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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九衢尘(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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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劫期之间小境界的差距与练气筑基一般无二的话,他何必要日日忍耐封江城却不动手?
    就是此刻,有了龙虞送的连升二境大礼,若非合起来双倍的灵力魔气支撑着,他这没来及稳固的虚浮境界,依然不是动真格封江城的对手。
    沈慕玄原本的打算是借力打力,叫还凑合有几分气运的前天命之子和封江城垃圾内斗去,一方面不想这样早暴露自己已经是渡劫大圆满的境界,一方面也腾出手来处理北魔域这堆烂摊子。
    然而徐容误打误撞的言论是真的激怒他了,迎头撞上第五鸿透露过的暴风骤雨版封江城,二话不说直接拔剑。
    三思?三思你爹!
    几百年风里雨里练出这一身纵横修真界的雄厚修为,是来和你藏拙讲道理的吗!
    封江城猝不及防接了好几下,才辨清了对面的敌人是谁,顿时愕然:慕玄
    怎么是你?
    乱叫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样亲近了?
    沈慕玄的回应是一剑劈下去,淡淡道:本君收拾以下犯上的逆徒,封长老跑来看什么热闹?我没记错的话现在还是封长老的寒狱紧闭期内吧?封长老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跑出来,是不把道主放在眼里吗?
    封江城从太华仙宗一路赶到这里,身周八尺之内温度骤降,发梢发尾都还能看到明显散发着寒气的冰凌,脸色也有几分青白,辗转腾挪间有极短的僵硬,显然这段时间内封了修为待在寒狱受罪不轻。
    封江城抓的重点和他完全不同,忽视了大段的挑衅,口吻急切得甚至带上了几分质问:以下犯上?那混账玩意儿果真
    他眼神不自觉往沈慕玄衣下尤其是腰背等位置看过去。
    沈慕玄眼神瞬间像含了玄冰,发力狠狠一剑凌空斩落,其势其力其威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这一剑落定,竟是生生在封江城胸前开了一道口子,深可见骨,鲜血喷涌而出,瞬息染湿青衣。
    封江城摔落下去,他半躺在地上,捂着伤口大口大口吐血,眼神极度不可思议。
    他直到此刻才注意到沈慕玄的修为:渡劫大圆满你怎么可能?
    他的目光越过徐徐落地的沈慕玄,看到了后面紧追出来的徐容,怀疑蔓延,怒火在眼底燃烧:渡劫初期难不成你和他
    把你脑子里的腌?H玩意儿都给我倒干净了!
    冰凉的剑锋指在脖颈,封江城动了动喉结,在真真切切杀意的威胁下,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沈慕玄单手握剑,俯视着地上身受重伤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从这样的视角看他。
    无力的、慌乱的、没有一点剑修该有的样子的。
    原来这个人,这个记忆中永远高傲睥睨的执剑长老,也是会恐惧的吗?
    慕玄封江城颤声叫着他的名字,奇异地与六百年前那一声重合。
    忘掉你的名字,忘掉你的过去。从这一刻开始,你叫做沈慕玄。
    沙哑却温柔的女声在他耳边不断重复:慕玄,沈慕玄。孩子,跟着我重复,沈、慕、玄。
    风声忽起,又有一个熟悉的男声,一双手从女人怀里接过了他:这孩子是叫沈慕玄么?跟你姓啊哈哈,慕玄?
    白的、红的、青的
    周围的一切颜色在他眼中化作模糊的色块,斑斓融在一起变换交织,色彩时而绚烂时而沉凝,他在这样奇诡的世界里缓慢向前走,直到色彩凝聚成画面,时间流动。
    沈慕玄。
    懵懂无知的孩子紧紧抓着母亲的肩膀,重复着自己的新名字,年幼的记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远去了。
    我本该按照您的安排忘掉过往。可是母亲,是他们逼着我想起一切啊。
    第108章 殷琅往事(一)
    寒风呼啸, 大雪纷飞。
    殿里燃着珍贵的鲛人膏,幽幽的香气像是大海最深处的巨贝偶尔梦醒时带出的吐息,神秘而幽静。
    然而在这样空旷的宫殿, 这样寒冷的夜晚,弥漫在宫殿中的这股香气仿佛也带上了几分令人坐卧不安的意味。
    娘
    此刻本该入睡的小主人揉着眼睛从自己的卧房走出来,一只手按在门上, 担忧地看着在床前来回踱步的女人:爹还没有办完事回家吗?
