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上午的客人你还记得吗?孟羽纱说话时,视线往陈最所在的方向瞟了一下,那个不停打嗝的。
上午那一批的客人里有个胖胖的男性Beta,在第一个场景喝了冰镇的饮料后便开始不停地打嗝,进入剧情后每说两句话就不受控制地嗝一声,完全停不下来,闹得除了鹿澄以外的几位演员都忍不住笑场。
其实鹿澄笑得最厉害,只不过没人发现罢了。
我刚才在和俞锐霄说,我小时候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打嗝连续超过一百下就会死掉,孟羽纱说,之后每次打嗝我都在心里数数,有一次连续打了好多下停不下来,以为自己会死,吓得哭鼻子,边哭还边嗝啊嗝的。
她说完,又往陈最的方向看了看。
陈最依旧面部表情地看着手机。
这实在是太反常了。孟羽纱冲着鹿澄比口型:他是怎么啦?
鹿澄没法儿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假装不知情。
我没事啊,不远处的陈最头也不抬,怎么,这么想被我笑话吗?
孟羽纱瞪大眼睛,一旁的俞锐霄见状说道:哪有啊,我们是关心你嘛。
就是!孟羽纱那张嘴可没这么客气,立刻接口道,有什么不开心的赶紧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嘛!
陈最又扒拉了几下手机,说道:没什么,就是失恋罢了。
话音刚落,全员震惊。紧接着,孟羽纱和俞锐霄整齐划一,唰一下扭头看向了鹿澄。
鹿澄吓坏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俞锐霄很快冲他露出了笑容,说道:正常正常,相处就是磕磕绊绊嘛。
他显然是误会了。鹿澄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想澄清,又不想替陈最解释他那些私事,最终闭紧了嘴巴,没有出声。
俞锐霄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手臂,又说道:但是呢,身为Alpha还是要大度一点比较好。
陈最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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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锐霄绝对是误会了。
第二场演出结束后,鹿澄趁着吃饭的间隙,偷偷和俞锐霄解释。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说,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陈最确实有不开心的事,不是他的问题,他也没欺负我。你别说他了。
俞锐霄表情有些纠结,片刻后叹了口气: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啦。
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
陈最正坐在桌旁,低头往嘴里扒饭。
鹿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很快,也浅浅地叹了口气。
要我帮忙劝劝吗?俞锐霄问。
真的不用,鹿澄怕深究下去解释不清,干脆转移了话题,我的卡依旧全了,说好的再给你算一次,不如就现在?
意料之外,俞锐霄竟拒绝了:还是不了吧。
为什么?鹿澄问,你是介意上一次的
俞锐霄问道:那张缺了的牌肯定不太好吧?
鹿澄立刻抿住了嘴唇,支支吾吾不知所措。
俞锐霄了然地笑了笑:我就猜到是这样,你才改口。
鹿澄结结巴巴想解释:但、但是呢那次的结果我觉得
算了算了,俞锐霄摆手,不好就不好吧。我回头想了想,其实不管结果准不准,好不好,对我都没有影响,也没必要被这些东西感染到情绪。
鹿澄不解地看他。
你猜到了吧,我喜欢纱纱,俞锐霄说,不管占卜结果如何,我总是要争取的。
嗯。鹿澄点了点头。
他说得也有道理。
当初,他也曾因为那无处安放的满腔爱慕而试图在玄学上寻求心里安慰。但真正让他走近了陈最的,还是在现实中所付出的那许许多多的微小的努力。
真的喜欢,无论占卜结果如何,该追的一样要追,又何苦为此影响心情呢。
祝你成功!鹿澄为他打气。
俞锐霄点了点头,接着低下头小声说道:好像有人从背后瞪我了。
鹿澄闻言立刻向他身后看过去,与远处桌边陈最的视线不期而遇。
就这么对视了两秒后,陈最再次转过身去,低头狠狠扒饭。
第52章 是Alpha就
陈最不高兴,鹿澄当然也开心不起来。
一直到当天所有工作全部结束,在两人一同下楼去车库的路上,陈最依旧是一副没精神的模样。
鹿澄心里难受,不忍心,哪怕知道自己不擅长哄人,也想试着努力一下。
刚才那个戴帽子的Alpha和我说,觉得你特别帅,还很酷,鹿澄试着用轻快的语气告诉陈最,能被Alpha这么评价,说明你真的很有魅力!
