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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77号公寓,周咿和乔小骞依然搭乘高延康的出租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两人心照不宣,齐齐望向车窗外。
偶尔转头对视,她们也只是微笑一下,谁都没聊214房间那三位的大结局是什么。
关于熊孩子胡剑锋,高延康抱怨了十多分钟,言语间饱含被捉弄后的恼羞成怒。起初周咿回应几声,后来她见宽慰和转移话题不起作用,收住了话头,转入沉默。
高延康宣泄完心中郁闷,情绪稍有好转,便很慷慨地说:“储物箱里有饮料,你们选自己喜欢的,敞开喝!”
周咿和乔小骞互相看看,笑着摇头婉拒。
“谢谢您,我们不渴。”
等待红灯的间歇,高延康打开储物箱,取出两瓶纯净水,分别交到周咿和乔小骞手里。
“你俩的岁数,跟我家孩子差不多,千万别跟我客气啊!”
“高师傅,今天的事,多亏了您。”周咿心存感激,说话时眼眶微微湿润了,“我们只是坐车的乘客,对您来讲,和陌生人没区别。但您听我说完难处,二话不说出手相助,我从心底里感谢您!”
高延康有些赧然:“嗐,你这么说,我怪不好意思的。”
乔小骞说:“是真的,高师傅!没有您的帮忙,周咿姐姐和我,就是二对四,肯定打不过他们。”
“那帮熊孩子‘咔嚓’几下撂倒了我,直到这会儿我还有点懵。我一个当过兵身体倍儿棒的大老爷们,怎么会败在俩小屁孩手里?”高延康叹了口气,“醒了我才发现,那个220房间,藏着好多非法购买的东西,我是被他们电晕的。”
“果然如此。”周咿豁然开朗,“您醒来以后,发现220房间还有别人吗?”
“有个男的,20多岁的小伙子。”高延康回答,“我醒了他还晕着,我就掐人中把他叫醒。他是二楼鬼屋的检票员,给那俩打头阵的熊孩子检票,莫名其妙就晕倒了,后面发生的事他一概不知。”
周咿应道:“的确。令暖昕说了,220房间门后有东西,就是您看到的那些。”
高延康停顿一会儿,忽然发问:“话说回来,你俩是怎么制伏那三个中学生的?两个女生还好说,中间的高个男生,才十几岁个头比我都高,打起架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周咿笑了,故作恼怒地反问:“您对我们没信心吗?”
“嗐,我这笨嘴拙舌,话都说不利索。”高延康从后视镜望望乔小骞,重新组织语言,“我的意思是,小姑娘被他们折腾的一身伤。周咿你呢,又赤手空拳的,怎么才能一次干翻四个,不,三个,胡剑锋不包括在内。”
“答案只有四个字,分批搞定。”
周咿的话,掷地有声。
高延康听了,大致猜出一二,虽然他不知道“搞定”两字背后隐藏的艰辛,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周咿和乔小骞脸上洋溢的喜悦。
“不怕你俩笑话,别看我一把年纪,今天是头一回冒险。”高延康嗓门洪亮,“我在部队开物资运输车,转业后开出租,这么多年了,今天虽然吃了点小亏,心里头却有种特别放松舒服的感觉。”
周咿莞尔一笑:“我懂。您没尽兴,期待下一次?”
“对啊!”高延康说,“跟小屁孩交手,总觉得下手重了我占他们便宜。下手轻了,略微一走神,又叫他们得逞。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不甘心吧!”
热心肠的人,可遇不可求。
她或者他的出现,犹如冰天雪地里迷路的人偶遇一堆火,温暖的不仅仅是身体。
周咿发出邀约:“高师傅,如果您愿意,以后有类似的事需要帮忙,我能不能再找您?”
“能啊!”高延康爽朗地大笑,“我没别的本事,就是驾龄长,从来不违章。你们要是需要我接送,随时打我手机,我保证完成任务!”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没问题!我印了名片,在储物箱了,你们一人拿一张。上面两个手机号,189开头的,是我个人号,24小时都能联系到我。”
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
乔小骞先下,周咿紧随其后。
关闭车门,周咿走到副驾,递上自己的名片:“高师傅,后会有期!”
高延康看着名片左上角燕都儿童艺术剧院一行字,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你很眼熟——缘分哪!周咿,我家孩子收藏了你演出的海报。”
周咿倍感惊讶:“您女儿不是上大学了吗?她什么时候看过我的表演?”
“六年前吧?我记不太清了,等我问过她给你回信息。”高延康举起手机,轻晃两下,“天这么热,伤口容易感染,你们赶快挂号看病。有空了咱们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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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外科诊室。
医生仔细检查乔小骞的伤势,确认她唇角伤口属皮外伤,但伤及真皮层,急需缝合。
“其他部位问题不大,没有伤到韧带。”医生说,“颈部、上臂和膝盖的皮下淤血,我开药膏给她涂抹。小孩子愈合能力强,很快就没事了。”
护士带着乔小骞去隔壁治疗室缝针。
周咿听见叫号轮到自己,手拿挂号单,坐到医生对面椅子上。
一抬头,她忽然愣在原地:“邓医生?”
眼前的医生,周咿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林诺雅被救之后,她随覃野去覃安的家里,恰逢覃安情绪不稳,这位邓明辰医生赶来为覃安打了镇静剂,临走时还叮嘱覃野护理患者的注意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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