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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笑了, 这一笑犹如冰雪消融, 破云见日, 空气中的压力, 甚至方才的萧杀仿佛都消失不见。
“我来接你回家。”尊上踱步而行, 缓缓伸出了手,花蕊儿自然而然就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双手叠握。
天行垂放的双手握紧成拳。
刚刚将邬净抱进屋又出来的张信差点一个踉跄, 与邬隆对望了一眼。
他们也曾在当日的大典上远远地看过龙尊上。
谪仙般的人物,高不可攀,神色冷漠,不怒而威。实在无法与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眼泛柔情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尊上望向天行, 嘴角向上的弧度不变,只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笑意,“我的女人一切有我, 无需阁下越俎代庖。阁下方才之言,本尊不想再听第二次。”
“龙祖云, 我认识蕊儿在先,我们一起经过磨难,历过艰辛, 你不过是为了让涂步解除婚约迎娶灵素馨而随口应下的一句戏言罢了。你与蕊儿不曾相识,更不曾相交,她于你,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而已。”天行侃侃而谈,望向蕊儿的眼中却有一丝悲痛之色。
天行望向蕊儿,神色却越发坚定且疯狂,“蕊儿,你若不愿,尽可离开!”
花蕊儿承认,天行的话让她害怕,她害怕他所说的都是真的。他是尊上,别说一个女人,整个天下都唾手可得,他们不曾有过交集,她有什么资格能让他对她另眼相看。
天行说话之时尊上便感觉花蕊儿的手仿佛稍稍松开了些。他用力地回握住,指腹在她的手上轻轻摩挲。
花蕊儿的耳边传来尊上淡淡的一声,“莫要多想,蕊儿。”
“为了涂步?”尊上洒笑一声,“他配吗?”
“我娶蕊儿,是因为我心悦于她。”尊上的声音缓而笃定,“她是本尊的夫人,生生世世都是。”
此时的尊上,眼中唯有的一丝温和也消失殆尽,“天行,你逾矩了。”
话音一落,整个小院犹如坠入万丈深渊,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压力瞬间弥漫开来。
在场所有人,除了玄武耷拉着眼袋,余下众人皆如溺水的人,气都喘不上来。
这,这是什么情况?
原来是邬隆和马家的势力之争,紧接着邬家由于花蕊儿的关系水涨船高,借玄武之手单方面虐杀马家两大高手。
然后天行出现,尊上随后驾临。
再之后,这个画风,就变了。
从邬马两家的生死厮杀变成了这天下两个最为尊贵,最有权势的男人争风吃醋的战场。
何其荒谬?何其耸人听闻?
张信只觉得自己满脑子浆糊。
蕊儿什么时候跟天行王爷认识的?
那云巅之上的尊上看起来为何像一个老婆被别人觊觎的男子一般怒不可遏?
他站在这里看热闹合适吗?跟邬净一样晕过去会不会好一点。
张信瞥了阿巧一眼,却看到那丫头握着小拳头,双眸尽是兴奋的光芒,那神色仿佛在说,“弄他,弄死他。”
阿巧是兴奋的,是开心的,不是说男人喜不喜欢女人,有多喜欢,打一架就知道了吗?打,必须打起来,尊上加油!
尊上的话让花蕊儿的心里猛地一震。她想到七瓣紫澜花,想到了星愿花开,想到了今日那场雨,那把伞。扪心自问,即便这一切的一切只是昙花一现的瞬间,在她心里,她这辈子就已经值了,何况他方才所言。
“她是本尊的夫人,生生世世都是。”
花蕊儿瞬间把尊上的手回握地更紧了。
“李大哥,我与你相遇只是正好两个恰逢落难的人相互扶持。你为人诚挚正直,是值得结交的朋友。”蕊儿顿了顿,眸色坚定,诚挚道,“我待李大哥如同与我并肩作战的伙伴一样,也仅此而已。我嫁给尊上,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他人无关。”
可天行如何能信?
从前的他性格乖僻,待人疏离淡漠,一心追求修炼的巅峰。那一次的遇难,让他修为尽失,双腿皆断,成为废人一个。
他在与蕊儿的相处中一天天改变,一天天明白修身也需修心,一天天体会到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情之所至,死能复生。正因为心境的变化,他才拥有了突破的契机。
若是他当初不是赶着回去,他与蕊儿定有更多的时机相处,可若他当初没有赶回闭关,今日的他也不会有站在龙尊云的对面与他叫板的底气。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尊上和蕊儿的小动作没有瞒过他的眼睛,他注意到,听了他的话,蕊儿方才分明松开了手,是龙祖云硬生生又将她握住。
龙尊云可是当仁不让的天下第一,蕊儿是不是怕他与龙祖云针锋相对吃了亏,才会说出方才那番话。
坚定独立如她,质朴淡泊如她,怎会为了攀高枝而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
她,定是被逼的!
龙祖云,简直人面兽心!
哎,可惜尊上,还真是!
天行盯着尊上,缓缓道,“逾矩了?”天行一笑,“龙祖云,先天者,不止你一人!”
话音一落,天行的气势节节攀升!
天行身后的三人眼露狂喜之色,王爷竟然已经是先天者!那岂不是意味着如今的天下,已不是龙祖云可以一手遮天?
邬隆和张信亦双目圆瞪,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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