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沈恕闭着眼说:还愿。
郁松年听到这个答案后,忍俊不禁道:这么快还愿啊,要是我刚才只是在逗你,你的愿望并没有实现怎么办?
沈恕睁开眼,有些无措地望着郁松年,显然把他的话当了真。
因为比起郁松年要和他结婚,郁松年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更符合现实。
沈恕叹息摇头:你果然是在骗我把愿望说出来。
要是我没骗你呢?郁松年戏弄人,口风又是一转。
沈恕认真道:你不能在神佛面前出尔反尔,你说了他耳朵慢慢红了:我们要结婚的。
郁松年再一次靠近沈恕,他们身高相近,无须低头,便能将脸凑近,他轻声道:那我会被惩罚吗?
沈恕没敢看他,只是垂着眼帘,笃定道:不会。
为什么不会?郁松年打破砂锅问到底。
沈恕被逼得有些急了,迅速地抬眸扫了郁松年一眼,很有些无奈地说:做什么要因为这种事罚你,我又不怪你,他们就更没资格罚你了。
如果非要罚,还是罚我好了。沈恕到底对神佛带有敬畏,敢出言不逊说其没有资格,又担心一语成谶。
于是将所有罪过都揽在自己身上,他在心里默念,一切都与郁松年无关,只是他一个人的事罢了。
沈恕看不见郁松年的表情,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反应。却觉耳朵一热,是被温热粗粝的指腹,捏了捏那弧度圆润的肉。
那本就泛红的部位,被这一揉再一碰,似水入油锅,噼里啪啦地反映到了沈恕全身。
他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耳朵,震惊地望着对他动手的郁松年。
而郁松年看起来,并不觉得自己做了过火的事。
就像捻一朵花,又像随手摸了路边的野猫,他不带任何意味地捏过沈恕的耳垂:你真的很会啊,这也是年轻时候学的吗?谁教的?
沈恕身体往后仰着,防着郁松年再次对他动手:什么很会?
他刚才的那些话,哪句是很会的范围了?明明连情话都不算,更无亲密的称谓。沈恕实在不解,又觉得很冤枉。
总之多少有在后悔樱桃梗事件,叫郁松年觉得他是轻浮的人。
郁松年看着他紧紧捂住的耳垂,打着商量般道:再给我捏一下,我们就谁也不用被罚了。
沈恕被郁松年弄得招架不住,只好垂下手,由着郁松年捏住耳垂,指腹揉搓那片软肉。
直到将沈恕的整个耳廓都逼得通红,郁松年才心满意足道:没有反悔,你说的我都同意,所以我们结婚吧。
不管你是要地,还是别的,我都会给你。郁松年收回手,对沈恕说。
那双眼看着他的时候,很深情。
说出来的话,也让人觉得在郁松年心中,他是最特别的那个。
沈恕认为,如果真要说会,没人能比郁松年更会。
郁松年总是说出些让人误会的话,如果沈恕不够理智,应该早就暴露深陷其中的痴态。
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顶着热辣辣的耳垂,拿出手机,冷静道:我得打个电话。
他先给陈嫂打了个电话,本来想要克制点,先提一些别的事情。
但听到陈嫂声音的那刻,沈恕下意识道:陈嫂,我要结婚了,你上次说的婚礼小点心可以准备起来了。
郁松年听见他的通话内容,先是诧异地看着他,而后就憋不住笑般,低声笑了出来。
打完陈嫂的电话,让她给李叔说一声,沈恕收起手机,见郁松年还在笑。想了想说:陈嫂和李叔自幼陪在我身边,是我很亲近的人,至于爷爷,过阵子我跟你一起去拜访他,说这个消息。
他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不通知长辈。
父亲已经有了自己家庭,这些年也不怎么来往,最多逢年过节打个不到一分钟的电话,亲情实在淡薄。
至于沈元沈恕下意识无视了,他既不想自己通知他,也不愿郁松年去通知,便当沈元不存在好了。
郁松年颔首道:拜访的时间你定,提前通知我就行。至于我爸那边,通知一声就好。