陈最走了几步才简单地应了一声:哦。
鹿澄伸出手去,拽住了陈最的衣角,轻轻晃了晃:你别这样。
陈最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突兀地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鹿澄当即呆住了。他张着嘴,愣愣地憋红了脸,接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个什么样的人?陈最又问。
很好,鹿澄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又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此刻的心跳,很好很好的人,特别好。
陈最明明很多非常具体的可以详细描绘的优点,但他此刻过于紧张了,脑中所储存的绝大多数词汇都变得模糊。
陈最很快转过身去,再次向前走去:和没说一样。
鹿澄有点难过,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两人走到了车旁,陈最把头盔递过来,鹿澄接过,却没有立刻戴上,依旧小心地看着陈最。
陈最抬起手,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转过身去。
鹿澄,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后,顿了顿,才说道,我不甘心。
鹿澄心里堵得慌。
何必呢,都过去那么久了,难道今天才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吗?执着到这个地步,又何必在乎自己的占卜。
他心里也变得有一点烦了。
不就是个占卜,不愿意接受这个结论,一笑而过不就好了。
你就不能看看身边其他人吗,鹿澄嘀咕,有很多人觉得你好,很多人真心对你其中或许、或许会有
关我什么事,陈最打断他,喜欢我关我什么事,我又不喜欢。
他说完跨上了摩托,背对着鹿澄说道:不想聊了,上来吧。
鹿澄咬住了嘴唇,默默地戴上头盔,把手按在了车后座上。
片刻后,他又退了一步,重新摘下了头盔。
你做什么?陈最问。
我鹿澄转过身,我今天想自己回去!
他说完就跑,身后传来陈最的呼喊:这么晚了你干嘛呀!
我没事!鹿澄吸了一下鼻子,我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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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和陈最最最接近的距离,就只能是好朋友了吧。
鹿澄在心里问自己,这究竟算不算是失恋。
他拯救不了陈最,也拯救不了自己。再努力下去,大概也只能是无用功。
终于到家时,比平日晚了不少。走到小区门口,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问他到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挂了电话后又走了两步,手机再次振动了起了。本以为是父母依旧不放心,低头一看,是陈最发来的消息。
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鹿澄难过了一路,并没有哭,此刻却瞬间红了眼眶。
那些词汇又重新在他心中活跃起来了。
陈最是阳光热烈的,是聪明善良的,是潇洒不羁的,是深沉执着的,是幽默大度的,是细腻温情的,他是山一样的、海一样的的、太阳一样的美好的人。
鹿澄捧着手机,一直走到了自家楼下,又在上楼时编辑了回复。
放心,我已经到家了
按下发送后,他依旧看着对话框。
很快,屏幕上出现了新的消息。
明天老时间老地方等你。
鹿澄用手背揉了揉鼻子。
好。
片刻后,当他来到家门口,在开门之前,他又给陈最发了一条消息。
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
陈最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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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陈最依旧每天早上来接他,晚上送他回家,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古怪。
他们保持着表面上的客套与友好,却也变得生疏。
鹿澄不禁怀疑,陈最是不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想要拉开距离,却又碍于当初的约定不得不每日接送。
既然如此,要不要体贴一点主动开口,让陈最别再辛苦勉强了呢?
