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魔尊都是我的马甲——九衢尘(55)
奇怪, 宴归禾这次回来, 好像摸透了他的出手习惯一般, 他身法本就诡谲灵活, 如虎添翼后交战中殷琅更加束手束脚。
这诡异情况让殷琅忍不住想起了一个同样惹人厌烦的家伙。
秦珣,你们那有没有这么一种情况, 一个人突然展现出了本该几年后才学到的东西?
季长安大惊失色,谁重生了?!
重生?回到人生的起点重来一次,这个词用的蛮巧妙。秦珣摸着下巴评价道,他饶有兴趣地继续问,你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 你们那里经常发生这种事吗?可人人都知道未来并试图改变未来,那世界岂不是要乱成一锅粥?
想想也知道不可能吧!季长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大声强调, 只是类似说书先生之类的人群幻想出来的话本而已,谁会把这种东西当z
想起自己现在在哪, 她默默闭上了嘴。
她搓了搓手臂,抱着剑蹭到秦珣旁边,声音低的只剩下气流震动, 谁重生了?
秦珣看了她一眼,徐容。
!!!
她声音飘忽地问,是我想的那个徐容吗?
秦珣轻飘飘地点头,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我不能直接上手宰的吗?
深呼吸。深呼吸。
淦!主角重生反派知道剧情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珣捏着下巴,这么看来,他拜入我师父门下是早有预谋啊。
他这么一说,季长安顿时回想起当初傻兮兮跑上去替徐容求情的自己,
恨不得倒回去给自己一榔头清醒清醒。
冷静下来后季长安也觉得奇怪,照这么说,这简直迷惑操作。按话本中写的,黎白苏待他可不薄,法器丹药不说,连最疼爱的徒孙都许给了他,除了没成功飞升外绝对算得上人生赢家,更别说按照剧情,就是魔、沈师叔断了他的飞升路。这种深仇大恨,徐容有什么理由背叛执法一脉投到这边来?
秦珣漫不经心地反问,是啊,顾师叔待你这么好,把你当亲女儿一般养大,需要如何的恨之入骨,你才会毫不犹豫地背弃他,转而拜入他敌人的门下呢?
你不要瞎比喻!季长安怒了,有本事倒是拿自己说事啊!沈师叔把你抽筋剥皮丢进魔
秦珣凉凉的眼神转过来,季长安敢怒不敢言,闭上嘴心里小声逼逼。
秦珣傲然道:我是师父唯一的徒弟,师父绝对不可能那么对我。
呵,双标狗!
她忍辱负重,想了想以前看的那些网络小说,猜测道:让我说的话,除非这些年的关怀照顾都是假的,是为了利用我完成某个目的才对我温言好语,利用完后一脚踢开甚至亲手杀了我。除了这个,我很难想象我会因为什么恨上一个对我一直很好的人。
你说得对。秦珣赞同地击掌,不知道打哪翻出一张泛黄的旧纸,随手晃了晃,飘飞成漫天碎纸,那碎纸上有许多黑色的小字,不等季长安看清就消弭在风中。
走吧,去关怀一下我那可怜的小师弟,唉,伤得那么重,也不知道明天的比赛他还能不能顺利参加。
你是不是忘记今天是谁在演武台上把他抽得吐血倒地爬不起来了?
低喃的轻风从耳畔滑过,殷琅长睫微动,反手一击逼退迎面冲上来的宴归禾,旋身稳稳落回焦玉玉身旁。
缩回袖中揉了揉发麻的掌心,他不动声色地说,宴尊者想报铭城之仇,倒也不必连这一时半刻都忍耐不住。稍后生死台上,殷某随时恭候。
宴归禾半抬的右臂缓缓放了下去,与殷琅对视时不自觉偏了下头,又很快纠正了这下意识的动作,用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殷琅。看得焦玉玉虎目圆瞪,双手下意识攥紧武器,他才移开了莫名渗人的眼神,一言不发转身向场内走去。
提前蹲守在这附近的九幽庭之人连忙追上去,尊者
滚开。宴归禾头也不回地挥袖打飞来人,本尊可不要吃过别家骨头的狗。
焦玉玉挠了挠脑袋,宴归禾这次好奇怪啊。
他也说不出具体奇怪在哪,抓耳挠腮地苦恼。
殷琅说,就好像换了个人是吗?。
啊?
没什么。殷琅收回目光,穿过拱门,向着悬浮在半空的高台走去。走吧。再不走,等会又要有麻烦了。
麻烦?什么麻烦?
