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页
云栖点头,跟他聊了几句,便觉得手有些僵硬,捏了捏手指。
玉山祁见状,没有征得同意,便自然而然的拿过她的手,放到掌心。
云栖一怔。
“臣为娘娘揉揉。”玉山祁低眉说道,他的声音很轻。
他的手法很好,捏了一会,云栖便觉得自己的手没有方才那么僵硬了,就任由他帮自己捏着。
好半响,云栖道:“哀家听说你家中已无长辈。”
“是。”玉山祁低声回她,“父亲和母亲去世多年,臣是由管家照看着长大的。”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从小在大莫长大的。”
“臣八岁的时候,跟随商队做生意,在北戎住了三年,后来又去南疆住了五年。”
“那你的哮喘,是何时落下的病根?”
“五岁那边,生了一场大病,就落下了,后来一直没有治好。”说到这儿,玉山祁偏头轻咳了几声,“不过娘娘放心,臣这哮喘不会传染给别人。”
云栖不打算再问下去,闭上眼睛,准备眯一会。
过了一会,她闻到了一股清爽的异香,尔后听玉山祁道:“娘娘几年前是不是中过毒,这毒还是来自南疆?”
云栖陡然睁眼。
这件事情,她从没告诉过玉山祁,身边知道她中毒的人,也寥寥无几。
玉山祁解释道:“微臣小时候也中过毒,调理多年才转好。手指偶尔会出现娘娘这样的症状,尤其是到冬日,僵得动不了。”
云栖眼珠子转了转:“手指僵硬不是什么罕见的征兆,你如何确定哀家中过毒?”
“微臣失礼了。”玉山祁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后,云栖就看到他掀开自己的袖子,道,“娘娘请看,中过蛊毒的,在遇到这东西的时候,皮肤就会见红。”
说着,他将腰部的一小块金葫芦解下,递给云栖。
云栖接过,打开盖子看了一眼,里边放着一颗药丸,刚刚她闻到的香味就是从这金葫芦里散发出来的。
不过她没明白玉山祁的意思。
“这东西有何特殊之处?”
玉山祁道:“世人都知道南疆的姜家擅长用蛊,却不知道还有一个桑家。桑家人的血不仅能够感知蛊毒的存在,还能解毒。臣用桑家人的血,拿来制成这颗药丸。只要中过蛊毒的人,遇到这药丸,皮肤就会发生变化。”
云栖低头仔细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确实有一小圈红点,但是并不明显。
她诧异的问:“你留着这药丸,就是为了看其他人有没有中过蛊毒?”
话刚说完,云栖面色一冷。
先前并未见玉山祁佩戴这金葫芦,今日戴进宫,难不成是对她起了疑心,故意打探的。
可既是打探,为何又当着她的面问出来?
玉山祁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道:“微臣戴这东西在身上,是为了防止中蛊。当年南疆的人杀了臣的母亲,臣不知其中缘故,这些年一直暗中查探,终于找到了他们的下落。然半个月前,那些人又刺杀臣,当日在山脚下娘娘见到的那些刺客,便是南疆派来的。这几日他们又蠢蠢欲动,微臣不得已,才戴了这金葫芦。”
云栖默了默,问:“你可知道南疆人为何给你下毒?”
他的母亲曾经叛主,想来是南疆为了杀人灭口,才将人除掉。
可她好奇的是,为何南疆留了玉山祁这么多年。
玉山祁抬眼望她,犹豫了一瞬,道:“南疆楼家人的血,可以养蛊。而臣身上,流着楼家人的血。臣的身子,能帮他们养蛊。”
云栖呆住了。
当初沈介从她身上取走的血蛊,便是南疆人在她身上种下的,什么时候下蛊,她一无所知。
起初她并不明白南疆为何在自己身上种蛊,直到那日回家,母亲告诉她,太外祖母来自南疆,也被人下过毒。
云家女子,无一例外都种过毒。
难道,她也跟楼家有关?
云栖压了压心绪。
“为何要告诉哀家这些事情?”
“臣看到娘娘也中过蛊,担心娘娘的安危,这才将桑家和楼家的事情告知娘娘。”玉山祁坦言。
云栖把玉葫芦的盖子合上,交还给他:“自己小心些。”
玉山祁把金葫芦收好,道:“臣再帮娘娘舒缓一会筋骨。”
云栖低头望了他腰间的金葫芦一眼,收回目光时,瞥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原本以为是小太监,并没放在心上,可下一刻她猛的反应到了什么,抬眸看过去。
沈介牵着楚言的手站在那儿,不知来了多久。
楚言似乎很惊讶,愣愣的看着她和玉山祁。
他往常过来的时候,人还没进屋,大老远的就先说话了。
今天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云栖收回手,平静道:“言儿来了,过来母后这儿。”
楚言迟疑了一下,徐徐走到她面前,看了玉山祁一眼,眸中透着疑惑。
玉山祁退到一旁,说:“臣先告退。”
沈介仍然站在门口,没有动,玉山祁路过他旁边时,他瞥了玉山祁一眼,眸色渐沉。
收回目光时,他的视线落在了云栖的手上,心口揪紧。
认识娘娘这么久,他只见过宫女在娘娘身边伺候,那些小太监很少进屋,就连周福来,也只是禀报事情便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