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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的话题,说出来实在太沉重,如果不是知道彭瑶已经经历过了一世,燕均培说什么也不会在一个孩子面前谈论这个。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不想多说,给彭瑶太多压力。
但耐不住彭瑶自己问:“这个病毒一旦沾染上,就只能截肢吗?没有其他治愈的手段?”
“只能延缓。”燕均培沉声道,“目前国际上还没有任何医疗手段,能彻底治愈这次的病毒,各国医疗能做的,只有尽量延迟患者死亡的时间,保命要紧。”
能完整、健康地活着,谁会选择截肢?
这次病毒从发现到现在,满打满算,一个半月的时间,国内伤残人士已经达到了十几万,这个数字还在飞速上升,其中甚至还有大量的基层警察、军人,和医护。
这些人员培养起来,动辄五年、十年,损失任何一个,都令人心痛。
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保证他们的生命,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职业生涯就此断送。
不光是军、警、医这些特殊职业,社会上因为病毒残疾,导致失去工作的人比比皆是,眼看着失业率急剧上涨,他们这些领导人看着也很着急。
病毒总会过去,但国家的经济还得靠人民一起创造。伤亡的数字越高,病毒之后,恢复到原来的经济水平,需要的时间就越长,甚至可能造成经济倒退!
这次病毒造成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燕均培说起这些,很是痛心。
按照彭瑶重生回来找到他时的说法,等疫苗研制出来之后,病毒至少还会持续三年多的时间。现在焦源梓已经被科研组请到国内,着手疫苗的研制工作,疫苗的普及指日可待,但后续三年时间,燕均培实在是不敢想象,蓝国该怎么熬过去。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有些低沉。
彭瑶上辈子经历过病毒,当然知道这个病毒有多厉害,问这么多,不过是做给摄像头后面的人看。
她低着头,看起来像是被病毒的恐怖吓到了,实际上却是在努力回忆自己上辈子经历的一切,试图找出燕均培孙子受伤的大概时间。
这么做不全是为了燕均培,主要是彭瑶想起来,蓝国的病毒明明在开始不久之后就得到了极大的控制,但有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病毒突然大爆发,严重程度更甚刚发现的时候,一度引起了恐慌。
彭瑶担心这次爆发,跟燕均培孙子受伤的事情有关。
彭瑶记得,病毒开始一年半,疫苗研制出来之后,对应这次病毒的治疗手段也已经很完善,开始出现治愈的病例了,那么燕均培孙子受伤的时间,只能是在这之前。
再考虑到治疗过程,和完善治疗方式的时间,燕家孙子很可能是在病毒开始,到病毒蔓延一年后这个时间段里受的伤。
那岂不就是今年?
军人一年到头的休假时间都有数,加起来统共20天,许多人都会努力把假期攒到一起放。
彭瑶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爷爷,燕宇什么时候轮到休假?”
燕宇,就是燕均培孙子的名字。
彭瑶拥有上辈子的记忆,燕均培倒是并不奇怪,她会知道自己孙子的名字,不过刚刚还在说病毒的事情,突然就提起了他的孙子,燕均培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就是这两天吧,怎么了?”
“……”彭瑶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瞬间达到了巅峰。
不会吧?
难道真的这么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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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瑶赶紧让燕均培联系燕宇,确定他到底什么时候放假。
“这有什么好问的?”燕均培一开始是拒绝的,“你要是想见他,等过段时间,我打个申请,带他们过来,或者带你出去转转,一起吃个饭。”
最近因为那个防护服的事情,蓝国在国际上受到了很大的争议,尤其是西大陆各国,针对蓝国的发言越来越多,外边不是很太平,他们都觉得至少近期,不该让彭瑶出去冒险。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燕均培不想主动联系孙子。
他们一家子不善言辞的硬汉性格,都是遗传的他,儿子孙子不主动联系他,他就是心里再想他们,也不会主动示好。
怪丢人的。
但这仅限于私事。
看见彭瑶的脸色不对,燕均培心里那点别扭顿时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心底一沉,瞥了眼墙上的监控,不动声色地问:“你要是想见他,我现在就给他叫过来?”
彭瑶并不确定燕宇是不是这个时间出事,但以防万一,还是点了点头:“先问问他有没有时间吧。”
要是没休假,那就可以放心了。
燕均培听她这么说,有点拿不准事情的严重程度,只能依言给孙子打了个电话。
别看燕均培在彭瑶面前的时候这么慈祥,就跟个普通的老爷爷一样,在自己家孙子面前,却完完全全切换成了工作状态,电话一接通,便是命令的语气:“你什么时候休假?”
电话那头估计没想到燕均培会给自己打电话,愣了一下,才同样硬邦邦地回答:“明天。休三天,不回家。”
又不回家!
燕均培“哦”了一声,有些气闷。
他正准备跟燕宇说自己找到了老朋友的外孙女,让燕宇抽时间过来见见,就听燕宇突然问:“您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平时不都是不闻不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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