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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有些事情上迟钝,可自家公子喜欢太后娘娘这件事情,昨夜就看明白了。
如今再看这画像,感觉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可太后娘娘这副容貌,天底下又有哪个男人能够坐怀不乱?
自家公子,心里再冷,也终究不过是一个男人罢了。
“有关太后娘娘入宫前的事情,真的什么也没查到?”沈介忽然问了一句。
杜应忙挪开目光,不敢看了,仔细回想一番,道:“汤家似乎在找一个叫宁峦的人,此人当过太后娘娘的侍女。”然后又问,“公子,您怎么又问起太后娘娘的事情来了?”
他知道,大小姐怀疑过太后娘娘的身份,因此才派公子来大莫,可查不到什么后,他就让手底下的人撤了,免得打草惊蛇。
宁峦这个人,还是前几天埋伏在江南的眼线传回来的消息,他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便没有禀报。
“查出宁峦的下落。”沈介将画像卷起来,收好,冷声道,“杀了。”
他的命令,杜应向来是只听不问的,今日许是出于好奇,多嘴问了一句:“公子也觉得,太后娘娘的身份有问题?”
沈介斜眼望他,杜应心里的那些疑惑瞬间就被逼视得全没了影儿,讪讪改口:“公子,宫里的公公方才来催了,让您进宫教王爷和两位公主读书。属下说您今日身子不适,明日再去。”
沈介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杜应下去后,他走到窗前,盯着远处天空上的阴云看了半响,低头再看画像时,嘴角不自觉抿出一抹笑来。
站了一会,他转身,拿了一瓶药,朝外离开。
*
吃完午膳,云栖觉得格外的乏困,躺在榻上补眠,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她漫无边际的往前走,找不到方向,后来她听到耳边有人说:“这是五香斋新出的点心,臣特意带来给娘娘尝尝。”
她愣了一会,遥望四周,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名字:“沈介?”
话刚出口,周围白雾散开,她站在了云家外边。
云家大门紧紧闭着。
她敲门良久,无人应答,心下疑惑,用力推开,门吱呀一声响,里头空无一人。
云栖顿时心慌了起来,小跑进府里,着急的喊道:“爹,娘……”
很快,一抹身影迎了出来,笑意盈盈道:“小姐,你回来了?”
云栖愣了一下:“元香?”
年轻时候的元香稚气未退,脸蛋圆圆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见她发呆,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小姐是不是又跑到后院荡秋千了?天儿热,容易中暑,小姐不要乱跑。”
热?
云栖一头雾水的抬头望了望,阳光很强烈,可元香的手却冰得冻人。
她正要说话,听到身后又传来了沈介的声音,回头一望,他跪在地上,对她道:“娘娘,拿主意吧,不要犹豫,这是臣的使命。”
什么使命?
云栖越听越糊涂。
可沈介的眼睛是那么的悲痛,她看着心忍不住收紧,不由自主的挪开脚,往外走。
刚走没几步,一把剑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她想要躲开,可剑的速度太快了,她动都动不了,眼看着剑就要刺入眼珠,沈介的脸出现在她面前,距离她不过两寸距离。然后,她看到那把剑穿透了沈介的脖子。
刹那之间,鲜血喷涌。
云栖瞪大眼睛,她喊了一句:“不要!”可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什么都发不出来。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沈介,什么都没抓到。
与此同时,周围的景象又变了,她站在了金銮殿里,沈介跪倒在地,剑还插在他的脖子上,血流了一地,周围的大臣冷眼看着,甚至有人开怀大笑。
他们就像一群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张牙舞爪,面目可憎。
泪水瞬间模糊了云栖的眼眶。
“不要,不要!”
云栖猛的从床上惊醒,侧倒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惊动了正在打扫屋子的耿嬷嬷,耿嬷嬷吓了一跳,扔下手里的鸡毛掸子,跑过来将她扶起。
云栖的胳膊肘撞在了地面上,痛意让她渐渐清醒过来,眼睛湿润一片。
她抬手,抹了下眼睛,呆呆的望着耿嬷嬷:“元香?”
“主子又做噩梦了?”耿嬷嬷轻抚她的背部。
云栖缓缓起身,将袖子往下一拉,手臂撞得红红的。
耿嬷嬷朝外喊:“春霖,主子摔倒了,拿药进来。”
春霖飞快应了一声,不出多时,拿着药跑进屋里。
云栖还没从方才的梦缓过神,目光无神的坐在榻上,等耿嬷嬷为她处理好了伤口,唤了好几声,她才勉强拉回思绪。
她心有余悸的闭上眼,喉咙干涩道:“元香,哀家梦到沈介了,他和那个人一样,死在了金銮殿里。”
耿嬷嬷把茶水放入她手里,轻声道:“只是梦而已,沈大人这一会儿,还好好的待在御书房里,教王爷和两位公主读书呢。”
云栖睁眼:“他在宫里?”然后扭头看向窗外,天是亮的,她略微茫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申时,主子睡了一个时辰。”
云栖又失神了一阵,手中的茶杯由暖变凉,映出了她苍白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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