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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后也是一脸关切, 对陈医说道:“陈医, 再为苏容华看一看。”
陈医心中无奈,但面上还是得恭恭敬敬地应下,然后为苏容华再看了一次诊。
“回皇上、回后娘娘, 苏容华还是因为受了惊吓,胎气不稳所致。”陈医和永宣帝怀里的苏容华对视了一眼, 斟酌着说道:“此刻苏容华实在需要静养, 不宜见这么多人。”
永宣帝点点头, 扫了一眼底下坐着的一群妃嫔,对着许后道:“既然如此, 朕和母后就带着端妃她们出去吧。”
许后颔首起身,俯身轻轻拍了拍苏容华:“你且静静养着,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哀家和皇帝不会叫你白受委屈的。”
听见许后的话,苏顺仪就是眼前一黑:这就是相信苏容华的话,认为是她将苏容华推下去的意思了。
不、她不能就这样认罪。她已经是失宠了,绝不能再叫皇上厌弃她!
苏顺仪这样想着, 浑身无力地伏在地上, 身上柔软轻薄的披风也随着她的动作挂下, 柔柔地贴在苏顺仪的脸上。披风上用银线绣出的花朵,带着点轻微的凉意, 让苏顺仪浑身一颤。
这是在自己入宫前,姨娘给自己亲手绣的披风
姨娘的性命
苏顺仪紧紧攥着双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只睁着一双眼,泪眼朦胧地看着一角明黄色的龙袍从自己眼前擦过。
永宣帝率先走到外面待客的明间,旁人自然也是紧紧跟上。
蒋乔在倒数第二个动步,临走前瞥了一眼苏顺仪,见对方只是伏在地上落泪,再回首看已经停下蜷缩身子、面色恢复平和的苏容华,觉得今日这场戏,当真是不错。
那头永宣帝在交椅上坐下,转头见许后和众位妃嫔都已经跟来,玥儿等宫女也连忙出来站着,唯独不见苏顺仪。
“还不快叫苏顺仪过来?”永宣帝皱着眉头,对着宫人吩咐道:“不要叫她扰了苏容华休息!”
蒋乔挑了挑眉,在心里叹气:看永宣帝的模样,今晚苏顺仪可是没有好果子吃了。
正好站在屏风处的瑶儿赶紧应下,回里屋将苏顺仪扶起。
苏顺仪稳了稳心神,一只手紧紧地握住披风的一边,另一只手将眼泪擦干,满目不甘地看着苏容华,轻声颤抖道:“我姨娘”
苏容华面色平和,侧过头去,压低了声音:“我母亲从小就教我,做人要守信。”
听见苏容华的话,苏顺仪捻了捻手中柔软的披风,在心里迅速准备好接下来应对的话语,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苏容华之后,就转身出了里屋。
“回皇上,嫔妾”苏顺仪带着满脸的后悔出来,一走到屋子中央,就拢着披风跪下,打算向永宣帝说自己准备好的腹稿。
永宣帝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苏顺仪,出声打断了苏顺仪的话:“何长喜,将方才看到苏容华厨出事的宫人们都带过来,朕要先问她们的话。”
何长喜应下,出门前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苏顺仪:只是要苏顺仪多跪一些时间的意思了。
于是,在莫约大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之后,何长喜才带着三名宫人走来。这三名宫人,分别是为苏容华做垫背的小宫女和两名换岗的小宦官。
“回皇上,奴才将人带下来了。”何长喜向着永宣帝行了一礼,说道:“因着那位叫云儿的宫女方才在上药,奴才就等了一会儿。”
永宣帝微微颔首,示意何长喜退回自己的身边,然后向几位宫人问道:“你们一个个仔细回答——当时苏容华跌下台阶的时候,可有看到苏顺仪动手去推?”
最先上前的是当肉垫的小宫女:“回皇上,奴婢是被安排在庆云宫外洒扫的宫女。当时奴婢正在观景台底下走过,看到苏容华和苏顺仪两位主子在上面,就打算绕过去。”
“因为奴婢站在观景台的下面,只能看到苏容华站在苏顺仪的前头。奴婢刚打算低头绕过去,就听见上面一声惊呼。再抬头看时,就看见苏容华从上头跌了下来。奴婢没多想,也没细看,就赶紧扑过去接住苏容华了。”
“你们接着往下讲。”永宣帝听完小宫女的话,点点头,对着两个小宦官说道。
小宫女起身,将位置让给两个小宦官。
两个小宦官上前,身量高一些的小宦官率先说道:“禀皇上,奴才两人是站在庆云宫侧门口站岗的。方才苏容华出事的时候,正好是奴才两个人换岗的时候。虽然站在奴才的角度可以看到观景台,但因着晚上灯光有些昏暗,也无法看清苏顺仪是否推了苏容华。”
永宣帝就不由皱眉道:“灯光昏暗?周德福怎么做事的?”
端妃赶紧出声回应:“回皇上,观景台灯光昏暗,是为着不让灯烛辉光阻挡明月清辉——这当初可是圣祖皇帝亲自吩咐的,从那以后,每逢仲秋节,观景台和望月楼就将灯烛可以点得昏暗一些。”
给周德福将罪名给摘掉之后,端妃看了看跪在地上、情绪明显有些崩溃的苏顺仪,想着到底是自己人,就打算捞一把苏顺仪。
于是端妃开口道:“皇上,现在的三个宫人都没有亲眼看见苏顺仪将苏容华推下去,只有苏容华自己觉得苏顺仪推了自己一下”
许后挑了挑眉,截断了端妃的话:“端妃先不要着急,等苏顺仪将话讲完再做判断。”
端妃闻言,就将未说出口的“苏容华蓄意针对苏顺仪”的话咽了下去,向许后笑道:“后娘娘说的是,臣妾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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