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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祖的后人?花家五祖的赫赫威名,即便历经数代,依旧在这片大陆上叱咤风云,名震四海。花珍绮的话音刚落,原本落针可闻的大厅里竟起了丝丝骚动,只是很快便又安静了下来,看向花朵儿的眼神,如今不再带着羡慕和不忿,而是带着不加掩饰的同情和可怜。
花五一脉的后人哪。曾经的山巅之云,如今却成了山脚之泥,如此落差,实在叫人唏嘘。再看看他对面那犹如九天神女般的花珍绮,她所属的一脉,曾几何时也只是五祖的附庸。如今身份,地位对调,人之一生际遇,果真奇妙。众人心下了然,当日相遇,五祖的后人,怕是心底难堪发窘,能避则避,不愿自取其辱吧。
不少人转念一想,人的际遇,不可不谓之神秘莫测,今日之凡夫俗子,甚至于卑贱之奴,岂能就断言没有他日飞黄腾达,俯瞰众生的位高权重。
五祖的后人如今竟与他们这些个凡夫俗子一般需要仰人鼻息,靠别人施舍的这一把登云梯,挤破头地使劲往上攀爬。当日的人上人辗落成泥,当日的人下人扶摇直上,世代更迭,风水轮转,他们今日站在这里,说不他日便能坐于那上首之位,,多少人心里那乱窜的火苗直通脑门,甚至于有朝一日,娶得那倾国倾城的佳人为妻,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思及此,想到方才花家仙子对那花无痕的和颜悦色,众人看向花无痕的眼光,由原来的不忿,同情到现在带着一丝莫名的敌意。
众人眼中的渴求和野心,甚至于对花无痕无由来的敌意,岂瞒得过首位的几人。
花珍绮眼底闪过瞬间的厌恶之色。
如今家族中争端渐起,花二一脉青黄不接,难以服众。花三一脉虽然掌握着家族半数的军队,但论修炼的天赋,却远不及她。要知道一个顶级的修炼者,其价值和潜力,远非普通兵力可媲美。大爷爷独来独往与世无争,而花四一脉,因为她的天赋,争得族长之位胜算大增。大爷爷对她的态度,已然说明了许多。正因如此,她今日才会坐在这里,为了她这一脉拉拢花家下一代的年轻精锐,由得这些蝼蚁偷偷望她,念她,爱慕她。真真是令人作呕,她真恨不得把这些放肆张狂的眼珠子一颗颗剜下来。
花无痕,你最好看清你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能站在那桀骜不驯的男子身边,泯然于众生的你,若非有他相护,我要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再抬起眸来,花珍绮嘴角笑意轻荡,又看得底下许多男子目眩神迷,恨不得能剖开胸膛一表忠心与爱慕。
花朵儿抿了抿嘴,想起那日花珍绮看着墨非龙的眼神和说的话,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心爱之物被讨厌之人觊觎了一样。心爱之物,花朵儿心里咯噔一下,两颊不由发热。只是看着底下众人的表情,花朵儿神情一肃,心中怒意渐渐翻腾。
花珍绮的话听着调皮又亲昵,可看看底下众人的表情。我花五一脉,沦落到与花家人相遇,还需求人通报一声方可得见花家贵女。若真把我当作自家人,你我同辈,当着这么多花家子弟的面,你坐着问话,我且须站着答话,这哪是主客之道,分明就是上下之分。
趁着我如今人微言轻,借着折辱于我,妄想抹除五祖在花家人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记。你我一脉相承,本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花朵儿生生压下了心中想要拂袖而去的冲动。人不欺我就罢了,非要挑事,这世间,也不都是夹着尾巴只懂得谄媚自保的软蛋。如今的花家,没有五祖,没有强如五祖的人物庇护,早已一日不如一日,外强中干,底下的人或者不清楚,花家的当家的贵人们,难道不清楚吗?
难怪舅舅他们如此看不起花家,如今的花家,从上到下,从老到少,从男到女,都是眼睛长在头上犄角上的混账玩意。
翘着二郎腿喝着小酒的龙少爷忽然打了个喷嚏,大手不自觉往自个头上摸了摸,怎的突然感觉藏着龙角的位置微微发痒?
这般想着,花朵儿已经开口,带着一丝轻轻的自嘲:“难怪妹妹说见面不识,我花五一脉早已避世而居多年,与主家基本断了联系。说起来实在惭愧,五祖拼尽一生,为风澜打下了这锦绣河山,鞠躬尽瘁,为花家创下了这偌大家业。”轻叹一声:“我虽为五祖后人,却资质有限,就算有机会择得名师修炼,也是白白浪费了花家的资源。”咬了咬牙,花朵儿的神情严肃,语气却饱含深情:“然无妨,只要花家有像妹妹这样天赋横溢的天才,就算耗尽全族的资源,也是值得的。”
花珍绮脸色一变,花卫云暗道一声不好,却来不及止住花朵儿的话。
“当日树林一遇,正巧七弟与李家八爷起了冲突,”摇摇头,花朵儿一脸无奈,“你也知晓,李家是我娘亲的外家,待我一家情深义重,八爷为人磊落光明,性子虽说霸道了点,但长幼有序”花朵儿轻咳一声,“七弟也实在不该出言不逊惹恼了她。我不表明身份,委实也是心里为难。”抬眸看了看花珍绮:“不知七弟的伤势,可是好转了?”
花朵儿的话,可谓是以退为进,却又步步紧逼。
底下众人的神情,跟着变了又变。
花家能够横空出世,能够成为风澜帝国的顶级家族,最大的倚仗,就是花家五祖哪!五祖已逝,他的后人却沦落至此,说什么避世而居,资质有限,浪费资源,说到底,还不是原属花五一脉的一切被掠夺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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