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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求生欲[穿书] 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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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也不再聊天,默默等待着红白两煞的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喜乐突然从远方飘飘渺渺地传来,唢呐声高高,锣鼓敲响,热闹喜庆,但好似隔着一层雾似的,犹如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葛祝当机立断道:“走。”
    一众人往乐声传出的地方赶去。他们走得越近,乐声便越清晰,这样热闹的乐声中还夹杂着一道似有若无的鬼声悲吟,似喜非喜,似悲非悲。
    葛祝跟着罗盘带着同伴们快步靠近,等到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红白两煞相撞的场面时,他脚步轻轻躲在树木之间,转头“嘘”了一声,“小声。”
    这时,一声高昂的唢呐声后,喜乐消失,哀乐响起。江落半蹲在杂草之后,从缝隙之中看着前方场景。
    白雾浓重之间,只见两队人马互相对持着。
    南侧的一队皆是面色惨白犹如敷粉的女鬼,她们身着红衣,白到发青的手扬起,红纸纷飞。她们中间抬着一顶鲜红的花轿,红绸如花似的围绕着花轿。
    北侧来的一队则抬着一座黑棺,黑棺前后站着十数个面色同样惨白的水鬼。这些水鬼身上穿着白布丧服,长长的麻绳拴在他们的腰间,在地面的枯叶中拉出道道痕迹。
    白纸扬起,红白两色的纸钱混杂飞舞着。
    乐声越来越凄厉,但场面却极为安静。这一幕诡异又阴森,陆有一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江落呼吸放得很轻,陆有一实在害怕,低声同他说,“江落,这他妈好恐怖啊。”
    江落点点头,压低声,“问问葛祝我们该怎么做。”
    陆有一将这句话传给了身边的叶寻,叶寻传给卓仲秋,江落等了一会儿,陆有一重新转过来头,小声道:“葛祝说红白两煞相撞时太过危险,让我们不要掺和进其中。先记住红白两煞相撞的地点,等明天白天时,再在这条路上画上阵法,让喜丧两路错开。”
    江落觉得可行,“那我们先回去?”
    陆有一松了口气,“可算能回去了。”
    几个人互相打了个手势,正要一个个退后,但陆有一却一不小心踩上了一根枯木枝。枯木发出一声脆响,在他脚底下当场断裂。
    陆有一僵住,他朝着离他最近的江落虚弱地一笑,笑容像是在哭,“我发誓,刚刚这里真的没有这根枯木。”
    江落:“……”
    他黑着脸往后看去,红白两煞中所有的鬼魂齐齐转过了头,漆黑无光的眼睛定在了江落和陆有一的身上。
    葛祝心中大呼不妙,来不及解释,就大声喊道:“快跑!”
    江落抓着陆有一拔腿就跑,可还没跑出一步,陆有一就猛得摔在了地上,连带着他也跟着摔倒在地。陆有一大叫,“我的脚被红绳抓住了!”
    江落拉着他,匆忙间低头一看。陆有一的双脚上缠着一段红绸布,红绸布的尽头就在红煞女鬼之中,红绸布飞速拖着他们往红白两煞拽去。江落“艹”了一声,手上倏地出现一把金色匕首,他挡住枯枝落叶,猛得往红绸上砍去。
    红绸成功被他砍断,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但江落抬头一看,才发现他们已经被拽到红白两煞的中间了。
    水鬼盯着他们,女鬼也在盯着他们,两方人面无表情,鬼气森森。
    江落:“……”和陆有一待在一起,会让人变得不幸。
    被这猝不及防的变故惊呆的葛祝一行人没来得及拉下他们,眼看着朋友陷入红白两煞之中,葛祝脸色凝重地从包里掏出一把桃木剑,“红白两煞冲路不冲人,冲人不冲路。他们现在看到陆有一和江落了,就不会在意路的问题,快,我们得快过去把他们救回来!”
    但他正要冲过去时,身后却传来一道淡如风轻的声音,“葛祝,你怎么还是这么的蠢。”
    葛祝一愣,随即脸色铁青。
    他紧紧握着手里的桃木剑,手背上的青筋绷起。葛祝向来是随心所欲、仙风道骨,时常乐乐呵呵,从不对人生火气。旁人没见过他这样的神色,复杂万分之中,好像夹杂着刻骨的恨意。
    葛祝咬着牙,牙齿的磕碰声犹如惊雷一般在他耳旁炸起。
    卓仲秋关心道:“葛祝……”
    葛祝猛得收紧了手,转身拦在同伴的身前,冷漠地看着黑暗的丛林之中,“葛无尘。”
    丛林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白色僧服不扎不束,飘逸犹如谪仙。他的相貌俊秀无比,哪怕是一个光头和尚,也好似在月下微微发着仙人一般的光。
    葛祝的双手在微微发抖,他死死看着眼前人,声音很低,且沉,“葛无尘,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葛无尘轻轻一笑,模样是日清月朗般的天人之姿,说起话来却有着浓重的嘲讽意味,“身为我的弟弟,葛祝,你已经沦落到需要用道术才能制伏邪祟的地步了吗?”
    他好像觉得很好笑,转着佛珠手串笑了出声:“这些年,你好像毫无长进。优柔寡断,还坚持着你所说的万物随心,葛祝,你这么废物,是不是又要看着你的朋友在你面前鲜血淋漓地死去了?”
    葛祝呼吸一重。
    葛无尘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入了黑暗之中。
    葛祝下意识冲了过去,“葛无尘,你给我站住!”
    闻人连道:“葛祝,不要去!”
