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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关键时候,这讼师怎么能不在呢……
罗岱英一进公堂便注意到了曲昭雪,眉眼登时压低了,但是唇角勾着一丝颇为鄙夷的笑容,向她挑了挑眉。
曲昭雪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与他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互不相让,一时间都无人移开目光。
白汝文似是感受到了这公堂之上莫名的一股剑拔弩张的氛围,有些不太自然地抿了一口茶,反观顾沉渊虽然坐在堂下,但一副气定神闲,手捧着茶杯轻轻地拨弄着茶叶,饶有兴趣地望着堂上的情形。
白汝文轻轻咳了咳,这才一拍惊堂木,道:“殷世子,本官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事要询问,望你如实回答。”
殷尚学在顾沉渊面前才稍微收敛了些,只点了点头,白汝文见状便深深沉下一口气,道:“当日在京兆府开堂之时,殷世子可曾亲口承认过,案发当夜曾与一名为青荷的妓子有过欢好,这名女子便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自尽女尸,本官所言可对?”
殷尚学迟疑了片刻,缓缓转头望了一眼罗岱英,罗岱英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殷尚学才道:“确实如此。”
白汝文装作没看到二人之间隐秘的小动作,蹙了蹙眉,道:“可是如今本官经过查探,搜查到了这名为青荷的女子的户籍,上面显示她乃是良籍而非贱籍,故而并非妓子……”
白汝文顿了顿,望了一眼罗岱英,又道:“你可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殷尚学紧张地望了一眼罗岱英,而罗岱英则眼睛一眯,转头冲曲昭雪挑了挑眉。
他就知道,这曲昭雪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想方设法赢过自己。
可他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
第57章 云泥 十三 罗岱英唇角一勾,恭恭……
罗岱英唇角一勾, 恭恭敬敬地向白汝文作了一揖,道:“白正卿,罗某确有替殷世子发表的辩驳。”
白汝文这才看起来放松些, 微微颔首道:“你说便是。”
“是否构成□□之罪,并不取决于女子的身份, 而取决于女子对于亲热之事的态度, 若是女子主动或者同意了此事, 那又何来□□之说呢?名为青荷的此女确为良籍不假,可她在青楼这种地方弹琴卖唱,很明显就是以自己的行告知了前往落梅娘子家的恩客, 她可以卖身。”
“这青荷若自己不说,谁能知晓她是不是卖身的妓子,殷世子在青楼见到她,便以为她是妓子,与她欢好了,两厢情愿的事,殷世子何罪之有啊?”
罗岱英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道:“罗某知晓,这位周娘子是爱姐心切, 可是事实就摆在这里,罗某就算想要颠倒黑白, 也是无能为力……”
曲昭雪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他倒真是谦虚得很……
他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绝对是无人能比……
青苗一听急了, 剧烈地摇着头道:“不是的, 姐姐绝不可能卖身的,她……她有心上人的,怎么会……”
曲昭雪一听不好, 急忙拉住她,向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莫要再说了。
青苗立刻意识到了,急忙噤声,看起来紧张得很,而罗岱英则是低低地笑了几声,一副颇为不屑的神情,道:“有心上人了还做这种生意,罗某还真是为她的心上人感到遗憾呢……”
殷尚学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看起来颇为得意,挺直了身子望着堂上的白汝文。
顾沉渊一听这话忍不住蹙眉,道:“公堂之上也能这般嬉闹吗?殷世子不懂,罗讼师难道还不懂?”
罗岱英小声咳了咳,轻轻俯身致歉,殷尚学也不情不愿地弯了弯身子,而曲昭雪也并不气馁,继续道;“请问殷世子,在落梅娘子家消遣时,是否用的是自己从府中带去的茶具?”
殷尚学看起来有些紧张了,迟疑了片刻,望了一眼罗岱英,见他没什么反应,才试探道:“是如此……”
曲昭雪眼神看向摆放在桌案一角的那个木盒,恭敬上前将它打开,道:“请殷世子看看,是否是这一套?”
殷尚学凑上前去,拿起那茶壶和茶杯看了看,便点头应是。
“那当夜殷世子可用过这茶水,又是否让死者周青荷饮过?”
曲昭雪定定地望着殷尚学,而殷尚学的神色明显有些慌乱,这次也不敢再看罗岱英的神色,只道:“那夜本世子饮多了酒,才泡了些茶用来解酒的,那周青荷怎么能有资格用本世子的东西……”
曲昭雪勾了勾唇,将茶壶盖打开,道:“这里面还有当夜残留的茶叶呢,殷世子瞧瞧,是这种茶叶吗?”
殷尚学只望了一眼,只点了点头,也不去看曲昭雪,只垂着头沉默着,而曲昭雪缓缓将茶壶盖放下,看向堂上的白汝文,道:“白正卿,可否请仵作荀彦宁上堂作证?”
白汝文蹙了蹙眉,从手边的案卷当中翻找了一下,道:“这案卷当中已经有验状了,曲娘子是忘记了验状的内容吗?可需再看一眼?”
曲昭雪摇了摇头,道:“并不是,我想请荀仵作说明的,是验状上没有的内容,还请白正卿允准。”
白汝文盯着曲昭雪的脸看了许久,才缓缓望向在一旁并不言语的顾沉渊,深深地沉下一口气,高声道:“带荀仵作……”
罗岱英不知道曲昭雪此举为何,见曲昭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觉得心里发毛,转头看向殷尚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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