鹿澄纠结了好几天,理智和感情出现了分歧。
现在这样虽然尴尬,但至少还能说上话。他不希望他和陈最每天在演出中亲昵地互诉衷肠,结束后却形同陌路。
陈最那天晚上说,自己不甘心。
鹿澄理解他,因为鹿澄也是不甘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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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相处尴尬,俞锐霄和孟羽纱之间的气氛倒是越来越融洽。
自从决定增加场次,曹哥买来了大量的饮料零食作为下午茶慰劳大家,还特地把原本安置在办公室里的冰箱搬来了休息室。
孟羽纱嘴馋,休息时间嘴巴停不下来,还撺掇大家一块儿吃。
曹哥在买吃的前问了众人喜欢的口味,孟羽纱说完了自己爱吃的,还特地强调,鹿澄热爱每日坚果,几乎每天都吃。
于是,曹哥便买来了一大盒。
孟羽纱每天主动替他拿一小包,鹿澄不好意思拒绝,只得拆了默默吃。
明明是同样的品牌、同样的包装和内容,吃在嘴里,味道却远不如过去香了。
陈最对此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只是不再每天下午从兜里掏出坚果递给他了。
鹿澄嚼着味道熟悉的杏仁,心想,自己大概已经不再是他眼中的小松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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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以后,孟羽纱在午休时一个弯腰,裙子的腰部搭扣崩了。
我就说我胖了,她一脸欲哭无泪,你们还说没有!
鹿澄用手指抓了抓下巴。
孟羽纱原本身材紧致,腰虽纤细却并不让人感到瘦弱,相反健康又有活力。
前些天,她询问大家自己是不是有些圆润时,鹿澄仔细观察过。她身上的低腰长裙在她的胯骨上嘞出了一丁点细微的痕迹,相比过去,好像是有那么点丰满的征兆,但距离所谓的圆润依旧相去甚远,并且依旧是很美的,于是便认真地夸赞了她的美貌。
俞锐霄也表示她看起来感觉非常棒,于是孟羽纱便放下心来。
当然,她根本没问陈最。
裙子崩了以后,她终于决定面对现实,让她心目中全场嘴巴最贱的Alpha进行一番评价。
陈最上下打量了她几遍,犹豫许久,答道:还好吧,不还是整个王国最美丽的Beta吗?
孟羽纱很震惊。不只她,俞锐霄也投来了疑问的别有深意的目光。
陈最心里想的是,我们王国一共四个人,你就是唯一的Beta。
当然,他会这么说,只是为了能让孟羽纱高兴。
虽然平日里偶尔会同她斗嘴开玩笑,但陈最毕竟是个有分寸的人,不会在人家真心在意的事上戳痛处。
孟羽纱深感欣慰,但还是决定要控制日常的零食摄入。万一下次在客人面前把裙子给崩了,那脸可就丢大了。
这段小插曲很快告一段落。
正当鹿澄坐在一旁默默地吃着坚果,俞锐霄走到了沙发边,小声问陈最:有空吗?
陈最仰起头来:怎么?
俞锐霄冲他笑: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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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休息室去到走廊时,嘴里正嚼着核桃的鹿澄下意识伸长了脖子向外打量。
陈最关门时与他四目相对,鹿澄眨了眨眼,并没有躲开视线,于是陈最便对他笑了笑。
鹿澄当即慌张地低下了头。
陈最和俞锐霄来到窗边,还不等陈最询问,俞锐霄便开门见山问道:你和鹿澄还在闹别扭啊?
没有啊。陈最几乎毫不犹豫便否认了。
见他不承认,俞锐霄也不追问,笑着点了点头:是我多虑了吧。
他趴在窗边不再开口,也没有结束这段谈话的意思。陈最心头有了些别扭,问道:你很关心他嘛。
就不能是关心你吗?俞锐霄问。
陈最一哆嗦,心想,别了吧?
见他一脸无语,俞锐霄又笑了:你们两个别别扭扭的,我和纱纱在一旁看着也很尴尬啊。
陈最忽然意识到,他这话显得有些奇怪。
对一个情敌而言少了点火药味,却多了几分揶揄之意。
不是什么大事。陈最说。
那就赶紧和好吧,俞锐霄说,两情相悦不容易,我羡慕着呢。
陈最一愣。
怎么,你不会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吧,俞锐霄说,你们俩一看就是在谈啊。
陈最犹豫了三秒,决定背下这个锅。
呃他摸了摸鼻子,我是奇怪,你羡慕什么啊?
他没跟你说吗?俞锐霄惊讶,看不出来,鹿澄嘴巴还挺牢的。
可惜,真相会他失望。陈最并不打算拆鹿澄的台,继续问道:你跟他有什么秘密?
也没什么,俞锐霄说,不过呢以后可能会请你和鹿澄帮我一点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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