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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家……”孙媛媛嗓音颤抖,“我要找妈妈……”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四周的宁静。
银灰色轿车随意停在路边临时车位。开车的女人没有锁闭车门,直奔月亮花幼儿园大门。待她跑到近处,周咿的呼吸骤然凝滞。
成人版孙媛媛。
相同的新月形弯眉,相同的杏核眼翘鼻头,连嘴唇微张的形状都一模一样。
长相是写在基因里的。
女人发丝凌乱,一只袖子卷到肘部,另一只袖子却垂到手背上。她顾不得整理仪容,脚步虚浮冲到孙媛媛面前。
“孩子,真的是你吗?”
周咿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女人,以免她摔倒。
“我不认识你。”孙媛媛往老贺怀里躲了躲,避开女人殷切的注视。
“对不起。”女人缩回手,借着周咿的搀扶勉强站稳,“五年,我找了她整整五年,可是她忘了……”
后面的话无需明言,周咿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孙媛媛瞥了女人一眼,飞快移开视线,小手紧紧揪着老贺的衣襟。
“她是谁呀?”
女人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老贺温和地看了女人一眼,低了头,目光转向媛媛:“孩子,你还记得小刺猬和猎人的故事吗?”
“嗯,记得。”孙媛媛眨眨眼睛。
“故事里有一只白猫,这位阿姨就是那只白猫。”
用故事情节回答孩子心中的疑问,这样的做法,令周咿对老贺肃然起敬。
比起直接告诉孩子真相,让孩子通过故事去对应每个角色的真实身份,老贺既考虑到了孩子的心理状态,又照顾了大人的情绪变化,使得整件事情的发展稳操胜券。
孙媛媛皱皱鼻子,同情地看着女人:“白猫好可怜,她弄丢了自己的孩子。”
近乎崩溃的女人,强忍着认回亲生女儿的冲动,慢慢蹲下来。
“橘猫宝宝,你愿意跟白猫妈妈回家吗?”
孙媛媛愣了一下,抬头看看老贺,又瞅瞅站在女人左右的周咿彭启浩,忍不住又把左手大拇指塞进了嘴里。
“你说什么呀?我不认识你。”
夕阳隐入云层。
残余的微光中,红蓝警灯亮起的一瞬间,白色面包车如脱缰野马,奋力冲向幼儿园大门口。
原本蹲在孙媛媛面前的女人,第一时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骤然起立,脊背挺得笔直,双臂展开护住女儿。即使面包车加速前进,她也没有退让躲避的意思。
警车截停面包车,丁锦姗迟迟不肯从驾驶座下来。两个女人视线交错,最终她们齐齐看向老贺怀中的孙媛媛。
“妈妈!”孙媛媛高兴地大喊,“妈妈来接我了——”
丁锦姗努力挤出笑容,挥手道别:“妈妈有事要忙,你先跟这些叔叔阿姨去一个地方。听话,要做乖孩子!”
说完,丁锦姗合拢双手伸向民警。
周咿和彭启浩交换眼神,两人默契地围在孙媛媛身边,把孩子的视线范围遮挡得严严实实。
两个彪形大汉见势不妙,挣脱覃野鞠成泽的束缚拔腿就要开溜。然而他们低估了群众的力量。
五位戴着红袖箍的小区联防队大爷齐上阵,把彪形大汉摁倒在地。
“在我们悦恬里打架,门儿都没有!”
为首的警察走过来,向老贺行个标准的军礼:“贺老师,好久不见!”
老贺与他握手:“打拐办的新岗位还适应吧?”
警察点头:“适应。这次您提供的线索非常有价值,刚才抓捕的嫌疑人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确凿,侦察终结后我们会移送检察机关。”
“开庭审理记得通知我。”老贺说,“至于其他事情,社工会跟进。”
“好的。贺老师,您多保重,改天我和同学们约好了一起请您吃饭。”警察再次行礼,转身离开。
老贺对女人说:“媛媛还不能跟你回去。”
女人腿一软,几乎摔倒在地。周咿向幼儿园保安师傅借了张凳子,扶她坐下。
“为什么……”女人双手捂脸,“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你们要比对DNA,社工会评估媛媛的心理状况。还有,媛媛的另一位监护人,你的丈夫,必须全程配合调查。”
女人的泪水从指缝溢出:“他来不了了……”话说一半,她连忙擦去眼泪,抱歉地笑笑。
“不能这样,我会吓到孩子。”
随着举起放下的动作,她卷起的袖管倏然滑落,右臂佩戴的黑袖章呈现于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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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上午10点。
周咿从忙碌的排练中挤出两小时,准时赴约。
尧魁拳馆,招牌上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照射下耀眼夺目。
俞凤鸣远远地招手:“咿姐姐!”
周咿上前:“有信心吗?”
“有!”俞凤鸣声音嘹亮,“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虽然没有武术功底,但我力气大。”说完,她笑了:“这话怎么听着像要决斗似的?”
周咿也笑:“你就把它当成一场决斗。什么都别想,往前冲就对了!”
十分钟后,俞凤鸣更衣完毕,拳馆工作人员为她戴好护具。
热身结束,俞凤鸣和戈萱分立拳台两侧。而站在拳台中央的戈楠,神色莫测,迟迟没有发布开始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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