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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的。”我出声制止:“我没事,可能是因为整天在医院呆着,有些无聊,但我身体真没事。”
“怎么能没事?你早晨没照镜子吗?”许棠意又仔细的打量了我几眼,突然站起身:“我去找下张主任。”
“真不用。”我忙拉住许棠意的衣角,无奈了喊了声:“哥...”
许棠意身形一顿,片刻后重新坐了回来,也没在说去找医生的话。
一时无言。
我沉默了一会,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其实昨天我就停液了,医生今天也只是给我例行检查,我自觉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没有必要一直待在医院,而且现在我现在恢复记忆,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张主任昨天和我说,差不多这两天吧,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在多住几天。”
“我还是想早点出院。”
许棠意脸上写满了不赞同,但还是妥协道:“你要实在在医院呆着无聊,那就回家,我会找几个专门的人,帮你养身体。”
我没有说话。
许棠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一瞬,他补充道:“不是回许家。”
我避开他的视线,长出了一口气,说出了我这几天一直想说的话。
“哥,我要回A城。”
在听清我的话之后,许棠意立刻炸了,他一向沉稳的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你回A城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去找封诀!你疯了吗!”
“不是找他。”我解释道:“我在A城租了房子,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在,怎么也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许棠意这才缓和了语气:“那也不急,等身体好了再去,我陪你去。”
“我身体已经没事了,我想尽快弄完...你工作这么忙,没必要抽时间陪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不行。”他坚持到:“我陪你。”
我只能点头答应。
不过,许棠意最终也没有陪我去A城,EM临时有事,他实在脱不开身,他本意是想让我延后几天,等他不忙再一起去,但我拒绝了。
他拗不过我,最后很不放心的派了两个保镖,陪我一起回去。
再次站到我租住的小区楼下时,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租住的房子是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当时我刚被调派来A城工作,想着怎么样也要呆个一年半载,我又是个不爱搬家的性格,当时便和房东签了一年的合同,交了一年的房租,租下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现在想来,如果当初我要是按月交的话,说不准房东会提早发现我不在房子里了。
但是没有那么多如果。
我让那两名保镖在楼下的凉亭里等我,他们一脸为难,表示许总让他们寸步不离,我有些无言,不过最后还是强行让他们留在楼下了。
我从门口的消防栓上摸到了家门的备用钥匙,开门进去,短短两三个月不在,屋里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我刚弯腰从鞋柜取出拖鞋,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立在角落里的东西,那是一把黑伞,它的银质扣子和繁复花纹的伞柄,无一不彰显着它的华贵。
我的记忆猛地被拉回了那个下着春雨的傍晚。
朦胧细雨中,那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施施然将伞递到我面前,嗓音温和:“拿着挡雨吧。”
那是我为数不多接受到陌生人的善意。
现在想来,这一点善意让我后面付出了过于惨痛的代价。
我直起身,强行将记忆从脑海里驱除,又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胸口处翻涌的情绪,才慢慢走进屋子。
我在屋里待了很久,其实东西并没有太多需要收拾了,要带走只是一些衣服和证件,满打满算也就收拾了一个行李箱。
之后我就开始坐在床上盯着窗外发呆,我又陷入了那种不知所谓的情绪了,直到铃声响起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我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哥”,扫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接起电话,就听到对面的声音。
“阿念,事情办完了吗?”
我站起身环顾了下周围,回答,“快了。”
“办完尽早回来,我看了几间不错的房子,等你回来带你去挑一挑。”
我沉默了一会,含糊的回答:“等我回去再说吧。”
许棠意似乎很不满意我的回答,但是他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又嘱咐了我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我也不打算再耽搁,先是拿着身份证去楼下不远的营业厅补办了手机卡,换下了之前许棠意给我准备的卡,又重新登录上了社交软件,在里面找到了房东的联系方式,表明了自己想要退租的意思。
房东很不乐意,但在我表明押金不要了,对方才不情愿的说过来处理后续的事情。
我便只能重新坐回了床上,等着房东的到来。
等待的间隙,我打开微信,发现除了这几个月各种公众号推送的广告,再也没有其他的消息了。
其实封诀当初有一件事情倒是没有骗我,我确实是算得上一个性格孤僻的人,列表里的联系人除非工作上的必要,私下根本不会联系。
现在想来,在别墅里那段时间,失去记忆的我似乎有几分小时候的张扬。
工作那边倒是不用打点了,想来封诀早就帮我找好了理由,毕竟是在他们集团的子公司,解释一个普通员工的去向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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