    听到儿子的声音,窗前的女人回过头来, 她看上去实在很疲惫, 但仍旧第一时间扬起笑容向儿子走过来。
    殿内温暖的气息与她身上寒意相撞, 让她纤瘦的身躯一抖, 女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了运转灵力护体, 就这样在窗前徘徊足足两个时辰。
    她连忙运转灵力驱散体表的寒意,这才敢让不再冰凉的双手贴在儿子脸庞上。
    怎么不睡了?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爹在忙,忙完事情就回家陪我们阿琅了。
    她强打精神揉了揉儿子肉嘟嘟的双颊,取笑道:阿琅不是总自诩大孩子了吗,怎么没有爹陪着就害怕的睡不着啦?
    才没有。
    年幼的殷琅眼巴巴地盯着母亲看了半天,才失望地移开眼神, 小声地问:爹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你不要总是说假话,我知道那些爹深夜才回来, 在床边陪了我一会就走了都是你哄我的。我在床边留下的魔气完全没被触动过,根本没有人回来过。
    沈清欢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或许她从没想过, 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有这样清晰缜密的思维。
    沈清欢沉默了很久,才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头,把他往卧房的方向推:回去睡觉吧, 阿琅,别想这么多。我向你保证,等你明天醒来,你爹就回来了。
    殷琅短短的十根手指紧紧抓着门框,抗拒之意显而易见。
    他一直都知道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体内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别人只需要学习一种运行轨迹,他需要记忆两种。
    在修炼上,不论做什么,要达到同样的进度,他花费的精力都必须是旁人的二倍。别的孩子呼朋引伴,他在修炼;别的孩子美梦酣眠,他还在修炼。
    但他却必须时刻隐藏其中的一种,不能暴露他和别人的不同。
    殷琅不是没觉得委屈过,但爹陪着,娘哄着,那点小委屈也就很快烟消云散了。
    但从某天开始,家里很少再见到爹爹的身影,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每次回来都是一副掩饰不住的疲惫,衣服上甚至还会有没洗净的血腥味。
    那个味道不像厨房里时不时会出现的鸡血鱼血,很陌生,却无端叫他心里发慌。
    从傍晚才回,到深夜才回,如今索性整日不着家。
    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阿琅,听话!
    沈清欢加重了声音,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
    殷琅抓在门框上手指放松了抵抗,被沈清欢轻柔地拿开,将人哄进了被子里,在娘轻柔的歌声中缓缓入睡。
    轰隆!
    醒醒!阿琅快醒醒!不要睡了!
    身上并不厚重的温暖忽然消失,冰凉的双手拍在脸颊上,呼啸寒风混着雨丝打在身上,他哆嗦着在美梦中醒来,如坠冰窟。
    娘。
    他在风雨中迷蒙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被娘抱在怀里,身旁的景物化作拉长的线条飞速倒退,他们在大雨中狂奔,不知要往何方去。
    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额头,滑到鼻梁时就已经失去了全部热度,冰凉刺骨。
    殷琅抬头,看到娘唇角不断溢出的鲜红液体,忽然极轻极轻的颤抖起来。
    他伸出手试图把那刺目的红色擦干净,却直到满手都是他曾经最心慌的气息,那红色依然无穷无尽,像是在嘲讽他徒劳无功的努力。
    娘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是冰凉的、苍白的,没有一点点属于活人的温度与颜色。
    殷琅打了个哆嗦。
    阿琅,你听娘说
    殷夫人,殷少尊。
    沈清欢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霍然抬头,狭窄的山道上,黑衣持刀的人向她微笑。
    夫人真的很能跑,也很聪明,远远超出了在下对化神期修士的预料,在下足足追出了近百里地,才终于在此处堵到了夫人。这难道就是凡人所说的母性的力量?
    明明只有一个人,沈清欢眼中的绝望却像是看到千军万马:竟然是你
    是我呀。
    黑衣人的笑容变得更大了:夫人与尊者不愧是夫妻呢,见到我时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殷琅感觉到母亲的胸膛在剧烈起伏,抱着他的手臂轻微颤抖。
    闪着寒光的刀锋缓慢扬起:夫人看起来好像很悲伤啊?是太过思念尊者了吗?没关系,我下手很快的,您与少尊很快就能下去与尊者一家团圆了。
    我不信。沈清欢忽然停止了颤抖,情绪飞快地平静了下来。靠里被挡住的那只手却用力掐了一下殷琅的胳膊。
    她微微扬起下巴,对着那个男人笃定地重复了一遍:我不信。你也不过是我丈夫麾下的一员罢了,就算是临场背叛,以你那分神期的微末修为,也配说取了殷九玄的性命?说大话前,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黑衣人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了。
    失去了笑容,他眉眼都显得阴郁不少:你不信?我为什么要拿这种事情来骗你!
