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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一身松色暗纹长袍, 站在那里,仿佛他就是那天, 他就是那地,高贵雅致,生下来就当受万种景仰注目。
此刻他的双手,捧着一束蓓蕾初绽的鲜花,显然是趁着晨露采摘, 鲜艳欲滴。
男子时不时低头看着鲜花又抬头看着面前紧闭的门,眼底羞涩的笑意浓到几乎要溢出眼眶,可笔直挺拔的身体从那紧绷的状态, 却可看出那无处安放的紧张。
怀春的毛头,发情的龙少。
自从昨个儿朵儿把他舔进了肚子里, 龙少爷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觉得自己应该展开更加猛烈的攻势, 免得每次见到朵儿,他一双无处安放的魔掌总是在发痒。
好歹让他衣角轻揉,牵下小手。
天才蒙蒙亮龙少爷就跑到墨宝斋的花园里溜达,作为杀伐决断,切人头就跟切瓜一样干脆的龙少爷,足足在那徘徊了半个时辰,“这朵好,那朵嫩,这朵鲜,那朵艳。”
龙少爷是恨不得把整个花园连根铲起,整一片背着来到朵儿的门前。
可少爷脑海里响起了他娘亲的话。
“但凡女子,鲜有不爱花之娇嫩鲜艳。花之鲜,代表情之真,花之艳,代表情之切。含苞待放,犹如情种破土萌芽。你若清晨亲自捧着鲜花,静静伫立,小情人开门见到你的那一瞬,花为媒,眼神为桥,眉来眼去,情丝缭绕,何其浪漫,我的小龙龙,你的话本里,可没有你娘亲想的这一招吧?”
当年听到娘亲的话,龙少爷简直如获至宝啊,他翻遍话本,这一招简直就是独一份哪。
犹记当年,他爹手持一支娇艳的花儿,把它别在娘亲的鬓发上,手指轻轻挑起娘亲的长发,含情脉脉,温言暖语,“我家娘子,颜色较之这花,还要美上几分。”言罢,还俯下了头,朝娘亲的鬓发上吻了下去。娘亲抬眸,眸中水波轻荡,手指顺着他爹的唇角描绘,,“夫君嘴真甜。”
想到这一幕,少爷的心,痒得犹如千百只蚂蚁在细细地挠,少爷的眼睛,泛起的情潮足以将任何一个站在他对面的女子溺死其中,想到朵儿的手有可能描绘着他的唇瓣,少爷不安分地舔了舔嘴,又舔了舔嘴,痴痴地笑了。
当然,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看到他爹娘你侬我侬的画面,因为他家老子脸皮就是这么厚,发情就跟练功一样勤奋,跟他娘亲调情就跟喝酒一样,恨不得频频举杯换盏,你来我往,眉来眼去,然后喝多了就开始动手。
吱呀一声,门开了。
朵儿手持长/枪,立在门口。
每日晨起,朵儿都习惯在院子里舞一舞李家的枪法。
朵儿抬眸,小嘴微张,愣住了。
霞光披在眼前男子的身上,他的脸,他的眼,他的笑,仿佛一切都在发光。
此间男子,莹泽无双。
他捧着鲜花,就站在她的面前,一改他往日的跋扈霸道,腼腆又温柔。
朵儿易容下的脸,连发丝都在隐隐发烫。
可脑海间,却有着一个模糊的影像,似乎破茧而出,让她不自觉心酸得想流泪。
“你,你怎的在这?”
龙少爷猛地向前垮了一步,“自然是来给你送花。”龙少爷凝视着朵儿,正欲说出那句“我家朵儿的颜色,较之鲜花还要艳上几分。”
殊不知,少爷的笑突然凝结,一声轻响,花三宝的巨大的身躯窜进了院子里。
三宝蹲在那里,已犹如院里的小树一般高,花三宝如铜铃般的双眼胀满兴奋的情绪,双手握拳,用力地举了起来!
“墨少爷好帅,墨少爷的花好美,”花三宝的眼珠子一转,热情地吆喝:“墨少爷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
花三宝脖颈喊得青筋暴起,口沫横飞。
他太激动了。玄龟甲化为护腕贴合在他大哥的手上。大哥的实力大增!
大哥昨晚一直在房间里打转,口中喃喃有声,:“与君并见征天下,九重天阙摘风云。原以为归元传承已经是我一生最大的机缘,岂料到,岂料到。”
大哥说到激动处脸红脖子粗,说的话有一段没一截他也听不明白,但大哥后来拍了拍他和老二的肩,很郑重其事地道:“谨记墨少爷的话,我们欠他情要认认真真还!”
他花三宝从来就是个实心眼的人。大哥说要谨记墨少爷的话。墨少爷说了,打架斗殴的时候他们要在旁边往死里给他夸,要让少爷觉得很有牌面,很拉风,很他娘的得劲!
三宝觉得这个任务重点自然在他,他身高体壮,站在人群里谁都无法忽略他,他嗓门大,一嗓子能嚎晕一头元兽。
重要的是三宝觉得凭着玄龟甲这个情,只在打架斗殴的时候才给墨少爷涨脸实在太不地道了,太小气了,他应该随时随刻在墨少爷出现的地方,以最饱满热情的姿态,为少爷呐喊欢呼!
昨晚为了能够更好地贯彻墨少爷的这道要求,大哥还专门教了他几句文绉绉的话,“玉树临风胜潘安,一朵梨花压海棠!”他可是整晚没敢睡一直背着,好不容易才背下来,谁知道这么幸运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他一早就在少爷的院子里蹲着,少爷去摘花的时候他没敢打扰,少爷捧着花在无痕兄门口痴痴站着的时候他就知道,无痕兄开门的那一刹那,就是他花三宝一鸣惊人的时候!
原本还略微拘谨和羞涩的朵儿,在看到状似癫狂的花三宝,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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