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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高攒典在管事,那基本往她家送点菜啊什么的,就能正常过去了。当然,前提你是无辜的。
这位典史衙的二把手,唯一一点称得上污点的就是,既没有挡住上官贪赃枉法,也就是沉默的,又没有拒绝上官分下来的脏银,也就是实际上她也享受了好处。
但已经切身感受过内里实况的木析,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连她这个知县在没摸清楚孟典史底细的时候,都不敢直接对上她。
更别说攒典还只是个位卑的小吏,人家典史哪怕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那也是官,官和吏的天壤之别,不比官和平民百姓差到多少去。
这位高攒典,一下子从小吏高升到典史,从吏到官,而且还是县三把手,可以说是非常的喜出望外了。
……
这次见到孟典史,木析的脸色淡淡的,态度非常不耐烦。
她只是撸了孟典史的官,没有直接送她进大牢,不然那就是真的惊动了孟家了。
她之所以迟了这么久才动孟典史,还不敢直接伤害她,担心顾虑的可不是别的,而是她背后的孟同知,或者说孟家。
她只是在看清县衙的官吏布置后,心里有了点猜测。
她不觉得孟同知真的很重视文岭县,如果真的重视,就算孟家人不担任知县,也能担任县丞。
而不是一个不入流的典史。
最后让她确认孟同知不重视孟典史的是,孟典史说不需要给孟同知送礼。
这无非两种可能性,第一,孟同知跟孟典史这个旁支关系不好。
第二,孟同知看不上她们一个小小县衙,还是全国知名的全国最穷县,手底下人往百姓头上贪墨的那点银子。
依木析看,是两种都有可能。
为了以防意外,她还刻意避开孟家的耳目,悄悄找人去打听了孟典史跟孟同知的关系,最后才敢肯定的回到孟西州告状。
这事在没有引起孟家注意的前提下,解决掉孟典史,完美结束,可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次见到孟典史,她表情淡淡的道:“见本官有什么事?”
孟典史,哦,不,应该是前任典史恨不得上前咬她:“你居然敢搞我?我告诉你姓木的,我不好受你也别想好过!我手里还有你贪污受贿的把柄呢,你以为拉下我了你就能好过了?你想得美!”
木析就笑了:“就你送的那个里面掺铜的金头簪和撒了银粉的银子啊?你放心,就算告到三司法巨头那里,本官也不怕你。”
说出来都要笑死人了,给上司行贿,送的居然还是假.币,你就说有这么扣的人不?
木析恐怕都想不到,这古代居然还有假.币,要不是沈实来信告诉她此事,她还不知道呢。
前几天她跟孟同知告状的时候就有说这事,当时孟同知都撇了撇嘴,估摸着对自家同族也是无语了。
这么扣的人,给下属的分银真的是银子吗?她好奇去查了一下后才发现,居然真的都是假银,这也是个人才,为了多贪点钱连假金假银都给她造的以假乱真。
也怪不得不肯给孟同知送钱,估计也有这一层原因吧。
孟典史脸色又白又青,显然没想到这事居然被发现了。
她赶紧看向一旁的胥吏,果然看着那些原本聚集在她身边的人都黑着脸看她。
有些估计早就发现了,一脸鄙夷,看都不看她。
木析随意扫了这些不好好当值,前来看热闹的人一眼,随后对孟典史道:“你该返还原籍了,最好是早点回家乡。看在孟同知的面子上,今日你大闹公堂本官就不动你了。但是你要是再大吵大闹,辱骂官员,哪怕看在孟同知的面子上本官也要打你的板子,何况孟同知也说了,本官有权断县内一切事宜。”
孟典史脸色灰败,最后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无奈的走了。
木析冷眼看着她离开,回头笑着看了身后的属官,典吏和衙役一眼,笑道:“先散了吧,围在县衙前不太好。”
……
县衙的小官小吏敢不把木析这个最高长官,县一把手不当回事,无非就是两个依靠。
一,赵县丞这么多年在县衙打下的底子,比她这个无根无基,漂泊而来的知县要好多了。
退一万步讲,也是赵县丞能带给她们的利益跟前程要好。毕竟木析作为知县,往上走不可能带她们这些八.九品的属官。
而赵县丞往上走一步就是知县,知县加上县丞在本地待的年限,能给她们带来的好处太多了。
但其实赵县丞的背景不深,加上木析是名义上的知县,木析对上赵县丞,这可不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压制。
木析作为两榜进士出身的官员,对上赵县丞这个举人出身的县丞,完全可以说是降维打击不为过。
所以木析要撬动赵县丞的权威并不难。
但那些小官小吏真正的依靠,是背景深来头大的孟典史。
她们所有人都知道,连知县的顶头上官都是孟家本族人,依靠着孟家,孟典史有不把知县当回事的底气。
知县忌惮孟同知,不会轻易妄动孟典史。即使真的是个愣头青,就是要动,到时候消息传回孟家那里,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加上她们和孟典史一起贪赃枉法,享受到的好处实在是太多,可以说是利益一致,同一条船上的蚂蚱。种种原因之下,那些县衙的官吏无论是出于什么,都没有真心把木析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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