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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结果不用说了,木析想想都知道后面是怎么回事。
木析无奈道:“那礼书呢?”
六房各房的办事小吏,通称为典吏,总目则称为“某书”,比如户房的典吏可称为户书,兵房的典吏可称为兵书。
芳姐:“礼书姓李,是个老实人,在县衙没什么话语权。能力平庸,性格也很温吞,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她没什么恶迹,这里的人对礼书的印象很好,说她是个好典吏。”
木析无奈,生活不易啊。
……
六房的总书是县衙的主要办事机构,有的背景深,有的背靠宗族,有的有县丞撑腰,加上权力大,能把一个没背景孤身一人的知县不当回事。
但这可不代表其他的县衙机构,以及衙役也能不把知县放在眼里啊。
起码三班,既皂班,壮班跟快班的衙役,他们还没有那个底气忽视知县。
等后面得知知县到来,三班的头头最后陆陆续续前来见了她。
木析唯一庆幸的是,由于衙役的地位太低微,孟家连吏都瞧不上,更别说衙役了,真正跟孟家有直接联系的,貌似没有,但帮着孟家为虎作伥的,真不少。
至少据木析所知,快班的刘捕头,跟在孟典史的手下,没少干欺压百姓,敲诈富户的事情,光是摆在县衙的宗卷里头那些不明不白的案子就不知几何。
那些案卷写的,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这是一桩冤假错案”,“犯人唯一的错误就是没钱没势”。
现在关在大牢的,还有原来是秀才功名的读书人呢,那案卷写的半点都经不起推敲。连考上了秀才功名的人,孟家都敢搞,更别说普通百姓了。
但刘捕头对上她这个文岭县知县,态度还是极尽献媚讨好的,毕竟在她看来,这官哪里有不贪的嘛?
虽然不知道前面几次朝廷派来的知县脑子有什么毛病,就是不贪,但那种不怕死的稀罕物朝廷上哪里有几个?不可能她们文岭县就这么倒霉,每次都是不贪的清官吧?
看到木析收下了金发簪,她笑得更开心了,那态度一下子就变成了“自家人”一样,无话不谈,推心置腹。
随后无意间看到木析的孟典史,在后头跟刘捕头聊过后,也做了个局邀请她。
算是因为前头赶她出客栈的事请她吃饭赔罪,两人从今以后冰释前嫌,往后“分赃”她知县拿三成,赵县丞拿两成,剩下的给下头办事的典吏分一分,剩下的归她孟家。
孟典史还表示,像她这么为属下着想的好官不多了,她读过书,特别讲义气,不然为什么那些官吏都听她的呢?那必须是被她的人格魅力所征服的啊!
然后一旁陪客的刘捕头,户书,吏书,刑书,工书纷纷应和,表示她们就是喜欢跟在孟典史手里做事,她大方大气,谁不喜欢这样的上司。
孟典史就客气的表示,哪里哪里,然后还佯怒的道她们真不会说话,什么叫喜欢跟在她手里做事,以前那都是没有知县,现在知县大人来了,那必须是跟在知县大人手底下做事。
那些典吏衙役就纷纷自打嘴巴,说自己不会说话,希望知县大人不要生气。
木析自然能看得出来她们是在暗悄悄的观察自己,在孟典史说别人都喜欢为属下着想的好官时,她就一副若有所思,隐约间恍然大悟的表情。
等到大家都等着她表示的时候,就笑呵呵道这个她哪里会生气,她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而且表示她也是第一次被下到地方,主治一方,没有经验,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她。
然后就发现孟典史暗藏着的满意的表情。
她就很上道的问:“那拿份子钱,就不用给孟同知送吗?”
孟典史无所谓的挥挥手道:“族姨不会在乎这么点小钱的。”
木析秒懂,露出一副很羡慕的眼神,很快又收敛了起来。
几人喝酒喝到大半夜,回府邸的时候木析头都有点晕。
毕竟想要从这几人口里套话,这是必须要做的,所幸这些人虽然清楚自己干的不是什么好事,很有警惕心,但还是可以旁敲侧击出一些事。
她揉着太阳穴,感到疲惫极了,手里拿着金头簪跟后面几人“孝敬”给她的银子,数额还真不小。
不过木析虽然缺钱,但还真不差这个钱,她真差钱可以厚着脸皮跟老师,师姐们借,没必要拿这个烫手山芋。
一些整个宁朝官场都心照不宣的银子,她会拿,虽然不差这点钱。但鹤立鸡群什么下场她知道。
不过这种银子,哪怕只是因为爱惜自己的羽翼,她也不想拿。
孟典史,刘捕头之所以会在她拿了银子后态度大变,理由很好理解,因为这个银子她收了,她们手里就有了她的把柄,也就是说,不用怕她了。
她们是一路人,会是很好的搭档。
木析揉着太阳穴,穿着亵衣中衣,想着事情,结果一推开房门被吓的差点尖叫。
仔细看了好几眼,才在昏暗的烛光里看清那是谁。
“沈大人,你怎么会在这?”
沈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半晌才道:“木同知,好歹是许老的弟子,你不差这点银子吧?”
木析这才反应过来,好家伙,她这就是传说中的被锦衣卫半夜找上门来?
不,她应该思考的是一个堂堂锦衣卫千户,为什么会到这么个偏远的县来,别跟她说是为了盯着知县,看看她有没有贪赃枉法,这还劳动不了锦衣卫千户的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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