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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陈嬷嬷赶紧给永宣帝和端妃端上好茶。
“还是母后这儿的茶味道最好。”永宣帝先端起茶盏品了一口,才看向面容有些微苍白的太后,关切道:“母后可还是觉得身子不爽?儿臣已经吩咐过殿中省, 一应的冰块分例都先由着母后挑。”
陈嬷嬷看着许太后面不改色喝着黑苦的药汁, 本就心疼,如今再听永宣帝的话, 就不由在心里咬牙:若非施贵太妃在当初暑热天为难太后, 太后也不至于每逢夏日都身子极为不适。
“皇帝好意,哀家心领了。冰块虽然去暑热快,但用多了对身子也不好。”许太后却是带着浅笑, 向永宣帝问道:“薛美人的落水一事如何了?”
端妃此时放下茶盏,先向永宣帝笑了笑, 然后主动向许太后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永宣帝就趁此观察了几眼许太后, 见对方一边喝药一边听端妃讲话, 还转头和陈嬷嬷耳语了几句,明显对薛美人落水的事情不甚重视。
看来, 薛美人落水之事,大概率只是蒋良人自己所为。
那头端妃讲完事情经过,许太后就笑着道:“皇帝处理得好,这种风气可不能在后宫里滋长。”
“先前一个严美人,如今又来一个蒋良人。这一届的新妃嫔,当初看着乖乖巧巧的,现在真是叫人不省心。”许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看了看端妃, 再对永宣帝道:“还是后宫里的老人稳重些。”
永宣帝也就含笑看向端妃:“宫里的老人是母后一个个亲自挑出来的, 自然比新妃嫔好。尤其是端妃,端庄稳重, 只是做事再细心些就好了。”
端妃有些面红:“臣妾多谢皇上夸奖,必然不辜负皇上的期望。”像殿中省对账时有两处错漏和类似诚妃之死的事情,她是不会再犯了。
如今看着新人一个个把自己折腾进去,端妃才终于有点醒悟许太后的意思:既然已经身在高位,就只看着别人自己犯错好了,不必亲自动手,还容易惹得一身腥味。
许太后听了永宣帝和端妃的对话,面上一笑,而后转头对端妃道:“你去往映月居的时候,你身边的冰珠找了过来,说是柔昭仪的宫女送来了生辰宴会要报备的东西,让你回去过目批准。”
永宣帝则道:“既然如此,爱妃先回去处理事情罢,也顺便将柔昭仪办生辰宴的时候要用的东西名录交给朕一份,朕好为柔昭仪置办生辰礼物。”
端妃拿回了凤印,殿中省等诸事也归于端妃所管。柔昭仪七月的生辰,永宣帝特许柔昭仪按着自己喜欢的来办,可用四妃宴席的规格,到时候将所用的物品人手给端妃报备一下,领了牌子即可。
端妃想起柔昭仪一个生辰,能让永宣帝这样关注,就不由有些咬牙:就算柔昭仪能用四妃的宴席规格,也不过是区区九嫔罢了。下一次宫里封四妃,必然会是本宫!
虽然心里咬牙,但端妃看着是一派温和笑意:“是,臣妾遵命。”而后就由玉珠扶着告退了。
等端妃退下后,永宣帝面上的笑意略微浅了几分,带着几分淡漠:“母后,昨日顺王、施贵太妃和施家一齐上了折子。”
许太后喝药的动作一顿,直接将碗放到一边,一双目紧紧盯着永宣帝:“他们说什么?”
“顺王和施贵太妃说,久在封地,思念京城雪景和家人亲族。又日夜追思先帝,希冀能在今年的年节进京拜见,在端圣殿为先帝烧一炷香。”永宣帝说到这,眼底带出了几分嘲讽:“更希望亲自向朕祝贺,有了这河清海晏的天下。”
“儿臣应当将他们的奏疏带过来给母后看看,真是情真意切,字字句句叫人落泪。”永宣帝看向许太后。
果不其然,许太后眼中露出嗤笑和厌恶的表情:“当初听到先帝的留下的遗旨时,他们口中所述,不也是这样情真意切么?”
永宣帝的面色微顿:不可否认,先帝选择他为继承人,很大程度上是后期得宠的许太后给了他很多助力。
“施家又说了什么?”许太后身子向后靠了靠,问道。
“施家上了两份折子。”永宣帝慢慢道:“一份是驻守在自己封地的施大将军,请旨在年节时回京述职,也说了思念亲人等语。”
“另一份是施夫人,以一品诰命身份上书,言及自己身子不好,然而丈夫远在封地,女儿一个即将远嫁到顺王封地,一个久在深宫,只盼着朕和母后能大发慈悲,圆施家阖家团圆的愿望。”
许太后挑了挑眉:“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皇帝和哀家亏待了他们呢。哼,依着哀家看,想阖家团圆是假,藏着狼子野心是真!”
“皇帝,你想怎么做?”见永宣帝面色平静,许太后就不由问道。
“他们既然这么想进京,那就允了他们。”永宣帝面色微微一沉,回答道:“不过,要劳烦母后和许丞相许多了。”
面对施家和顺王的野心勃勃,永宣帝和许家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许太后自然笑着应下:“皇帝放心吧。”
永宣帝转而起了另一个话题:“顺王的迎亲之日,儿臣定在了柔昭仪生辰那日,想着柔昭仪和妹妹一起高兴高兴。既然如此,儿臣打算在柔昭仪生辰那日,叫御膳房做些开面汤果和开面酒。”
开面汤果和开面酒,都是女方出嫁当日所吃所用的。
许太后自然乐得看柔昭仪被戳心,就道:“皇帝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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