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不过甘越揩油的目的与夏琛那小流氓不同。
他以前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话说有个女人深更半夜走在一条黑巷中,黑巷寂静可闻针,女人本身就有些害怕,却巧突然听到哐的一声锣响在耳边炸开。女人因此受到惊吓,从此只要听到锣声,就会被吓得惊慌失措。她试了很多办法想治好这个毛病,甚至还看了许多医生,可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直到有一天,她碰到了一位赤脚郎中,郎中告诉她,只需要买个锣在家时常敲一敲,就能治好她的毛病。于是女人照着郎中说的方法去做,买了个锣在家,让家人隔一会就敲一下,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听到锣声就不会再受到惊吓了。
害怕什么,就让那样东西不断出现在自己眼前,适应它,战胜它。
那小子既然害怕触碰,那甘越就要不断的去触碰,让他适应为止。
休息的这一个星期,两人像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而甘越,就是一只无比调皮的猫。他时不时就要抓住夏琛的小尾巴,在夏琛惊慌失措的时候又放开,乐此不倦。
这一个星期他们除了买菜就没有外出过,就那么大点地方,夏琛走哪甘越就跟到哪,除了跟苍蝇似的一直在他耳边嗡嗡嗡,还时不时就要上手。
起先的触碰是一触既收,在夏琛还没有强烈的不良反应前甘越就停止了调戏。渐渐的,甘越的声音会离夏琛的耳朵越来越近,甘越的手在夏琛身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
起先夏琛还会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想逃,想躲,叫甘越别这样,还把自己关进卫生间。
渐渐的呕吐越来越少,一碰出颤抖冒汗的症状也几乎没有了,连睡觉时的距离都越来越近。
假期结束的那个夜里,两人躺在床上,甘越又开始讲情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个中老手,说起肉麻的话来是脸不红心不跳。
宝宝,我们认识才不到一年,我感觉自己已经爱了你大半辈子了。
宝宝,如果哪天我不爱你了,那就证明我已经化成一堆没有感情的土了。
你是风儿我是沙,我们缠缠绵绵到天涯好不好?
甘越看到那小子面对墙背对他,肩膀抖得厉害。
那小子在偷笑。
哈!你在嘲笑我是不是?甘越去挠他的痒,挠得那小子扭躲着转过身来抓他的手。
闹了一会儿,平静下来,甘越看着夏琛说:我好想亲你,知不知道你每天就在我身边,我却不能抱你不能亲你,我有多难受。
因为情绪有些激动,甘越的眼睛都红了。
夏琛深情地看着甘越,过了一会,迎头覆住了他的唇。
本打算一触即收,甘越却在被吻的那一刹那用手罩住了夏琛的头,不让他有撤退的机会。
一只手紧搂住夏琛的腰,一只手护住夏琛的头,唇齿间也是霸道的攻势。甘越用舌头撬开夏琛的齿关,舔舐着他口腔中的每一寸地方。
太久又没尝到这美妙的知味,渴望压过了理智,甘越此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个吻延续,越久越好。
嘴唇、上颚、舌头,乃至每一颗牙齿,没有一个地方会被放过。
兜兜转转分分合合这么久,终于又吻到了这个唇。身体上的感受不足以言表,更多的是心灵上的抚慰。
夏琛也想让这个吻持久,可随着脑中不好的画面出现,身体上的不适便愈加明显。
恐惧、紧张、不安,逐渐将他的意志压垮,他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只得奋力推开了甘越。
甘越差点被推得摔下床去,一时反应不及愣在那里,就看到夏琛那小子转过身背对着他,虾米一样蜷缩着不住颤抖,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最终,他还是起来冲进了卫生间。
甘越在心中暗骂自己的不自制,担心大费周章结果又回到了原点,这个星期的努力全都白费。
第64章 我是他老公
夏琛从卫生间出来时精神有些萎靡,情绪也很低落,他怏怏地爬上床,躺下后好半天都光着眼看天花板。
甘越侧身将灯关掉,黑暗中他也望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他听到夏琛叹了口气,自己也想跟着叹气。可是他忍住了,他不想表现得那么消极。
慢慢来,会好起来的。甘越说。
片刻后,甘越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抓住了他的手。
两手相扣,夏琛说:睡吧!
直到睡着,两人的手都没有松开。
这一夜夏琛睡得出奇的安稳,没有噩梦,中途也没有惊醒过,醒来时发现他和他哥的手还是握着的。
今天他哥要去公司,他得先为他哥准备早餐,如果他哥中午不想回家,他还得准备便当。
轻轻捏了捏他哥的手,再小心翼翼地松开,夏琛进卫生间去洗漱,然后开始准备早餐。
连吃了好多天的面条,今天打算换换口味,做鸡排三明治。
以前的那些厨房用具包括早餐机都被甘越丢光了,夏琛只能将吐司沾上蛋液放进锅里煎。
煎好的吐司表面金黄,中间夹上鸡排和蔬菜,再挤上沙拉酱。
刚将做好第一个放进纸袋,甘越便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做的是什么?甘越伸着脖子问。
夏琛直接将做好的那个递到甘越面前,三明治。
甘越打量了一下,挑着眉说:外面的面包好不一样,是新发明吗?