    他的情绪骤然变得很激动,手臂挥舞:谁说只有更强的老虎才能杀死老虎?只要方法得当,一只狼也能咬死老虎!
    你以为殷九玄真的像明面上那样得人心吗?别的不说,这次与我里应外合,一同出力杀死殷九玄的人他的笑容在这句话中又慢慢回来了,说到最后还饶有兴趣地挑了下眉,反问,夫人,不如你来猜猜,这个人是谁?给你个提示,是和你关系很好的那种哦~
    殷琅感觉到娘又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但当他仰起头去看娘的时候,她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沈清欢冷冷道:还用得着猜?严偃看我丈夫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黑衣人表情很明显地扭曲了一下,殷琅忽然有所领悟了娘的意思。
    这个坏叔叔好像特别喜欢看他们大哭大闹啊。
    在黑衣人大声向他们宣告着是封江城!没想到吧!的时候,他奋力在娘怀里挣扎起来,半个身子探向黑衣人的方向,一只手臂在空中奋力挥舞。
    你是坏人!欺负爹爹的坏人!走开!
    黑衣人完全没把小孩子的攻击当回事,欣赏着他的哭喊,脸上兴味更浓重了,反倒不急着按死这个聒噪的小孩儿。
    他大半个身子都倾斜了出去,沈清欢像是猝不及防,过了好几息才反应过来,一直以来稳如泰山的表情终于崩了,连忙伸手把他往回捞:阿琅!不要胡闹!
    他们越乱,黑衣人看的越开心,直到银光一闪
    那两道身影飞奔出去好远,他才呆呆地伸手摸过脸上狭长的血痕。
    紫黑色。
    他咚的原地倒了下去。
    殷琅感到越来越多的冰凉液体滑落在脸上,有红的,也有没有颜色的。
    他犹豫着向沈清欢伸手:娘?
    我们都已经逃出来了,你为什么还在哭?
    沈清欢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腾出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阿琅不怕啊,娘会带着你出去的。你不要信他们的胡说八道,你爹好好的,等我们出去了,他就在那等着我们呢。
    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殷琅默默地缩了回去,安安静静蜷缩在母亲的怀抱中。
    他们从雨夜奔跑到了晴日,沈清欢体魄本就瘦弱,全靠化神期的修为才能抱着一个六岁的男孩奔驰至今。
    但灵力有耗尽的时候,日过中天,她终于无力地停在了神陨原的入口处。
    神陨原是中州北部的一片广袤平原,据说曾有神灵陨落而得名,方圆数百里不说一览无余,但也没有能容人长期躲藏的地形。
    一旦进入这里,他们除了向前跑,就再没有其他任何躲避追杀的办法了。
    沈清欢忽然看向他,殷琅看不懂她目光中蕴含的意思却隐隐感觉到了不舒服。
    沈清欢蹲下来,握住了他的手:阿琅,娘接下来说的话,每一句你都要死死地记在心里,暂时不懂也没关系,只要记住就好了。还有,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许哭闹。听明白了吗?
    她用力很大,殷琅的右手被捏得很疼。
    他慢慢地点了下头。
    沈清欢急促地喘息着,她翘起嘴角笑了一下,又揉了揉他的脸颊,夸奖道:娘就知道,阿琅是个乖孩子。
    然后她说:你爹爹死了。就是说,他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对你说话、陪你练功了。
    殷琅张了下嘴,沈清欢立刻疾言厉色:我方才说了什么!
    胸口闷闷的,温热的液体涌上眼眶,他咬着嘴唇,拼命地眨眼睛,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然后说:
    嗯。不哭,不闹。
    沈清欢深吸了口气,继续说:一会儿会有很多人来追我们,娘会带着你跑,只要我们坚持的够久,就会有一个叔叔来救我们。到时候,你跟着他走,他会问你一些问题,娘等下一个一个告诉你该怎么回答。现在,记住另一件事
    殷琅打断了她:我跟着他走,那你呢?
    我允许你插嘴了吗!
    沈清欢的表情很凶,她从来没有这么凶的对待过殷琅,但是殷琅坚定地仰头看着她的眼睛,不等到一个答案誓不罢休。
    他说:你流了很多血。每次你给我做香酥鸡的时候,鸡都会流很多很多血,然后它就再也不会动、不会叫了。你是不是要像爹一样离开,以后再也不来看我、也不会哄我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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