。
王老柱昨晚半夜才回来,都没眯一会,一大早又被李家人拉去,这时候只觉得浑身骨头都疼,一边暗叹自己老了,这身子骨大不如前了,一边回屋去歇着了。
留下王永平,上下仔细打量了王永珠半天,才问道:“小妹,你身子真的没事?”
早起,娘就敲打大家了,说什么昨天小妹用力过猛,伤了身子,尤其是胳膊,晚上抬都抬不起来了,她昨儿给按摩了半宿才睡着。
让大家都别去打搅小妹,让小妹好好睡,这样才能把精气神给睡回来。
还特意叮嘱,这几日别让小妹做事,好好养养胳膊,不然将来老了,胳膊出了问题,谁负责?
昨儿若不是王永珠大发神威,说不得家里几个小的弱的就要遭毒手了,大家此刻都感激王永珠还来不及,哪里会还想着让她做事?
反正平日里也没啥事让她做,更别提现在了。
张婆子在心疼过闺女后,就将家里上上下的男的,从爹王老柱开始,到金勺为止,一个没落的臭骂了一顿。
尤其是自己,说自己没用,关键时刻,大男人在旁边缩手缩脚的,还不如小妹。
王永平那个委屈啊,他是被金罐给缠住了好吗?他倒是想把侄子给一脚踹开,这不是金罐那混蛋小子抓着自己的裤腰带么?
可他当叔叔的,挨骂不能把侄子给推出来吧,只能忍了。
被张婆子劈头骂了足足一顿饭的功夫。
金罐那臭小子,倒好,闷着头呼哧呼哧的喝完菜粥,碗一丢,头一缩,跑了。
气得王永平要不是有正事,非要把那小子揪回来抽一顿。
王永珠听了王永平的抱怨,哭笑不得,又不好多解释,那样岂不是辜负了张婆子的一片好心?
只得默认了,嘴里说自己好多了,再休息两天就好了。
王永平认真的叮嘱:“多休息几天,女儿家的身子弱,虽然你比别人力气大些,可这力气使大了,容易脱力,将来老了胳膊容易脱臼,那可不是说着玩的,要仔细。”
王永珠忙点头应了。
这才问李家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王永平说到这个,倒是眉飞色舞起来。
原来一早,李家来人喊他们,到了李大贵家门口。
李大贵和李金龙两父子已经被抬到了牛车上,身上胡乱裹着被子,牛车上还堆着几个包裹,也不知道是谁收拾的,乱糟糟的,露出里面几件衣服。
王大秀也被绑着,被人拖到了门口,经过一夜,她也醒了,只是估计肯定说了些不好的话,被李家人直接拿不知道在哪里摸到的一块抹布塞在嘴里。
见到自己的男人和儿子躺在车上,王大秀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家族长说果断起来,那真是俐落,只随便说了两句,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让自己的婆娘塞到了王大秀的怀里,声明这是卖了房子和地,赔偿了王家之后的银子,让他们一家拿着这银子,不管去哪里,总之不要再回七里墩了。
还吩咐那驾着牛车的,把他们一家送到镇上也好,还是何家去也好,让他到半路后问李大贵,送到就回来。
王大秀哪里肯,挣扎着,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可惜她本来就被桌子砸晕了,又被绑在祠堂,丢在地上躺了一夜,此刻早就是强弩之末,再挣扎也不过被两个力气大的婆娘给上手在身上掐了几把,疼得冷汗都出来了,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李大贵和李金龙昏昏沉沉的,被人了从床上拖起来,直接丢在牛车上,早上的凉风一吹,才略微清醒些。
此刻听得李家族长一点不容情的宣布,李大贵挣扎着就要从牛车上翻下来,被旁边看着的李家族人给按住了。
几句交代完,李家族长就摆手示意快把人弄走,早走早省心。
李大贵和王大秀哪里甘心啊,如今这世道,被人出族了,名声就彻底的坏了,到哪里都被人瞧不起,也不会有人收留。
而且一家子的田地都没了,就剩下那十两银子,三个人又两个都病了,这十两银子能管几天?
只怕这是要一家子的命啊!
到此刻,李大贵才真的后悔和害怕起来!
如果早知道,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一定不会贪心的想要把闺女嫁给更有钱的人家,而纵容儿子设计了闺女!
不!他应该更早,更早的,就不应该生下老三这个逆子!早在看到他天生六个脚趾头的时候,不该听信婆娘和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道士的,说这是天生富贵,将来有大造化,而将老三捧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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