只是裹了蛋液放锅里煎了一下。夏琛说,吃起来会香一点。
甘越咬了一口,果然挺香,他点着头表示赞许后说:多做一个我带去公司,中午就吃这个。其实他挺想中午回家,但时间实在太赶。况且第一次中午回家就睡过了头还顺便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让他觉得自己与中午回家八字不合。
中午就吃个三明治能饱吗?夏琛问。
能饱的。甘越咬着早餐含糊答道:能的。
虽然甘越说能,夏琛还是在做好三明治后给甘越多煎了个土豆饼。
吃完早餐带上午餐,换好鞋站在门口,甘越看着厨房方向叫了声:宝宝。
夏琛现在已经了解了甘越对自己不同称呼的用意,平常叫他夏琛,生气时叫小子,佯装生气时叫臭小子,像现在这样叫宝宝,那就是想温存一下再去上班。
他将湿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再解下围裙,走到门口,在他哥嘴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甘越心满意足地去上班了。
休息了一个星期再回到公司,刚进办公室时居然有种陌生感。他一一和同事们打了招呼客套几句,然后走向自己的工位。
组长郑斌像是一直关注着外面,见他来了立马从自己办公室里出来,正好与他在工位前碰了头。
感冒好全了没有?郑斌的表情看上去充满了关切。
好了,谢谢组长。一个星期没有来公司,办公桌和电脑表面都积了一层灰,甘越抽出纸巾擦拭。
郑斌也一边帮忙擦着桌子一边继续问:应该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吧?
是的组长。甘越点头,并表示感谢,然后拦了一下组长的胳膊,不劳烦您,我自己来擦就行了。
嗯!郑斌将手上的纸巾丢进垃圾桶,说:上次提到的聚餐,你不在时其他同事问起了好几次,我告诉他们起码要等你休假回来。
大家为了他一个等了那么久,再推辞就太说不过去了。但这段时间他又实在不放心丢下家里那只受伤的大狗狗太晚回家,于是他问组长意见:可以将时间定在下星期五吗?这几天晚上我还有点忙。
当然没问题。郑斌显得很高兴,好了,安心工作吧,聚会的事我安排好了会通知大家。
甘越看着组长往自己办公室去后,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午休的时候,甘越独自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里滑手机消磨时间,就看到组长在工作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将聚会的地点定在附近一家叫念俞的轰趴馆,时间是下周五下班后。
晚上回到家吃完饭,两人坐在沙发上手牵着手看电视,甘越很随意地将公司聚会的事情告诉夏琛,结果没想到夏琛握着甘越的手突然一紧,高声叫道:什么?
他本就对甘越那个过分关心员工的上司心怀芥蒂,现在知道他们要一起呆到深夜,只感觉胸中有股气直往脑门冲。
手上的疼痛感让甘越皱了皱眉,怎么了啊?
我不想你去。夏琛瘪瘪嘴。
其实我也不想去的。甘越轻轻捏着夏琛的手安抚他,但是身为小组的一员,不能太特立独行,公司的活动还是要积极参加的。
哥。夏琛看向甘越,不如辞职了吧,我们继续做自媒体。
甘越笑得温柔,说:可是你的身体状况还不是很好,等再过一段时间吧!