    葛祝已经追着葛无尘消失在丛林之中了。
    好友两方受难,闻人连隐隐觉得陷入了什么圈套。他沉着脸道:“仲秋、叶寻,你们和祁野去救江落和陆有一,匡正,你和塞廖尔跟我去找葛祝。”
    兵分两路,祁野早就心中着急了,闻言率先朝红白两煞冲去。但他还没到,红白两煞的队伍连同中间的陆有一两个人,却凭空消失了。
    *
    江落和陆有一被这些鬼魂盯着,正当他想要召唤出阴阳环的符文时,这些鬼魂却抬着花轿和棺材猛得撞上了他们。
    江落抬手挡在身前,可下一瞬,他却身形不稳地往前一倒,猛地扑倒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上下左右紧闭,没有光线,视野漆黑,他竟然到了水鬼抬着的棺材里。
    棺材晃动着,外面的唢呐一吹,乐声再次奏响了起来。
    他在棺材里,那陆有一应该在花轿里了。
    江落动了动,碰到了身下躺着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空间狭小,他几乎整个人压在这具身体上。江落低声念着:“哥们,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我马上出去。”
    但这个姿势不太方便动作,江落转过身,念了一声“冒犯”,躺在尸体上敲了敲棺材盖。
    敲出来的声音沉闷而厚重,足以让江落知道这具棺材板是多么的结实了。
    厚度估计有两个砖头那么宽。
    江落摸了摸阴阳环。
    他并不担心十二生肖撞不开棺材盖,重要的是出去后,他该怎么救出陆有一,从这危险的红白两煞之中逃脱。
    江落艰难地再次翻过身,在尸体身上摸了摸,想要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
    “能让水鬼送葬的尸体,怎么想都不简单,”他喃喃自语着,“哥们,不好意思,你千万别动。就这么一点地方,你再动起来,我们俩谁也别想动弹了。”
    尸体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反应。
    江落在尸体身上缓慢地摸着。
    他的手落下的位置应该在尸体的腰间,落手便摸到了质感极好的衣服布料。布料丝滑如水,毫无褶皱。
    江落顺着腰间往两旁摸去,摸到了尸体的双手。
    这双手掌心宽大,手指颀长。江落从手指上一根根拂过,同样没有发现什么。
    但他的右眼皮却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
    他的双腿和尸体的双腿相贴着,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碰到尸体的脚尖,尸体应当是个高大的男人。江落用肘部撑住自己,双手从尸体的腰部移开,来到了尸体的脖颈上。
    他仔细地摸着尸体的脸。
    薄唇,鼻梁高挺,摸着摸着,尸体的嘴唇却缓缓勾了起来。
    江落一惊,下一瞬天旋地转,他猛得被这具尸体压在了下方。
    江落闷哼一声,阴阳环上的金光闪动了一下,却在下一瞬被人打断。尸体熟练地制住了他的手,低笑声隐隐。
    那一瞬闪过的金光,将尸体的面容照了个清楚。
    优雅俊美,游刃有余,不是池尤是谁。
    江落的眉心狠狠跳了两下,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狭窄的棺材内,两个人上下交叠着,姿态亲密,大部分的肌肤都被迫相贴在了一起。
    空气逐渐变得稀薄了起来。
    棺材还在晃动着,每晃动一下,都让江落有种在船上飘荡的感觉。乐声忽喜忽悲,喜丧两路竟然同行了。
    池尤掐住了他的下巴。
    恶鬼低下头,这次轮到他的手在江落身上抚弄了。
    “让我找一找,我的心脏藏在哪里了?”
    江落手脚都贴着池尤的手脚,恶鬼遮挡住了黑发青年的视线,他语气含笑,“嗯,脖子上没有。”
    冰冷的指尖向下,滑到了江落的胸膛上。池尤的手掌贴着江落的心脏,感受着掌心下的响动,他恍然大悟地道:“难道是在这里?”
    手下的心脏微微跳得快了些,江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掐着他下巴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下,池尤道:“看样子似乎不是。”
    恶鬼的手缓慢地移到了江落的腰间。
    线条在腰肢处猛得收紧,紧实柔韧的腰腹向来是彰显男人魅力的位置。恶鬼故意似的在这里慢吞吞地转了一圈,手掌握在了江落的腰侧。
    好似失望似的感叹:“啊,这里也没有。”
    再往下,痒意千百倍的敏感起来。
    江落抬起膝盖,往恶鬼的腹部袭去。恶鬼轻而易举压下了他的攻击,将他牢牢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弹奏乐器似地到了江落的大腿处。
    “面对你的时候,我总要小心一些,”池尤感叹似的道,“毕竟江同学的坏主意总是很多。”
    江落在黑暗中直视着池尤的位置,冷笑,“你怎么不去死。”
    池尤道:“我已经死了。”
    恶鬼强行压住黑发青年的所有抵抗,将黑发青年全身摸了一遍。从头发丝到脚尖,摸得江落额前出汗,脸上被怒火烧成了红云。
    “竟然没有找到,”恶鬼自言自语,他缓缓俯身,冰冷的吐吸如毒蛇一般喷洒在江落的耳旁,“江同学,告诉老师,你把老师的心脏到底藏去了哪里?”
    江落的湿发黏在耳旁,他鼻息比先前重了一些,棺内的空气逐渐减少,让他感到胸闷和炙热。
    他平复着呼吸,冷静地道:“我哪里知道你的心脏在哪。”
    他呵了一声,“老师,讲点道理,你都死了,还要什么心脏不心脏的?”
    池尤道:“牙尖嘴利。”
    他低头看着黑发青年。
    和在浴池中慵懒随意的模样不同,此时的江落包裹得严严实实,最多只露出一截脖颈,一段手腕、脚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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