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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闻隔着口罩闻了闻,还挺香的。
火红的玫瑰映着路灯光,把钟闻眼睛一圈都晕上了红色,看上去挺动人。
只是动人本人不知道这一瞬间给迟淮带来的杀伤力有多大,还弯了弯眼眸,直视迟淮的眼睛:谢淮哥,不过这玩意儿可留不了几天,做不了什么纪念。
钟闻眯了眯眼,走到迟淮旁边掏出手机,打开自带相机,翻转镜头后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两个人的脸,还有那支开的绚烂的玫瑰花。
你这什么死亡角度?迟淮忍不住吐槽一句,嘴角却是上扬的。
我又不是女的,也不会整天自拍,我哪儿会啊!钟闻把手机往上抬了点,但也没好到哪儿去。
咔嚓一声,两人的笑脸定格在屏幕上。
迟淮的半边脸被花朵映红,他没看镜头,目光定在钟闻身上。
钟闻笑笑,角度虽偏了点,但颜值扛打,还是很帅!
第五十三章 再现迟老狗
在被商家促销活动疯狂洗脑成购物节的双十一,已经被大部分人遗忘了节日的本质,只有当少数人想起来说这是光棍节的时候,才会如梦初醒地啊一声,光棍节啊。
此时此刻,钟闻最近发出的微博下面就如此排成了长队。
灿烂的菊.花:「选择在光棍节虐狗,这样好吗?」
喜之郎人冻:「连光棍节都秀恩爱,还有没有点人性了/狗头,反正已经秀了,请再来几张自拍!」
超级无敌小灯泡:「光棍节的我只能靠舔屏傻笑假装我有对象呜呜呜,好嫉妒。」
如此云云。
钟闻自己也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怎么互相道的晚安,怎么飘回床上的。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评论,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吻印在唇边,迟淮的唇瓣软软的、凉凉的
脸颊不由自主地晕了红,钟闻连忙把冰冷的手捂在脸上捧着。可身体里肆意生长的火种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如同燃料的血液将这把火送往身体每处角落。
操钟闻暗骂一声,身体的本能反应给他亮了红牌。
咚咚房门突然被敲响,钟闻下意识地扯过辈子盖住了隐隐作恶的下半身。
进进来。
因为心虚,说话都结巴了。
迟淮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杯热牛奶。
脸怎么这么红?迟淮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二话不说将手覆在钟闻的额头上,发烧了?
没有吧。钟闻咳嗽一声,总不能说是想着刚刚的吻想出来的吧。
那他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可是好像是有点头昏脑胀的。
发愣之际,迟淮的头已经靠脸过来。钟闻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对方温热的鼻息洒在脸上,拂动脸颊的绒毛痒痒的。
心里也痒痒的。
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他的眼睛转移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人中下的一抹粉色。软软的凉凉的
钟闻的喉结悄悄地滑了一下。
迟淮松开他的脑袋,看他越发红润的脸颊不禁担心起来:可能是刚刚在外面吹风吹的,我回去拿个外套,送你去医院。
啊不钟闻看着迟淮已经走出的声音,轻飘飘地吐出了未说完的两个字,用了
他抽了抽有点发胀发痒的鼻子,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好像是感冒了。
钟闻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难受的感觉了。也许是这一个月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也许是今晚太过亢奋在外头吹风的时候没有扣上大衣扣,总之现在整个人松松垮垮,完全靠意志力起了床。
等他穿好外套,迟淮也已经拿着车钥匙进了房间。
还能走吗?迟淮问。
当然能。钟闻逞能,头重脚轻的他走路有点发票,可还是努力控制着方向,不至于像喝醉了酒的人走歪七扭八的路子。
迟淮搀着他的胳膊,下楼的时候这人像是要故意逞能,两只脚骚得极快。
慢点,别摔了。迟淮拽着他,一手张开圈着他的胳膊,生怕这人一脑袋砸墙上去。
看吧,我没事。钟闻跳下最后一个台阶,支棱着有些发软的腿强颜欢笑。
迟淮没办法,小朋友正处在好强的年纪,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心一横,直接把钟闻的腿捞了起来。
眼前景物转了个圈,钟闻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被迟淮抱着出了大门。
操,第一天在一起,就被公主抱?这以后还怎么混啊?
