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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还好吗?”
“大概是做噩梦了,叫醒她,让她喝点热汤可能舒服一点。”
两个女人的对话传入周咿耳中。
她猛地睁开眼睛,视线里出现两张亲切的面孔。
“院长妈妈,老贺?”周咿不敢相信这个沙哑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她咳嗽几声清清嗓子,“我做了个奇怪的噩梦。”
舒颖摸摸周咿的额头:“是啊,我们很担心,正想着要不要叫醒你。”
老贺拿来一个方形靠垫,垫在周咿身后,扶她坐起来:“你刚才喊‘别靠近’的时候声音非常尖锐,梦到让你害怕的人了吗?”
周咿缓过神,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手。
手里空无一物。然而她的心仍在剧烈跳动。
“不是人,是那块红砖。”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舒颖心疼不已,“那块可恶的砖头都成你的心理阴影了。”
“应激障碍的症状因人而异,像周咿这种情况,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缓解。”老贺拍拍周咿肩膀,悉心开导,“不去想‘肇事砖’了好吗?我们现在最迫切的任务,是讨论一下早饭吃什么,因为天马上就要亮了。”
周咿望向窗户,金色牡丹花刺绣的窗帘令她感到陌生。
“这是谁的家?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覃野的声音远远传来,“你晕倒了,我和唐叔叔叫了急救车,医生给你做过检查,建议回家静养。”
“这么说我昏迷了一个晚上?”周咿与覃野对视。
“何止一个晚上?”舒颖不愿回想,只觉后怕,“一天两夜啊,孩子,要是你醒不过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这样,舒院长,你吓着周咿了。”老贺及时打断。
舒颖擦去眼角泪痕:“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像是我的亲女儿。”
“院长妈妈,周咿就是您的女儿。”覃野走到床边,放下水盆和毛巾,“她的人生,因为遇到了您才大放异彩……”
又来!
一团莫名的热气包裹了周咿。
她连忙拉着舒颖的手,岔开话题:“院长妈妈,我为什么住进覃野的家?您带我回福利院,或者送我回儿艺单身公寓多好啊!”
舒颖无奈地笑了:“福利院和单身公寓的条件哪有这里好?”
老贺也说:“这是我们大家权衡利弊之后,代替你做的决定。覃野是好心,不要误会他。”
周咿低低“嗯”了一声,偷瞄忙前忙后的覃野。
“饭已经做好了,你擦把脸。”覃野拧了一条温热的毛巾,递给周咿,“新买的睡衣在衣柜第二格里,一共两套,都洗干净了。你选一套喜欢的换上,然后我们开饭。”
老贺起身告辞:“这里离心理咨询中心很远。快七点了,我得赶回去上班。”
“贺老师,您的早餐我打包装进了餐盒。”覃野先一步走到卧室门口,“我把餐盒放在玄关柜子上,您带回去吃。餐盒是保温的,饭菜不会变凉。”
“费心。”老贺赞许地看着覃野,“白天照顾周咿的任务,交给你了。晚上我再过来。”
覃野送走老贺,折回房间,伸手搀扶舒颖。
“我做了您最喜欢的几种江南小吃,院长妈妈,您尝尝味道怎样?给我打个分。”
“你的手艺,错不了。”舒颖慢慢站直身体,走路时一瘸一拐。
周咿刚巧拿开敷脸的热毛巾,一眼看过去发现不对劲。
“院长妈妈,您的腿?”
“没什么。”舒颖回头,宽慰周咿,“年纪大了难免磕磕绊绊,摔一跤疼两天,不要紧的。”
覃野扶着舒颖往前走,同时朝周咿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他的眼神蕴含了丰富的内容。
霎时间,周咿脑海中的各种猜测,愈发理不清头绪。
关上卧室门的一刹那,覃野说:“换好衣服出来吃饭吧,我和院长妈妈等你。”
门声响起又消散,周咿掀开被子下床。
一双崭新的女式拖鞋,颜色是周咿喜欢的白色,没有任何字母或图案点缀。
拉开衣柜,第二格里摆放了两套睡衣。
一套黑色短袖长裤,材质为桑蚕丝,纽扣处绣了精致的紫藤花纹样。
另一套白色七分袖上衣和及踝长裙,印花是撅着嘴巴卖萌的小女孩卡通形象,穿上以后瞬间穿越回三岁。
周咿拿起黑色睡衣,对着穿衣镜比了比,衬得脸色蜡黄。
就像拍戏时的反光板,白色总是能让演员的肤色呈现最佳状态。
她换上卡通印花的睡衣睡裙,来到餐厅。舒颖看见了,连忙呼唤背过身盛汤的覃野:“我赢了,周咿穿的是白色那套!”
“好吧。”覃野转身,放下汤碗,“院长妈妈,我愿赌服输,一周七天的早餐,保证按时送到福利院。”
“怎么回事?”周咿蹙眉,“你们拿我打赌?”
“孩子,是我随口一说,覃野就答应了看谁能猜中你穿哪套睡衣。”舒颖拽开身旁的椅子,拉着周咿落座,“别生气,我们没有调侃你的意思。”
覃野端了一碗汤,轻轻搁在周咿手边。
“我早就想好了。不管赢还是输,我都要帮院长妈妈做七天早餐。”
舒颖笑着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们的食堂很人性化,设置了小炒窗口,厨师们三班倒工作制,想吃什么随时点餐,还有专门做病号饭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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