想到郁松年那不比自己简单多少的家庭,也就没勉强非要拜访对方长辈。再说了,他也不喜欢许柄章,哪怕日后也许会有诸多来往。
迅速地谈妥了婚前拜访两家的消息后,沈恕拿出手机,对着寺庙的功德箱二维码,扫了个很大的金额。
郁松年瞧见了,又忍不住在笑,沈恕尴尬地说:听说还愿的步骤很复杂,而且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应该会很忙,没时间过来,还是用香火钱表达诚意好点。
听了他的解释,郁松年说:林志钧说的没错。
林志钧说了什么?沈恕不由有些紧张,就怕林志钧在郁松年面前胡言乱语。
你果然是个金龟婿,我运气不错。郁松年说。
沈恕赧然道:什么金龟婿,你也不比我差,应该说我们运气都很好。
郁松年看了他一会,突然将手伸到他面前,沈恕不明白,疑问地望着郁松年,郁松年将自己的手晃了晃:你是我未婚夫,以后还会是我的丈夫,在外人面前,肢体接触还是自然点比较好吧。
沈恕明白了,这是从现在开始,就练习肢体接触的自然度。
只是他手出了很多汗,沈恕从口袋里掏出帕子,仔细地擦掉了刚才因为紧张,而汗湿的掌心,这才把手交到了郁松年手里,郁松年紧紧握住了。
林志钧在,定又要说他没骨气了。
只是牵个手,沈恕都觉得恍惚,眼前的一切,包括刚才发生的事,都像在做梦。
一场他如果醒来发现不是真实,会觉得很难过的梦。
他曾经单方面注视了许久的人,如今牵着他的手,走在他前方。
沈恕放慢了脚步,有意不想和郁松年并肩同行,因为他眼眶有些热,此时要是郁松年看见了他的表情,那就一切都瞒不住了。
直到好一阵,沈恕才收敛的情绪。
他走在郁松年的身旁,看起来又是那个平静且镇定,好像什么事发生了,都不会惊慌的沈恕了。
郁松年捏了捏他的手心:你好像适应得很好。
沈恕垂眸道:又不是小孩,只是牵手而已。
郁松年挑眉道:是吗?
听出了郁松年语气里的不满,沈恕反思着自己是否又是哪里做得不够好。
他偷看郁松年一眼,迟疑地换了个说法:如果牵手都反应很大,交换誓言以后的沈恕突兀地停了下来,仿佛接下来的话语,对他来说极难说出口。
郁松年好奇道:交换誓言后的什么?
好像他真不知道沈恕要说什么,极有兴趣地问:我其实不是很清楚流程,婚礼上原来还有比牵手更过分的事吗?
沈恕不相信郁松年真不知道,但对郁松年,他从来也生不起气,只好说:没什么。
郁松年却不放过他:如果是你很为难的事,要不要练习一下。
沈恕猛地望他,面露惊讶。
郁松年状似单纯地说:不提前练习的话,到时候不小心撞到,会受伤吧。
第19章
沈恕深深地吸了口气,斟酌之下,还是拒绝了郁松年,并为其科普:正常情况下,只是接吻嘴唇是不会出血的。
他不信郁松年对此毫无经验,不过是故意逗他罢了。
沈恕已经发现,郁松年非常热衷于同他开玩笑,看他窘迫模样。
他对此并不感到生气,顶多是无奈,还有些许欢喜。可以彼此玩笑,正说明他们的关系渐入佳境。
好在之后回到青水山庄,郁松年都没再逗他。紧紧牵着的双手,在路上便松开了。
要不是怕郁松年发现,他会手握成拳,把对方残余在掌心的温度留得更久一些。
回到青水山庄,沈恕对郁松年说:下午就要开车回去了,他们要是没醒,还是叫醒起来吃饭吧。
青水山庄里开了间海鲜餐厅,味道很好,是老板娘亲自下厨,食材都很新鲜。
他上次来时吃了很喜欢,这次便同献宝般,想带郁松年去吃。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吃到一口好吃的,看到一部好的电影,都想与对方分享。
郁松年看起来对此很感兴趣,于是他们分头行动,各自去喊自己带来的朋友。
回程怎么说也要两个小时,如果林志钧他们还不醒来吃午饭,怕是要饿着肚子上车。
沈恕来到林志钧房前,按了许久门铃,这才听见里面有沉重的脚步声,门被用力拉开,林志钧有些糟糕的脸色出现在门后。
一看就是出了事,沈恕目光从林志钧红肿的嘴唇,再到脖子上指印,迟疑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道:你被许暮深打了?
