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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向蕙坐在他的腿上,跟他絮絮叨叨了整夜,说的都是他离开家之后家人的生活。
在何向蕙娇娇憨憨,时而迷糊的话语中,他离开后的花家,生活的点点滴滴如同涓涓细流,滋润了他那颗因担忧而焦躁不安的心。
在何向蕙的口中,他知道了墨非龙,认识了兰软软,却唯独不知墨非龙对花朵儿情根深种,亦不知花朵儿的修为节节攀升。
这是何向蕙的小私心,她跟他分享的是花家平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至于花家那些“突出又重要”的变化,应该由花无痕自己的眼睛去发现,自己的心去感受。
花家,不止他一个人在努力,在坚持,在经受着一次又一次的磨砺。
何向蕙估计也不知道,十莽山和东海之行,花家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且这变化,如今还一直在持续着。
由于十莽山遭遇了三家的围堵,出山的时候李家人特地兜了一大圈,回京的行程被生生耽误了好些时日。
距离京城还颇有一段距离的同屏镇上,此刻福来客栈的二楼雅间里,一妇人正坐在床上,一脸闷闷不乐。
正是李家的七小姐,花儒的夫人李蓉锦。
花儒呐呐地坐在床边的八仙椅上,一脸焦灼担心,关心地问了句:“蓉锦,你今日感觉如何?”花儒的眼神往下扫了眼,“肚子可还疼痛?”
“都是你这个老混蛋。”李蓉锦没好气地瞪了花儒一眼,“要是耽误了回京给祖母祝寿,我跟你没完。”
“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这,这算是个什么事呀。”李蓉锦拧了拧身下的被褥,咬了咬下唇,瞥了花儒一眼,“让朵儿和无痕知晓了,你说。”
李蓉锦的拳头在床上轻锤了下,随后双手捂住了脸,“太丢人了。”
“哪里丢人了。”花儒坐直了身子,“那两小混蛋要敢取笑你,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哼。”
此时的花儒,原本隐忍退让的性子已经随着自己的修为实力一天天上涨而有所改变。作为地元阶的强者,还是攻击手段非常诡异的强者,还是脑子非常好用,心性极为坚韧的强者,花儒确有自傲的底气。
“教训谁?你说教训谁?最该教训的不是你自己吗?”李蓉锦急了,狠狠地瞪了花儒一眼,“你还好意思,要不是你,你,”李蓉锦整张脸涨得通红,委屈的模样让花儒一下子心疼了起来。
“你莫气,莫气。”花儒站起身来,轻抚着李蓉锦的肩膀,“我的错,我的错,你原谅我则个。你莫要气极了伤了身体,连同肚子里的小不点也遭罪。”
老来得子,但得来不是时候最能形容此刻的花儒了。
在魔物开始肆虐时,白峰村一行决定要进入十莽山避难的前一夜,抱着此去可能再无归期的绝望心里,花儒和李蓉锦情难自制,水汝交融,耳鬓厮磨了一夜。
也就是那一夜,花无痕和花朵儿多了个意料之外的小亲人。
花儒此刻的心情跟儿子花无痕是一般无二的,痛苦又甜蜜。
老来得子该是高兴的事儿,可进入十莽山前的花儒,身体那破败的光景,可以说那一夜花儒是用生命在努力耕种了。
老爹底子差,意外怀上的胎儿也弱了几分。
这正是最令花儒痛苦之事。
你说要是他跟娘子那一夜的你侬我侬能往后挪一挪,等他获得莫家内丹和异蛊蝉的认主再做上那一场,这孩子身体的底子肯定就完全不一样了,哪会还没长出根毛来就三天两头闹腾得他娘亲不得安生。
是的,李蓉锦怀上了,肚里的小不点很不安稳。
正因如此,花儒瞒着李六爷,怕那大嘴巴知道了到处瞎嚷嚷吵得人脑仁疼,寻了个借口将李六爷先支走了。
都说头三个月难熬,当初蓉锦怀着无痕和朵儿的时候,也不见得这般辛苦,如今三天两头就头晕乏力,腰酸背痛,东西吃了吐,吐了吃,将李蓉锦折磨得生生瘦了一大圈。
花儒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想着干脆不要费力保着这一胎了,省得生生折磨得爱妻这般辛苦,可这个想法拐弯抹角这么一说,又把李蓉锦给生生气得差点岔过气去。
花儒真的是进退两难,他也舍不得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但更舍不得爱妻受苦。
还好这几天,在花吉的精心调理下还有曼珠大人时不时用元力温养下,李蓉锦的胎像好不容易稳定了些。
敲门声响起,花吉推门而进。
花儒赶忙起身行礼,却见花吉一脸惶恐地避开了身子。
“花叔,李姨”花吉每次这般叫着,心里都打着鼓,又是激动又是惶恐。
这可是龙王陛下未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啊,自己能叫声叔和姨,足以羡煞旁人。
花吉仔细地把脉,点点头,轻松地道:“您二老放心,胎像已经渐渐稳定,再过三天,我们就可以继续赶路。”
二老两个字,让李蓉锦再一次红了脸,但听到胎像已稳,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曼朱大人已经找了六头犀角兽,我们请了匠阁最顶尖的工匠为我们打造了一顶轿子,过两天出发,肯定保证李姨舒舒服服,平平安安。”花吉笑着道。
犀角兽比那牛角马金贵得多了,那可是皇室血脉出行才有的排场,且一般有两只犀角兽拉车就已经够拉风了。
花吉咋舌,曼珠大人出手真的非同凡响,也不知道她从哪找来的犀角兽,一找就是六只,按曼珠大人说的,两只太寒碜,四只不够宽敞,六只刚刚好,六六大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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