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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哪有幻境?叶紫涵活生生地消失在你面前,你救不了她,是不是后悔莫及啊?!你看到的、经历的全部真实存在。我们利用了你们剧院主楼长期无人打扫的空房间,精心布置了一个你容易被我催眠的场景。
“今年春天你找我做睡眠障碍治疗,那时我就在你脑子里‘植入’了一个随时开启和关闭的‘开关’。
“蓄谋已久?不,你误会了,是歪打正着。
“我的癖好是刺探每个患者心底的秘密,催眠入睡和醒来的‘开关’,纯粹是便于我自己操控。
“我妹妹胡娉妮败北之后,找上门跟我哭诉你的暴行。我气不过,在网上发帖,老大同情我妹妹的不幸遭遇,向我抛来了橄榄枝。
“你凭一腔孤勇救人,能力不断提升,老大认为你的实力远在ta预判之上。绑架叶紫涵的提议,是一着险棋——因为据我观察,你每次救人都不会轻易放松警惕。当然,老大的决定是英明的,整个过程保安令师傅也出了不少力,但令师傅做的事情不是最关键的环节。我们中间有一个人掌握了你的能力。嗨,周咿,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那个人。
“你问我掌握你能力的那人是谁?我怎么可能说出来嘛?说真话我也会没命的!
“周咿,说实在的,我替你感到惋惜。你平时醉心于舞台,沉浸在你们那种面向儿童和青少年观众的戏剧表演中,根本不了解其他行业发生的事情。
“以你的聪明才智,进入公/检/法肯定能芝麻开花节节高,也能为我们的组织所用。
“早在二十年前,这盘棋就布好局了。你没想到吧?呵呵,谁会想到呢?高手就是高手,老大的想法谁都猜不透。成功仅有一步之遥的二十年后,突然冒出一个你,老大的棋局被你搅乱了,你能想象ta有多窝火吗?再惜才的人也没法心慈手软,所以,除掉你是恢复原来布局必须下的一着棋!”
二十年前,二十年后,时间跨度大,周咿短时间内无法追查到更加翔实的信息。
但她非常清楚,胡哲贤的言辞真假参半。
目前能够确定的,是周咿遇袭之前脑中催眠的开关被人开启,她以为身处幻境,实则叶紫涵真的在主楼一楼走廊里现身,哼着儿歌,一步一步地将周咿引诱进入对手的陷阱。
至于胡哲贤崇拜的那位“老大”,周咿对应不上“ta”的身份。
不仅是身份未知,“老大”的性别也存疑。
与此同时,胡哲贤某句满含不屑的话,无意中揭露了第四条线索。
他瞧不起周咿提到的冯凯翔、杭绍鹰、穆景和、郭楚辉、钱葆薇和甘永绅,强调这六个人“最多称得上有钱”。
而胡哲贤反复提及的“他们”,除了神秘的“老大”,是不是还包括盛鸿飞说过的“燕都市上流阶层”。
周咿和冠讯集团董事长马倵面对面打过一次交道,感受到了马倵毫不掩饰的粗鄙和暴发户常有的狂妄心态。由此她推测,马倵不是胡哲贤奉为神明的“老大”。
想到这里,周咿忽然握紧了双拳。
词汇“神明”,她并不陌生。
姜卉被李湉湉迫害一案,李湉湉是“异瞳少女神教”推到台前的傀儡。收网行动中,隐藏在李湉湉身后的罪魁祸首摆脱了警方的围捕,至今仍在潜逃……
“到了。”专车司机提醒,“车费您在手机端直接付吧!”
“好的。”
付完车费,周咿下车。专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她才转身,匆匆走向此行的目的地。
燕都市蓝江区刑侦支队在一栋房龄超过十年的六层建筑里办公。
出于保密要求,楼外没有显著标志。
曲淳警官给周咿发来的提示是:“按照这个地址,你打车过来,下了车绕过一个特别像江湖菜馆的三间屋小平房,走到一个外墙红漆脱落的六层楼就对了。”
周咿向一楼大厅值班民警说明来意,民警示意她稍等。
两三分钟后,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响遍楼梯间。
一位身高和覃野不相上下、气质神似的便装刑警来到周咿对面,伸出右手与她相握,语气郑重恳切:“谢谢你这么晚赶过来。”
“我应该做的。”周咿隐约听见哭嚎的声音,不禁蹙眉,“萧医生还在吵闹?”
曲淳无奈叹道:“是的。萧盼说我们骗她,你根本不会来。从我打给你到现在,她已经叫喊了快四十分钟了。”
“带我去见她。”
“这边。”曲淳指着一楼大厅东侧走廊,“萧盼在审讯室。”
周咿刚迈开步子,曲淳突然提醒:“我找女同事陪你一起进去,免得萧盼发疯伤害你。”
“好。”
目送曲淳的身影转入办公室给同僚打电话,周咿往前走了几步,距离临时关押萧盼的审讯室越来越近。
萧盼声嘶力竭地大嚷:“女儿是我十月怀胎生的,我让她干什么她就得干什么,你们这帮臭警察管得着吗?说我犯罪,我看你们把我关在这儿才是真正的犯罪!”
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悄悄闯入周咿的耳朵。
叶紫涵胸前的倒计时,不再被污渍遮盖,清晰地显示出来。
00:23:11。
红色的光毫无规则地闪烁,比周咿初次看到它的时候,更像喷涌而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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