郁松年与他闲聊的时候,说过其实许暮深除了跳舞,平时也会跟他一块去打拳。
只是许暮深看起来斯斯文文,不像那种把人按在地上打的主。
本想着之后再提醒林志钧,叫他少与许暮深别苗头,没想到还是迟了。
林志钧翻了个硕大的白眼:谁告诉你这是被打了。
又想到沈恕与那些前任都没发展深入关系,大概看不出他目前的状况到底是为什么。
他也不想说,因为很丢人。
林志钧回身,一瘸一拐地来到桌前拿起矿泉水,拧开便喝。
宿醉醒来,一身狼狈,逃回房间没多久,沈恕就来了。
正大口饮水,就听沈恕在后面来了句:不是被打,就是被上了?
噗!林志钧把水吐在了地毯上,险些呛到。他抹着嘴巴,震惊地回头看沈恕。
沈恕严肃地走到他身边:你被强迫了吗?有没有戴套?
林志钧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才说:没被强迫,只是你怎么
沈恕好像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从容道:很奇怪吗,从我知道你和许暮深在喝酒,我就觉得你们可能会发生什么。
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被沈恕淡淡地觑了眼林志钧的下半身:走路姿势实在是太明显了。
既然已经被沈恕拆穿,林志钧干脆不装了。
他扶着腰,小心地趴在沙发上:我要在青水山庄休息一晚,明天再回去。
沈恕说:你没开车来,怎么回去?
老古板,不知道现在约车软件很发达了吗。再说了,我下面又不是铁打的,还是第一次跟男人睡,没法坐几个钟的车。林志钧惯来口无遮拦,在沈恕面前更是随意。
沈恕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地图和外卖,对林志钧说:附近没有药店,你还是回去吧,后座也不是不能躺。
躺谁腿上?许暮深还是郁松年?林志钧无语道。
你可以躺我腿上,郁松年来开车。沈恕给林志钧倒了杯热水:我房间里有布洛芬,你要不要。
林志钧现在急需这种东西,他那里又涨又痛,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而且他们都喝醉了,没做安全措施,现在只是躺着,都感觉底下湿漉漉的。
他没敢跟沈恕说,只想回去以后赶紧去医院检查。
从房间拿来了布洛芬,沈恕说:先别吃,等我去餐厅给你带饭回来,饭后才能吃止痛药。
林志钧有气无力地抬手挥了挥:行,你知道我口味,记得带我爱吃的。
沈恕说:你现在不能吃辣吧。
林志钧挥动的手僵住,然后沉默不语。
沈恕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担忧道:真的有这么难受?
林志钧从来也没个正经,他强撑起身体,打量了沈恕的腰身与屁股,抬手把人招到自己面前,然后直接掀开对方上衣。
沈恕一惊,就感觉到林志钧揉了揉他的肚子,啧啧有声道:阿恕,你这腰身有点薄啊,虽然也有腹肌,但是不够厚,以后会很辛苦的。
你在说什么呢?沈恕皱眉道。
林志钧施力按了按沈恕的小腹:要是郁松年弄你,你这地方应该会被顶到鼓起来吧。
沈恕拍掉了林志钧的手,羞恼道:你酒还没醒吗!
林志钧冤枉道:我没说醉话,毕竟你家郁松年那里,可是相当可观啊。
沈恕只觉得一股热气冲上脑门:不是你、不对,你怎么知道郁松年的
哪怕都快羞到冒烟了,沈恕还是及时地抓住了重点。
林志钧嘿嘿一笑:昨天不是泡了温泉吗,郁松年换泳裤那会我偷看了一眼。好家伙!还没反应的时候,尺寸都那么夸张,要是完全起来
他担忧地看了看沈恕的小腹,仿佛已经感受到沈恕日后该有多受罪了。
你怎么知道受罪的人一定是我呢?沈恕反驳道。
林志钧乐了:难道你觉得郁松年会为爱做零?
沈恕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现在开始思考,到底谁才是直男。
林志钧直了二十七年,不但说弯就弯,还喜欢乱看他都还没看过呢。
想到这里,沈恕不悦道:回程的路上,你就躺许暮深腿上吧。他把你弄成这样,总该要负责。
林志钧不可置信道:不是吧!你在开什么玩笑!
沈恕才没和他开玩笑,转身出房间,将那一声声的重色轻友的呼喊,关到了房门后。
来到相约的走廊上,郁松年已经等在那了,他对沈恕说:暮深说他没胃口,要休息,就我们去吧。
沈恕不清楚郁松年是否知道林志钧与许暮深的事,也没敢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因为刚才和林志钧的那场对话,沈恕下楼梯的时候险些踩空。
郁松年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边,低声道:想什么呢?
然后郁松年便见到沈恕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了看他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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