钟闻坐上车,往副驾驶的椅背上一靠,有点不高兴。
安全带。迟淮提醒着他。
钟闻没动。
迟淮看他红着脸气鼓鼓的样子,活像只土拨鼠,强忍着笑意问: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钟闻认怂。
他怕迟淮再凑过来,又会想入非非,这次可没有被子去挡某些不受控制的东西。
阿嚏他吸溜了下鼻子,才发现已经不通畅了。
秀恩爱死得快,看来评论里说的没错,报应来了。
冬天的风呼呼刮着,不时有几片落叶掉在挡风玻璃前,翻腾了一圈又上了车顶,被扬到几米开外。
最后一片落叶掉在钟闻眼前,没有翻滚也没有向后飞舞,稳稳地卡在了雨刮器的边上。车停了。
刚刚在院子里没人看见还好,要是在这被迟淮抱上去,他这辈子都不想出门了。
想到这,钟闻麻溜地下了车,迎面一股冷风打了个激灵,脑子顿时清醒不少。
等下。迟淮下了车,绕到车屁.股后面去。
钟闻踢了两脚树叶,看着迟淮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浅灰色的小毯子走了过来。
???
别再受凉。迟淮把毯子裹在钟闻的身上。
钟闻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一个全黑口罩遮着半张脸,浑身被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勉强露出的两只脚还能看。
丑死了。钟闻露出的两只眼睛里满是嫌弃。
你是实力派。迟淮搂着他往里走。
我也是偶像派好吗?钟闻嚷嚷,你去看微博,多少粉丝刚开始是冲着我的颜值来的?
迟淮没说话,见多了帅哥美女的他刚开始只觉得钟闻长得干净,没觉得有帅到吊炸天的程度。
不过现在越看越觉得秀色可餐!
挂号,急诊。迟淮把熊一样的钟闻放在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匆匆地到窗口去了。
他穿得不多,后背单薄。钟闻以前看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的身影让人觉得孤独,可现在
闻闻?一个男声打断他的思绪。
钟闻抬头,对上男人惊讶的眼睛:江庭。也才一会儿功夫,声音已经沙得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
感冒了?江庭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两只弹簧笔,一红一黑,在清一色的空口袋护士前面显得十分富有。
江庭皱着眉,有一个月没见到整日都在忙碌的钟闻,看他清瘦的样子心里万分心疼。
啊钟闻张了张嘴,弯着眸对他笑笑。
去拿体温计,江庭扭头对一个小护士说,又连忙坐到他身边来,哪里难受?喉咙痛不痛?头晕不晕?
不问还好,这一问钟闻浑身都跟被拆散了一样。
还行吧。钟闻逞强说。
江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给钟闻做过治疗,没人比他更了解,钟闻口中的还行只是还能撑得住而已。
没人陪你来吗?江庭一边问,一边从旁边的护士手中接过体温计,甩了两下后拉开钟闻的口罩给他塞在舌头下面。
他身后的护士在看见钟闻真容的那一刻惊讶地嘴巴能塞下俩柿子。
嘘。钟闻对她们笑笑,又把口罩拉了上去。
只是嘴巴那一块鼓着,看上去更奇怪了。
淮哥陪我来的。钟闻含着体温计,口水在舌头下面滚啊滚,说得含糊不清。
他看见迟淮正拿着病历单走过来,连忙招了下手。
塞进去,别拿出来。迟淮又把他不安分的手塞回小毛毯里。
江庭的表情僵在那里,他身后的小护士们两眼泛星。
追了那么久的cp竟然看到了活的!好甜!!
小护士们激动得手都拧在了一起。
迟淮把钟闻裹好后,才抽出空来和江庭打招呼:发热门诊在几楼?
