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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成子明显哆嗦了一下,正要回话,就被茗夏抢了一步:“你也不用辩解什么,我来问你,必然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有些事情,一旦被旁人发觉,可就是死罪了。”
望着小成子颇为惊惧的模样,茗夏仍旧是温和地笑了笑:“不过你放心,娘娘和我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只是为着你是永熙宫算得上名号的宫人,我才来提点提点你。”
小成子听到茗夏的话语,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面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奴才多谢娘娘和姑姑,以后行事必然万分小心,这个荷包奴才也会好生收起来的。”
“这倒是不用,你挂了那么久,也就我听梧桐说你总是去浣衣局,才有了几分发现罢了。”茗夏摇了摇头:“你的确要小心。昨个儿梧桐不是叫你带去看个人么,那人恐怕对娘娘不利。你若是往后再去浣衣局,小心别被那人套话。”
小成子心中一惊:身为水儿的相好,他自然是听到水儿经常提起蒋莲的。水儿说她是生得美貌、性子善良,只是时运不济,真是让人遗憾。故而小成子对蒋莲的印象还算不错。
如今听到茗夏一提,小成子就起了几分警惕之心:茗夏姑姑可不是那等爱搬弄口舌是非、诬陷别人的人,看见蒋莲的确是有几分不对劲。
想起自己下去还要去瞧一瞧水儿,小成子就赶紧应了下来:“姑姑放心,对于有关永熙宫的事情,奴才必定是咬紧牙关不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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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你觉着小成子怎么样?”水儿面上含羞带怯,摸了摸袖中小成子带过来的珠花,笑眯眯地向蒋莲询问。
蒋莲想起小成子方才顾左右而言他、一问三不知的模样,打心底里就来气,但还是对着水儿勉强笑道:“不愧是姐姐的眼光,很是不错呢。”然而背过身子去却是暗暗啐了一口:好歹是永熙宫有名有姓的宦官呢,却混得像看门的似的,当真是没有什么出息!
罢罢罢,什么事情还是要自己来做才好。蒋莲绾了绾鬓角的碎发,随意找了个为生病母亲开小灶的借口,往那御膳房的方位走去了。总管嬷嬷接到了娴修媛的指令,不但没有阻止蒋莲,还帮蒋莲遮掩着。
“你是浣衣局的蒋莲姑娘?”那日去了浣衣局的御膳房小宦官一见蒋莲,整个人目光都亮了。
蒋莲面上一派娇羞地点了点头,抿了抿唇道:“我有个小忙,想请公公帮一帮忙”说着,蒋莲就整了整自己的衣领,隐隐露出一一截精致的锁骨,随即转瞬即逝,只留下小宦官发直的眼睛。
蒋莲十分熟练地眨了眨眼,捏着嗓子轻声道:“若是公公能帮到我,那我以身相许都是愿意的。”
小宦官一时被美色迷晕了双眼,忙不迭地就点头应了下来。
当日晚膳,蒋乔就在自己桌子上瞧见了一盘白灼虾。
茗夏含着一缕笑容,朝着蒋乔低声道:“娘娘,奴婢特地叫人去看过了。原本今日定的晚膳中是没有这一道菜的,装盘的时候因为那道酸辣鸡丝不慎被一位小宦官打翻,才换了这一道白灼虾。”
“而那个小宦官,在下午可是见过蒋莲姑娘的。”虽说在人少僻静的地方,但凭着梧桐发展到无处不在的眼线,还是看到了这件事情。
“她的动作倒真是快,这么快就联络上御膳房的人了。但若是娴修媛来,估计会迟上几天才对。”蒋乔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你传话出去,就说本宫见着这白灼虾生了好大的气,连晚膳都没吃几口。”
茗夏笑着应下,转头就变了脸色,端起白灼虾出了殿门。
“娘娘还怀着身孕呢,早就吩咐过吃不得这些河鲜海货!更何况娘娘素日都不爱吃虾的,怎么就非得端这个白灼虾来?”茗夏颇为威严的质问声遥遥传进蒋乔的耳里。
蒋乔扫了眼桌上的晚膳,如方才自己所说的那样,板着脸叫人收拾了下去,只在心里打量着晚上再用一碗夜宵才好。
只是蒋乔不想,这碗夜宵居然是永宣帝亲自端过来的。
“前朝事务繁忙,皇上怎么来了臣妾这里?”蒋乔是实打实地惊着了,看见全身明黄色的永宣帝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当下就是要起身请安。
永宣帝上前两步将蒋乔按回了床上,隐约有疲惫之色的面上露出,笑容与关切来:“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听闻爱妃今日没用晚膳,朕就想着来看一看爱妃,顺便将晚膳给爱妃带过来——以后不论怎样生气,都要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能连饭都不吃。”
蒋乔点了点头,有些赫然道:“皇上说得对,是臣妾今日乱发了脾气,才会这样的。臣妾保证,从今往后都不会了。”说罢,蒋乔就露出一副“知错就改,不要批评”的半撒娇半可怜的表情来。
永宣帝不由失笑,对着蒋乔说道:“朕问过太医,孕中情绪反复无常是时常有的情况,爱妃无需自责。反倒是朕听到爱妃今日生气的原因,就知道是底下宫人们伺候不当,不是爱妃乱发脾气的缘故。”
说到这,永宣帝眼底就闪过了一丝冷芒:“御膳房的人当真是当差不小心——如此连主子们的喜好都不记得,朕怎么放心让她们来服侍?”
何长喜赶紧福身道:“皇上不要动怒,奴才这就将话传给御膳房总管,叫他好生调/教手底下的宫人们。”
“说起来,上回因为恭陈氏的事情,御膳房换了好一批人,一时不熟悉也是有的。”蒋乔面上挂着极为恬和温婉的笑,向永宣帝轻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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