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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简缓了一会儿, 决定?和宋如涧说说话,加强代入感。另外,她也很好奇,宋如涧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她问道:“要是我走了,你怎么办?”
宋如涧垂下了眼眸, 没?有说话。
宋简进一步说的更加明确道:“假如我和你的父亲斗到了最后?一步, 不是他死?, 就是我死?, 你怎么办?”
宋如涧道:“我会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什么是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侍奉君主是忠, 孝敬父亲是义。”
“若是忠义不能两全,你是不是就只能一死?了之?”
“……是。”
宋如涧叹了一口气:“死?有什么用呢?”
她的目光望向了紧闭的宫门,透过门上的窗棂, 屋外是一片暧昧模糊的夜色。
“放心吧,”她说:“不会到那一步的, 你的父亲, 已经不是我的敌人了。”
宋如涧有些困惑道:“陛下?”
如今的局面,女帝与丞相之间俨然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难以再有调和转圜的可?能了。更何况,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除了丞相,还有谁能有那个?资格, 成为?女帝的敌人?
宋简收回目光,看?着他认真道:“也许我会需要你的帮助的,请你好好生活,别死?了。”
……
接近凌晨之时?,东厂厂督秘密拜访丞相府。
宋江城瞧见安义的时?候,尽管心中隐忧每日都在躁动扩大?,但他面上依然半点不显,十分镇定?道:“深夜来访,可?是宫中有变?”
“围城期间,昼夜岂有什么区别?臣只想早日能为?丞相分忧,好让丞相能够早日安睡。”安义说道:“所以,臣想到一个?办法,便想着事?不宜迟,需要早日禀告丞相。这?办法或许有些铤而走险,但或许可?破如今之局。”
宋江城道:“什么办法?”
安义道:“两位叛王虽然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但说到底,理由还是‘天人感应’,天上降下灾祸,是因为?对?人世的某些事?情不满,他们可?以说是因为?国有奸佞,我们自然也可?以有别的说辞。”
宋江城不动神色道:“比如说?”
“比如说,我们可?以让当今女帝下达‘罪己诏’,将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洗除大?人您的冤屈,告诉天下,您多年来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不管怎么样,女帝说的话,总比两个?王爷更有力,若是他们连女帝的谕旨都不听,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才是陛下的忠臣呢?”
“然后??”
“然后?,我们可?以要求女帝退位,说她得位不正。”
“得位不正?”
安义的语气很柔和,说出的话,含义却很森冷:“汉时?,惠帝之子少?帝是如何被废的?”
汉惠帝是吕雉之子,后?来惠帝去?世,少?帝即位后?,迎娶吕氏女为?后?,吕氏外戚权势愈大?,激起?了宗室和群臣的警惕不满。他们在打倒吕氏后?,怕被少?帝清算为?造反,便干脆说少?帝非惠帝之子,将其废杀。
宋江城心中一突,再一次仔细审视起?了面前这?个?肤色略深,笑意盈盈、若论长相,甚至可?以赞上一句眉清目秀的青年。
他慢慢道:“你胆子好大?。”
安义笑了笑,继续道:“我们可?以说,经东厂查证,琛王妃与琛王成亲前,就与一民间男子过从甚密,其子宋崇凛,其女宋菁,皆非琛王血脉,自然都不是宗室之子。既然如此,其女如何可?为?帝?其子如何可?为?王?宋崇凛便根本没?有统军的资格了。”
宋江城眉头微动道:“还有吗?”
“还有,女帝退位后?,丞相可?以考虑下旨另立新君,以免女帝顾念和宋崇凛的血缘亲戚,在宫内与宫外暗通曲款。”
宋江城问道:“何人可?为?新君?”
“这?问题,臣不敢想,也不配想。”安义恭顺道:“恭听丞相上裁。”
“你很让我惊喜,安义。这?个?主意,你想的很不错。”宋江城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将他所说的计划过了一遍后?,发现的确是个?能狠狠打击宋崇凛的好办法。都说师出需有名,若是宋崇凛名不正,其所作所为?自然言不顺。
至于新帝人选……
前几任皇帝,活到留下子嗣的没?几个?,真要找宗室子弟,那得在前前前任先帝血脉中找。
别说,宋江城还真找到几个?。
这?几个?宗室子弟,他们父皇在位时?,年纪还不够封王,所以没?有封地,后?来皇帝更迭,别的事?情都顾不过来,更没?空去?搭理他们的分封问题,因此就一直尴尬地困居京城,直到今天。
等到罪己诏写完盖上了玉玺,宋江城宴请城内的宗室子弟们吃一餐饭,就选中了其中看?起?来性格最柔和,最温驯的那一个?。
宋商序。
……
就是他了。
在得到安义的反馈后?,宋简在心中无声的笑了笑。
她已经为?部长精挑细选出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他若是想要来从她手里抢走她的一切——尤其是想让曾经将他杀死?在剑下的宋崇凛求而不得,那就没?有比这?个?身份最优的选择。
“你说,”宋简询问身旁的桑高:“宋商序登基的那一天,宋江城会选择怎么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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