二楼左拐,最里面就是。江庭说。
谢谢。说完,迟淮把钟闻扶了起来,一手拿着病历单,一手搂住钟闻的肩膀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江庭,再见啊。钟闻回过头,含糊不清地说着。
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江庭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什么话都只转换成了好好休息几个字。
他转过头,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笔,刚在查房记录写上一个字,身后的小护士就提醒他:江医生,您拿错颜色了。
江庭看着记录上醒目的红色,眼眶不觉有些发酸。
他十分平静地换了笔,潦草地写上记录后朝着反方向大步走去。
离开的时候还听到身后的小护士们在讨论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钟闻闻好帅啊!迟总也太A了吧!
刚刚是这么搂的吗?
哎,你讨厌!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江庭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给自己判了死刑。
*
钟闻果然发烧了,他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心里在纠结着要不要跟江庭说一声。之前是假的,可现在已经成真了,他把江庭当作好朋友,不告诉他也不好,可因为之前江庭表白过,告诉他的话,也有点不太厚道。
好像不管怎么做,都伤了他的心。
还不舒服吗?迟淮不放心地给他递去一杯能治百病的热水。
钟闻还有:好多了。
那就别在我面前想别的男人,迟淮突然凑近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高、兴。
钟闻嗤笑一声,神经我没有。
他把手机打开在迟淮眼前晃了一圈:看吧,没找别人聊天。
这一晃,迟淮正好瞅见了钟闻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改回的备注迟老狗。
第五十四章 请正经点夸我
钟闻见迟淮脸色不太好,以为江庭给自己发了什么消息没看到,便冒个脑袋去看,等瞅见迟淮的大拇指点在迟老狗三个字上时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呃钟闻卡了壳,自己也不太能想起来这是什么时候改的。
大概是去老家的那天,迟淮一天都没给他发消息,有点赌气改的,后来用着习惯了,就一直保留了这个昵称。
迟淮瞄了他一眼,把手机转了个圈递过去:改了。
哦。钟闻惺惺地拿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通按,最后改成了迟大帅比。
迟淮的脸有点臭,好像不太满意。
阿嚏阿嚏钟闻连打两个喷嚏,鼻涕泡都快吹出来,被他及时用纸一捂,呼啦一声全擤了出去。
给我。迟淮伸出一只手。
干嘛?不嫌脏啊。钟闻摇摇头,转头去够放在椅子左边的垃圾桶。
你别乱动。迟淮按住他的肩膀,从他手上拿走纸巾扔了进去。
钟闻愣愣地看着垃圾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像这样不嫌弃他的人,过去也就只有李晓远一个,可他做和迟淮做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想什么?
一个土不啦叽的红色热水袋出现在了面前,也不知道迟淮是从哪儿搞来的这东西。
手抬起来。迟淮说。
钟闻木木地把戳着吊针的手举起来。
热水袋垫在手下,冰凉的手心顿时被温暖包围。
淮哥。钟闻看着他的眼睛,低声问,能让我靠一会儿吗?
迟淮歪坐在床边,把肩膀送了过去。
钟闻歪头靠过去,拨弄着手指说:刚刚想到李晓远了,为了专辑的事已经快一个月没跟他联系了,算算日子,他也快考试了。
不太放心?迟淮问。
有点紧张,钟闻哑着嗓子说,他努力了这么久,就看这次考试了。可是他这人一到大考就紧张,所以
等你感冒好了,我陪你一起回去。迟淮说。
钟闻倏地抬起头,眨巴着眼睛道: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我是你心里的人。
四目相对,火花在瞳孔间来回迸撞。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对方,心里似乎有层蒸汽在缓缓升起,氤氲全身都是热潮。
迟淮的头徐徐靠近,钟闻自然地闭上眼睛,却在两唇轻触的一刹那又突然别开了脸。
会传染。钟闻说。
迟淮定睛地看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冰凉柔软的嘴唇轻覆他的唇边,一片柔软悄悄侵入。
鼻息错乱间,迟淮才压着嗓子说: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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