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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长……”
有人居然鼓起勇气打断他的口沫横飞。
桑先生凶狠地问:“干什么?”
“小豆刚刚居然碰到小学时期的初恋了,他俩都有十年没见面……”
桑先生像看过期小鸡肉似得瞪着他:“关我屁事???他妈的小豆又是谁?”
“就是,之前刚摸过您粉晶的那个……”
“特别矮的那个秃子……”
“板长你的粉水晶好有用啊,真的招桃花。”
五秒后,正在思考怎么保持柚子粉浓郁风味的梁凉再次被外面一声受伤的狮子吼震下椅子。
她连忙跑出来查看,吉兆所有单身或不单身的男性员工,都像饿狼一样盯着他手上的粉嫩嫩的粉晶手链。
桑先生感觉他胸口插了一把淬毒又淬屎的关东刀:“都去做自己的活!!!”
梁凉大概又是吉兆里唯一对粉水晶魔力完全不感兴趣的人,她八点多就从吉兆默默离开,随后跑到新店和瑰丽的后厨验货。路上的时候,魏奎的电话又不期而至。
自从那晚后,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起来。魏奎甚至以前所未有的高频率给她打电话,而且他严肃地保证“再也不会去参加任何相亲”。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的气氛陡然暧昧起来。
梁凉泪痕未干,整个脸又涨得通红。她有点茫然又有点紧张,为什么为什么,魏奎为什么要跟自己这么保证呢?
魏奎却笑了,把车停到梁凉楼下,亲自温柔帮她解开安全带。
他是很喜欢惊喜的男人。比如说,魏奎小时候很喜欢躲在角落里吓梁凉,看沉默的女孩子“啊”的一声就特别开心。他真的很享受这声轻软的“啊”。
但梁凉岁数越大反而越来越闷,她总是低着头退缩,仿佛什么都惊扰不了,总是那么安静。魏奎有时候就感觉很不耐烦。
直到看到梁凉沉默的流泪,他突然觉得呼吸不畅,有种……钝钝的心疼,他叹息着,抱住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这个傻姑娘在这个险恶世界里独行的感觉。拜托,她不是那个天天收到花、四处养男宠的老太婆杨雨薇。
“傻丫头。”
梁凉则茫然又紧张地笑,她对这称呼有点不适应:“怎么啦?”
杨雨薇今晚罕见地没有加班,踩着华贵的高跟鞋出现在健身房门口。
她身形不高,在哪里都踩着极细的高跟鞋,整身合体昂贵的白色套装,路过健身房跑步机上的男女都在目不转睛看她挺拔的背影。
杨雨薇不疾不徐地停在一扇关着门的拳击室,叫健身房的教练给自己刷卡。
“小姐,这房间被里面客人包了两个小时的。”
“开门。”
她简略地吩咐,神情淡淡的,但有股令人服从的威严。
对方下意识从命。
房间里充斥着年轻人浓郁的雄性气息。昏暗的灯光下,她能看到男人涂满汗水的肌肉,野性,他先用双臂搂住剧烈晃动的沙袋后,疑惑地回头。
杨雨薇之前完美无瑕的、工作专用的冷漠眉眼终于像摘了面具,她露出一丝微笑:“听说你要抢那小孩的女朋友?”
向来都是别人找吴燕夏,他几乎从来没主动求过任何人。但下午的时候,杨雨薇居然接到了吴燕夏的求助电话。
不过占星师的第一句话,非常……大跌眼镜。
“雨薇呀,你觉得魏奎和我谁帅?”他郁闷地摸摸下巴,“他比起我还差点吧?“
杨雨薇眯起她的眼睛,五分钟后自己就有个会议,但向来公私分明的杨雨薇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挂这通尽是无聊闲扯的电话。
她只是说:“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我就不打击你自信心。”
吴燕夏不吭声了,电话里传来疯狂击打沙袋的声音。
杨雨薇有几分明白,她说:“你喜欢的那女孩子,和魏奎是有什么关系?”
想去探索吴燕夏不为人知的一面可没那么容易,若是偏离星盘去追溯吴燕夏的私生活,他的回答总是会变得非常简单。
吴燕夏的私生活也很简单。
认识那么久,杨雨薇只粗略地知道,他每年都准时地报公务员的考试,他有很多不动产,他总是丢三落四又懒洋洋不上心。世界上有很多沉默发财的暴利行业,吴燕夏就是其中之一。只是看他那副外表,真的令人无法察觉这苗人到底多有钱。以前租房子住的时候,吴燕夏有一年冬天忘记交暖气费,他也懒得补交,穿了四个月的军大衣而靠发抖取暖。
“你难道会做一辈子的占星师?”她也曾经问他。总觉得吴燕夏年纪轻轻就游山玩水起来,还自称“夏大仙”,这行为未免太过招摇和没有远见。
吴燕夏永远只是笑嘻嘻地看了她一眼,从来不多解释。他偶尔就表现出不切实际到不可救药的个性。到现在,杨雨薇却怀疑他只是懒得跟她说,而且,他那副笑容代表他永远都懒得跟她说更多。
就像现在,吴燕夏直勾勾地望着她。
他看人的目光确实万里独一,微微搭下的眉毛、带着黑色气焰的眼鼻和总是紧闭的嘴唇都带着股相同的专注,仿佛要野蛮又正儿八经地扑在对方身上,又仿佛要做一个在沉静中惹人发疯的大变态。
加上确实有个好身材,手臂的经络也好看。老练的杨雨薇居然有点脸红,她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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