虽然心里依旧不太乐意,夏琛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之后的几天,两人的相处模式就像是一对青涩的小情侣。他们会牵手,会短暂的拥抱,会浅浅的吻。虽然暂时做不了更加亲密的事情,但这样的状态也让他们感到满足,欢欣。
他们乐在其中。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甘越公司聚会的日子。早上去公司之前,夏琛叮嘱甘越不能超过晚上十一点回家,甘越满口答应下来。
念俞在燕城轰趴馆中属于是中规中矩的一家,不及别墅轰趴馆和私人俱乐部那么具有规模,但其设施却也是一些小型的轰趴馆比不上的。
甘越他们小组算上组长一共有七位成员,且都是男性。因为人不多,他们包了一间比较小的包房。
进了包房,正对着门的便是K歌区,一张台球桌摆在进门右手边的位置,台球桌不远处是餐桌,还有一张棋牌桌摆在最里边的位置。
服务生将人带进门后便被郑斌打发去催菜,大家玩了没多久便开始上菜了。
组长以照顾新人的名义将甘越和另一名新进公司没多久的技术员小张安排在自己左右坐下。
不到十分钟菜就上齐了,郑斌要了两瓶不错的白酒,一上桌就给大家满上。说了些庆祝的话,又聊了些接下来的规划,四杯酒就下了肚。
甘越自知酒量不好,并不想多喝,没人劝他他不会主动喝,也不会端着杯子去劝别人喝。
本以为降低存在感,可以混到聚会结束安心回家。偏偏郑斌在和组员们畅想了一下未来之后,便将注意力放在了甘越身上。
郑斌对着甘越端起杯子,又看着其他组员说:我很看好小甘,觉得他很有潜力。
这熟悉的画大饼官方语言让甘越一阵恶寒,此时全员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他只得尬笑着对郑斌说了声,谢谢组长。然后跟他碰了个杯。
看着郑斌将一整杯酒一饮而尽,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将整杯酒倒进了嘴里。
有了组长的带动,大家也纷纷向甘越敬起酒来,没过一会,甘越就大几杯酒下肚了。
所幸是半两的杯子,喝下了十来杯白酒甘越也并不觉得醉。
两瓶白酒喝完,一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大家便唱歌的唱歌,打台球的打台球。
一开始甘越坐在沙发上听其他同事唱歌,郑斌在和组里资格比较老的同事打台球,打了两场,二人也过来加入了K歌的队伍。
组里年纪最大的郑斌也不过三十来岁。都是年轻人,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只唱歌。突然有人提议玩拼酒,其他人也都应和着同意。
又要了两箱啤酒,杯子也换成了二两的。
将七个杯子摆成一圈倒上酒,中间放一只发条铁皮青蛙,扭满发条,青蛙跳到谁的杯子前停下谁就喝酒。
这个游戏确实比较能活跃气氛,大家笑着叫着,不幸被青蛙选中的人在其余几人的欢呼声中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不知不觉两箱啤酒下了地,大家还不觉得尽兴,又要来两箱。
十点不到的时候,夏琛就开始坐在沙发上期盼着甘越回来,到十点半时,他便有些心急了。耐着性子等到十一点,见规定的时间到了人还没回来,他便打算直接去找。
甘越告诉过他聚会的地方,从家里打车大概半小时就能到。
甘越本来酒量就不好,这种白的搭啤的喝法就更受不了了,偏偏那铁皮小青蛙又格外青睐他,两箱啤酒里有四五瓶都是他喝的。
数不清第几次跑厕所,拿冷水冲了把脸出来,扶着墙壁往包房的方向走。
头越来越晕,眼下的地板出现的重影,脚步也越来越虚浮。
眼皮像灌了铅一样重得抬不起来,甘越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朝前倒去。
隐约感觉到被人扶住了,缓了一会甘越睁开眼,就看到夏琛近在咫尺的脸。
呆呆看了一会,甘越笑着说:你可以,嗝,抱我这么久了。
眼前的夏琛并没有说话,而是一脸诧异。
甘越抬手搂住眼前人的脖子,说:我想你一直抱着我,可以抱很久很久。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眼前的人说。
甘越眯着眼,笑得迷离,是不是我醉了就不是我了,所以你不怕了,可以抱我这么久。那接吻呢?
甘越说完话,也不理眼前的人表情有多迷茫,闭着眼睛就吻了过去。
还没吻到人,甘越就突然被一股力量向后一扯,一阵眩晕之后,又倒在了另外一个人的怀里。
他抬眼一看,怎么也是夏琛。
只是这个夏琛的表情,简直是想杀人。
夏琛打车来到轰趴馆,向前台说明来意又问了地方,刚拐进一个走廊就看到甘越背对着他搂着个人要亲。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他一个箭步上去将甘越拉开,又猛地推了被甘越搂的那人一把,你他妈谁啊?
郑斌被推了个趔趄,扶住墙才得以稳住身形。他抬头看向眼前怒气冲冲的小伙,纳闷片刻后又想到上次甘越请假时说过和弟弟住在一起。便想到应该是弟弟因为哥哥太久没回来所以找过来了。于是他亲切地笑着说:我是甘越的上司,你是他弟弟吧?
一听到眼前这人就是那个过分关心下属的领导,夏琛拳头都紧了。他将甘越拉到自己身后,扬着下巴睨着眼,一副挑衅的模样,谁是他弟弟,我是他老公。
第65章 还有更疼的
看着眼前这高大的小伙挺着胸膛一副准备战斗的雄鸡的模样,加上刚才被莫名其妙地推了一把,郑斌也有些恼火了。他站直了身理了理西装,笑得像是很有风度,可嘴里的话却不那么好听,哦?你说你是他男朋友?甘越到公司来了两个多月,情绪一直都不怎么好。特别是刚开始那段时间,成天闷闷不乐,就算是最近也没有好多少。那状态真不像是有男朋友,倒像是因失恋而受了情伤。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