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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还是在群里啰里啰嗦:“是不是找了个母老虎,怎么总不见人影?”
许衍生回了一副图纸的照片,权当解释自己公务繁忙。
不过事实上,他也确实要忙了。等手续一下来,新厂房就得动工。他知道并且接受了一个事实,他余下的人生将和正丰厂彻底纠缠在一起了,他已经开始以主人的姿态介入正丰厂,对于正丰厂而言,他不再仅仅是参与,而是创造。
他只希望,工作的难题可解,他和谷麦之间的困局同样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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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麦是到了第三天才记起自己忘了吃药。
她有意提前出门,匆匆忙忙跑到离家里和单位都远的药房,小声询问药的摆放位置。戴着口罩的小姑娘看了她一眼,往前走过去,谷麦只好跟在后面去拿。
她在付账的时候心里默念,应该没事的,毕竟不是在危险期。
她又在心里恨自己,恨自己那一刻到底是为什么答应了许衍生那样冲动的要求。就算他要求,她也应该拒绝的,为什么不拒绝?
且不说她现在和许衍生感情前途未明,即使是仍然像以前那样,他们之间仍然不适合在此事迎接一个意外。
那晚许衍生被她挂了电话之后就再没找过她,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代表许衍生以行动宣告了两人已经分手吗?
朱子琪说得对,她应该潇洒一点,就当是她抛弃了许衍生。
她想,三天了,如果许衍生还不找她,他们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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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破僵局的是许衍生。电话一接通,他一开口就是掩饰不住的介意,问了他最在意的问题:“你那晚和谁在一起?”他直觉地问出那个问题,内心又隐约希望不是问题不是答案本身,“前任?”
谷麦没有否认:“还有朱子琪。”
许衍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沉默了好一会儿:“为什么还和他见面?”
谷麦无语,难道不应该是她质疑他,怎么轮到他来猜忌她:“那天我生日,刚好碰上了。”
许衍生才不认为世间有那么多巧合,一座偌大的城市,两个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就遇上了,但他停了一秒,反应过来:“你生日?”
“对,三十岁生日。”
许衍生觉得抱歉,他竟然对此一无所知,这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应有的表现,低低地道歉:“抱歉,我不知道。”他能想到她会有多失落。
谷麦自嘲地笑笑,“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负担,其实我也不知道你的生日。”他一直没有因为那些让她芥蒂的过去,认认真真去作出解释去道歉,区区一个被忽略的生日,又什么值得被道歉的?
许衍生斟酌着措辞:“你在哪里?家里吗?我去找你。”
“先别过来吧。”谷麦下意识地拒绝,“我还想再想想。”
许衍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想的,拖泥带水,一点都不干净利落:“想什么?”
谷麦有意忽略他语气里的焦躁:“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和你接吻和你上床吗?”
许衍生不知道谷麦为什么这么问,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谷麦不需要她的答案:“不是因为我个性随便浪荡——”
许衍生马上反驳:“你当然不是。”
“是的,我当然不是,不是因为我个性随便浪荡,也不是你魅力大到足以让我丧失我的判断能力。”谷麦承认,“是因为当我愿意和你发生关系的时候,我真的对你心动了。”
许衍生心跳如雷。她和他有着同样的情绪,那为什么还要把时间浪费在互相拉锯之上?
“但是你和我不一样,你和一个女人上床,并不可能是因为你对那个人心动了,只是你刚好有那样的需要罢了。”谷麦缓缓补充,“就像你和王文文那样。或者,某天,你也会因为需要和另一个女人那样,然后你会像之前对我描述王文文一样,对她描述我。其实我介意的不是你有过多少个女人,我介意的是你她们在心里中的定义。”
许衍生几乎要咬牙切齿,他承认她的前半部分说对了,他的确因为他需要,而去和一些他并不见得喜欢的人发生关系,但他不同意她的后半部分,他从不认为他会认为谷麦在他心里将会等同于王文文:“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你同意我们双方都可以有自己过去。”
“我的确同意我们双方都有自己过去,但我的过去是一段段真心对待过但没有善终的爱情,我当然不会因为我爱过一些人而认为自己在感情上是个糟糕的人,但你的过去,也是这样吗,也是全部基于爱情吗?”
许衍生烦躁:“好吧,你说了这些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谷麦知道自己应该说分手,但她竟然也没办法把分手说出口,她舍不得让他成为她的过去,或者她成为了他的过去,“我想自己先静一段时间,你不要逼着我做任何决定,可以吗?”
许衍生安静了很久,最后出口:“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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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渐渐流到九月。疫情仍然没有过去,但人们开始习惯了测温、戴口罩、进出入登记,仿佛这是正常生活的一部分。
谷麦同样照常上班、下班,许衍生偶尔还是会让人把饭送到单位,她还是会照单全收。她会想他,她想,他大概也在想她。也许,他们会越来越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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