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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噔!女主角来了!”
排练厅天花板只开启了最中心的一盏射灯, 四周全部被黑暗笼罩。
一束光线投向木地板,像极了追光灯照亮舞台中央的场景。
滕佳怡把周咿推到灯下,快速退到门口位置, 反手关上大门。
“这是要做什么?”
周咿的问题刚问出口,《风往哪边吹》第五幕背景音乐响彻排练厅。
东面靠近落地镜的“黑暗”掀开一角, 扮演杜鹃的顾湛恩“飞”向周咿。周咿定睛一看, 她以为的“黑暗”, 实际上是黑色宽幅幕布。想必幕布背后,隐藏的全都是这部戏的同事吧?
“黑卷尾,你是个狠心的母亲!”顾湛恩原本的声线非常温柔,为了演好杜鹃一角,她故意加重了自己的低音部分,声音变得干涩沙哑, “你的孩子, 羽毛还没长出来,你就抛弃了她——”
周咿一秒入戏。
她甩掉拖鞋,径直冲到顾湛恩面前,双手捉住对方的胳膊。
“睁大眼睛看仔细,她是你的孩子!”
第五幕讲述了黑卷尾和杜鹃的决战,是整部戏的高/潮。
扮演杜鹃雏鸟的叶紫涵, 第四幕时被黑卷尾推下树梢顶部的鸟巢,奄奄一息,所以在第五幕里,杜鹃来势汹汹,携带黑卷尾雏鸟威胁黑卷尾,也就是顾湛恩要用邓雨沐的生命来威胁周咿。
“说起狠心,没有鸟比你更狠心。你把蛋偷偷下在我的巢里,你的孩子一出生就和你骨肉分离。”周咿把顾湛恩远远推开,“我不该小看你的孩子,她刚从壳里孵出来,就把我的孩子推下大树。她遗传了你的狠心!”
顾湛恩哑口无言,隐入黑色幕布。
音乐继续,周咿立于排练厅中央,右手捂着胸口,悲痛欲绝。
“可怜我的孩子,她那么小、那么虚弱,却被你藏了起来……”
余音缭绕,排练厅灯光大亮。
四壁遮盖的黑色幕布齐刷刷落下,全剧组同事现身。
他们纷纷上前,将周咿团团围住。
忽然,噼里啪啦的电子鞭炮声传入耳中,周咿有种提前过年的错觉。当她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在排练厅入口两旁摆放的长方形餐桌上的时候,各种口味的美食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
覃野精心烹饪的早饭,周咿没顾上吃,这会儿确实饿透了。
借用儿童福利院一起长大的小伙伴的原话,那就是:“前心贴后背,我的胃在哪里?我完全感觉不到它。”
击掌声响起,围绕周咿的同事散开,江亚胥微笑着,走到周咿面前。
“欢迎归队!”
“江老师,谢谢您。”周咿与江亚胥拥抱,转而又和身旁的同事拥抱,“谢谢亲爱的队友,我爱你们!”
“你哭了,流下喜悦的眼泪。你笑了,展现最美的笑脸。”
温嘉言声情并茂的有感而发,逗乐了在场所有人。
周咿破涕为笑:“谢谢你,诗人嘉言!”
江亚胥拍拍手,朝站在门边的滕佳怡使个眼色。滕佳怡点点头,拿出一只超大尺寸的扬声喇叭,宣布自助餐会开始。
扬声器扩出来的声音夹杂着滋滋的电流声,震得周咿耳朵生疼。
她连忙捂住耳朵,走回江亚胥身边。
“江老师,滕佳怡嗓音条件这么好,适合当主持人。”
“你怎么知道主持人换成她了?她告诉你的吗?”江亚胥惊讶道,“汪雪芳家里出了点状况,请长假,不能参加巡演。从你归队的这一刻开始,《风往哪边吹》的主持人,正式换成滕佳怡。”
“很好,很适合。”
周咿和滕佳怡之间的嫌隙,是傅开朗强行换角导致的误会。随着傅开朗收受小演员家长贿赂而被撤职,江亚胥担任导演,误会于无声中解开,这样的结局,是周咿最想看到。
“本来我不打算启用新人。你知道的,巡演是一件耗费精力体力、甚至有些枯燥的事情,过程拖得很长,新人适应起来需要时间。”
“蔡博荣导演跟我们说过,他们曾经遇到临时辞演的情况,是靠当地演员救的场。那名饰演男二号的新人后来辞职离开了儿艺,我记不清他名字,只听说他比我早两年考进儿艺。”
“他叫龚懋,挺有前途的一个孩子,演过我写的剧本。”
公猫?
前同事的名字发音的谐音很奇怪,周咿不禁蹙眉。
“你也觉得他名字不好听吧?”江亚胥说,“他不止一次想改名字,还征求过我的意见。不过,直到他离开儿艺,他仍然叫龚懋,之后失去联系,我不清楚他现在叫什么名字。”
滕佳怡朝周咿和江亚胥站的位置挥手。
“江老师,周咿姐,来品尝美食啊!”
江亚胥回了个感谢的笑,视线落回周咿脸上:“你去吧,他们点的外卖口味辛辣、高盐高油,对我这种三高人群不友好。我自己带了饭,微波炉转转就能吃。”
“好,江老师,那我先去吃饭了。”
周咿和江亚胥打声招呼,走到排练厅门边,用免洗洗手液清洁双手,端起两套餐具,其中一套,她递给了服务大家选餐的滕佳怡。
“正好到饭点了,佳怡,一起吃吧!”
“好的,周咿姐!”滕佳怡接过餐盘,手持食物夹,把一个色泽鲜亮的红烧鸡腿夹到周咿的盘子里,“这个鸡腿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小的,既能解馋,吃完还不会长胖,你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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