焦玉玉茫然地挠头,加快脚步也追了上去。
生死台悬浮在城中至尊宫前的空地上,离地六七丈,从外面空间看着不大,实则设置了折叠空间的术法,内有乾坤。
高台左侧更高处悬浮着十张座椅,居中一张最高,右侧一张略低,左侧一张较右侧更低,依次排开。
八位魔尊带来的大批人马留在了城外,只有最精英的属下随侍身旁,泾渭分明地分列在八张座椅的两侧后方。只有宴归禾与陨落的第二尊的座椅之后空无一人。
左侧那张座椅上已经落座了人影,宴归禾单手支着下颌似乎在闭目小憩,感受到来人的气息也没有睁眼的意思。
焦玉玉下意识捏紧了斧柄,警惕停在原地。殷琅脚下不停,从他身边走过,目不斜视落座在了右侧第三的位置上,闲适得好像半刻前和宴归禾打生打死的不是他一样。
两人谁都没看对方一眼,焦玉玉绷着好一会,似乎终于发觉宴归禾没有继续找茬的倾向,才慢慢走过去,在左侧最下落座。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三位魔尊落座后,整个场地的氛围反而被他们没来前更紧绷了。
不多时,第五鸿在下属的簇拥中慢悠悠走了进来,对上殷琅目光时,挑起唇角朝他露出一个笑,随即身如飞鸿掠过,轻飘飘落在殷琅左侧紧挨的位置,顺势往右侧扶手一靠。
下属极有眼色地向后退开,两人间距离立刻就拉到了一个相当贴近的地步。
殷尊者。在殷琅翻脸前,第五鸿识趣地改掉了称呼。
殷琅淡淡地问,第五尊者有何指教?
第五鸿失笑,殷尊者,你和谁都这么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吗?你我同僚虽不常上门拜访,可我自问不是那种脾气差到一见面就让人厌烦的女人吧?
殷琅垂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玉佩,第五尊者有话大可直说。
第五鸿静了一会,拨弄着过分纤长的指甲,借着姿势的遮掩,不着痕迹在心口点了一下。
殷琅眸光微冷。
我这人比较容易多想。他轻声说着,为了避免产生什么误会,尊者的话还是说的明白一点为好。若不然,到时候若是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那可就不太好了。尊者说是吗?
第五鸿的目光四面转了一圈,意有所指,在这个地界,有些话可不好说的太明白。说得太明白,没准就有什么应付不了的大.麻烦主动找上门了呢。
殷琅笑了笑,送上门来的是麻烦,还是猎物,那可不一定。
气氛一时僵住了。
第五鸿万万没想到第七尊竟然这么不走寻常路,事先想好的词没一个能继续用的,合作的想法第一步就施行不下去,一时间卡在当场。
殷琅却不再理会她,与宴归禾一般阖眼休憩去了。
余下几位魔尊也依次抵达。这两位和殷琅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仇怨,率众抵达后依次落座,一言不发。
诸位来的好早。
快要开场的时候,朝谅与乌曼陀才姗姗来迟,一男一女落地的脚步都整齐得像是一个人。乌曼陀单手按在腰上,眉毛高高挑起,自然地朝着殷琅招了招手,嘲笑道:你看起来完全没上次见面有精神啊!
乌尊者。
殷琅轻飘飘瞥了这个不记疼的家伙一眼,又垂下眸去。
他北魔域三魔尊之下第一人的实力摆在哪里,之前还与宴归禾短暂交手不落下风,倒也没人觉得这态度有问题。
明知这么多双眼睛之下,殷琅不可能真的出手教训她,乌曼陀还是控制不住地僵了一下。
她恨恨地跺了下脚,拉过同样恶狠狠瞪了殷琅一眼的朝谅,旋身就要跃上半空。
生死台之下聚集起来的大批魔修忽然骚动起来。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覆盖着至尊城的厚重云层在逐渐变淡。日光穿透云层,某一个瞬间突然变得强烈刺眼,黑暗到光明只用了短短一刹那。
紧跟着呼啸的狂风自天际席卷而来,飞沙走石,修为稍低一点便被迷的睁不开眼。
按理说渡劫期魔尊不应受到普通天象的影响,乌曼陀却在狂风呼啸中感到头顶发凉,危机感疯狂暴涨。她毫不犹豫抽出腰间长鞭,一瞬间抽空了半身的魔气,凭着直觉全力向虚空甩出。
虚空传来沉闷响声,乌曼陀脸上却见不到半点喜色。她脸色铁青地用力回拽,鞭子的另一头却深埋在虚空中扯不动分毫。
乌曼陀咬牙切齿,严偃!
苍老的笑声从另一头传出,那一片的狂风忽然温顺下来,从虚空分开了一扇虚幻的大门。一个人从中走了出来,手中正稳稳揪着鞭子的另一头,任凭乌曼陀如何施力都夺不过来。
男人分明是不到而立的外貌,声音却苍老如古稀老人,违和感极为强烈。
他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珠,慢吞吞地在下方几位魔尊身上一一掠过。这居高临下的姿态令众人纷纷皱眉,他却满意地笑了起来,慢慢道:
许久不见了,诸位。
第66章 纠结的宴归禾。
短暂的沉默后, 不论态度如何,魔尊们都一一回应,就算是宴归禾也掀了掀眼皮, 抬手一拱做了个样子。
这姿态着实够敷衍,严偃却仿若未见,微笑着从虚空中一步步走了下来。经过乌曼陀身边时, 他随手卷过两卷,将鞭尾扔回了对方怀里, 温声道:软鞭伤人更易伤己, 乌尊者出手前可要先掂量下这鞭子的斤两。
乌曼陀踉跄退后两步被人扶住, 熟悉的手掌贴上来, 她才发现后背已然汗湿。
朝谅微微摇头, 示意暂时不要闹事。
严偃能在魔主陨落后稳坐第一魔尊之位、霸占天下城千年,自然有其资本。虽然一群魔尊私底下骂他是噬主的疯狗, 但远超渡劫后期、半步合道的强悍实力当面,没人敢轻易造次。
严偃穿过人群,缓步走向最中央的第一王座。魔尊们纷纷起身避让。殷琅也随着众人动作,垂眸平静地向后退开。
脚步声逐渐靠近,毫无预兆停在了他的身前。
严偃含着笑, 抬手向他肩上按去,口气亲昵,好些日子没见了, 阿琅瞧着清减不少。若是九玄尚且在世,想必是要心疼得紧了。
殷琅侧身避开, 淡淡道:多谢尊者厚爱。
严偃悬停在空中的右手微微一顿,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脸上笑意淡去。他轻轻转着手上的扳指, 深深地看了殷琅一眼,年轻气盛可不是什么好词。你说是吗,阿琅?
殷琅平静地说,殷某如今已然五百八十九岁了。
不足六百岁的渡劫期,你与你父一般,足以称一声天骄了。说着他忍不住叹气,似慨然似叹息,想当年九玄身陨时,也不足千载年岁。若是今时今日他站在此处,你父子二人便又是一段佳话了,可惜啊可惜
乌曼陀听着这一句句直直往殷琅痛处戳的辛辣言辞,忍着忍着就忍不住磨起了牙,一手已经按在了腰上,却被朝谅一个纳闷的眼神给憋了回去。
被严偃找麻烦的又不是你,有人帮忙分散火力,你在这急什么?
殷琅面色平静,好像听不出严偃话中浓重的恶意。
焦玉玉双手在身体两侧握紧又松开,巨斧的虚影若隐若现,正迟疑间,斜里冷不丁探出一只手臂来,毫不客气地往严偃肩上拿去。
严偃瞳孔微缩,整个上半身向后微仰,避开了这一下。他重新直起身体,双眸冷冷地扭向另一边,宴尊者,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可以体谅,但本尊可没这个耐心看猴戏了。
宴归禾双手抱臂,毫不客气地当面怼了回去。怼完就自顾自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合上眼睛继续休息,浑然没把严偃当回事。
严偃脸色蓦得阴沉了下去,从乌曼陀身上竖立起来的气势接连被挫,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被下一次面子,明日他就得在整个北魔域名声扫地!
阴鹫的目光徐徐掠过在场八人,严偃没想到不过百载的时间,这些看似安分老实的家伙们就一个个的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若不是为了那件宝物哼!
严偃拂开广袖,大踏步走到第一尊座前,转身落座。其余七位魔尊也随之坐下。
九位魔尊齐齐落座的瞬间,整个至尊城所有声息都消失了,远道而来的魔修们密密麻麻分布在整个至尊城中,目光炽热地遥望着空中那座高台,与那个失去了主人的空缺宝座。
只有最强的十位渡劫期魔修才能成为魔尊,而北魔域的渡劫期可从来不止十人。
这次是怎么个章程?还请严尊者示下。左边第二个位置上的魔尊当先开口,他在十人中位列第六。
严偃的目光在左侧第一位的空座上停留了一瞬,老规矩,先补满空位就是。凡有意挑战十魔尊之位者,尽可到生死台上战个高下。
第六魔尊应声,起身代严偃宣布了规则。
乌曼陀低声冷笑,瞧瞧他那一副主人样,真把自己当魔主了啊。
殷琅反问,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切。她不屑地撇嘴。
她伸出鞭子把手那一边,在殷琅的尊位上戳了戳,话说你还好吧?这龟孙子说话难听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别放在心上。
殷琅拂开她的鞭子,顺势将手搭在扶手上,面色如常地看着前方生死台上战成一团的两个魔修,我看着像有事的样子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