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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虎乃是蚩放将军的小儿子,年纪和朱昱相似,今日朱昱这一身行头全是朝蚩虎借来的。
“蚩虎天生神力自打娘胎里便带出来了,朕可比不过...”
朱昱听见母后称赞好友,不开心地撅起小嘴。不过等走到桌案后,瞧见石中钰手下虎虎生威的小将军后又眉开眼笑起来。
“母后画得可真好!过几日朕将铠甲还给蚩虎的时候可以趁机跟他炫耀一二了。”
石中钰瞥了眼得意洋洋的朱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继续为画中小将军添增气势。
凤殊影盯着小太后含笑的侧脸,弯弯明眸中清澈见底,仿若不谙世事小姑娘般天真无邪。
可又有谁能想到,这位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居然有力挽苍生的本事。
等皇上兴冲冲捧着自己的画像前去上书房后,石中钰唇角含笑,放下手中剥好的贡柑,朝书房中的男子走去。
放下装有新鲜贡橘的瓷盘,石中钰瞧见摄政王正在观看吏部递上来此次赈灾中表现优异臣子的请封奏折。折子中,吕恒之的名字位列首位,想来经过赈灾一事,吕通判的官阶也要向上进一进。
“太后殿下这几日为何懈怠了,没有参加今日的早朝?”
凤殊影伸手揽过身侧散发淡淡馨香的小太后。
怀中美人娇软香甜,却偏偏生了颗让他琢磨不透的心巧玲珑心。
听到摄政王的问话,石中钰抿起朱唇,轻声道:“昨夜爱卿用了一整盒羊肠衣,哀家今早那还有爬起来的力气。”
闻得小太后的嗔怨,凤殊影神色淡淡,二人嬉闹几句过后,他似是不经意问道:“殿下数日前同吕恒之在御园中聊了些什么?”
石中钰面色平静,用银签从盘中扎起一块橙瓣,主动送到眼前男子口中,才不紧不慢道:“吕通判求哀家在爱卿面前替他要几日宽限,容他从衡州归来后再下旨意。”
“殿下可是忘了对微臣提起此事?”
“自然没有忘,只是见爱卿那段时日颇为劳累,便没忍心在爱卿跟前提起这些糟心事,现在想起,还有些懊悔!”
“殿下懊悔什么?”
“若是早些说了,如今这请封折子中会不会有哀家的一席之地。”
小太后明眸含笑,娇软长臂揽着摄政王的脖颈,美人唇齿间隐隐散着甜橙的清甜气息,倒是足以驱散心底升起的疑惑。
凤殊影拾起银钗,在盘中扎起一块饱满多汁的橙肉,送到小太后唇边,却又故意不放进她口中,待用橙子汁水将美人绛唇淋得晶莹透亮,才一口咬下钗上橙肉,俯身送入小太后口中。
“殿下无论怎么做,微臣都心生感激。”
听到摄政王暗有所指的回答,石中钰含笑的明眸中有一瞬间失神,她垂眸掩去眼中的怅然,轻轻倚靠在男子坚挺又温暖的胸膛上。用彼此相依的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轻轻道:
“哀家谢过凤卿信赖。”
石中钰不是没想过对凤殊影坦言自己重生一事,只是这话一旦开口了,总要提及二人上一世是如何走到彼此相憎的结局。
还有她当年差点要了他性命的那道懿旨。
与其说不愿提起,还不如说是自己不愿面对。
听到紧紧贴在自己怀中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凤殊影抬手抚过小太后纤弱玉背。
怀中女子仿若是沙滩上最坚硬的贝壳,壳中嫩肉含着尖锐的沙粒,却死死不愿开口吐出,情愿用自己的法子,将刺肉的沙粒打磨得圆润丰盈,才会吐出来。
他现在能做的,便是让温暖无害的阳光照向这颗顾虑重重的贝壳,等到她心甘情愿为自己开启坚硬的壳。
南方洪灾告一段落,摄政王在应对此次灾情时处事果断,又在灾后追究以往偷工减料的堤坝监工,连斩数名贪官污吏以抚民心。
南朝百姓很快便忘了天灾带来的悲痛,继续过起自己欣欣向荣的小日子。
然而与此同时,西北邻国百姓的日子却不好过。
原来,就在南朝举国上下一心抗洪之时,辽国突然出兵侵袭西番国,仗着兵强马壮,辽军一连攻下西番数间城池,险些便要打至西番国都。
当摄政王收到西番王急吼吼发来的请援书,朝内群臣又开始为是否出兵起了争执。
有些臣子觉得南朝刚刚和辽国签订休战盟约,就不应为了援助西番出兵。今年春耕收获的粮食都已送去辽国,可是辽国却以春日里马仔生长最费草料的借口管南朝寻要牧草费。若是在此个档口援兵西番,被辽国寻到借口赖掉战马,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又有一些臣子认为唇亡齿寒,要是辽国真将西番一口吞下,南朝西北面便尽数暴露在辽国爪牙下,得此邻国虎视眈眈,岂不终日卧榻难眠。再说,又怎知辽国在吞并西番后会不会得陇望蜀,将目光投向南朝。
石中钰坐在暖阁中,耳中一边聆听对面书房中几位大臣的争论,一边剥莲子。
记得在上一世,辽国与西番虽在边界线上多多少少有摩擦,但如此大规模的出兵,确是从所未有过。
按理说辽王现在就剩一口气,没必要非在此时急于吞并领国。
此世因她重生后引起的一系列生变,导致辽国在出使南朝期间没占到什么便宜。莫非是此原因,搞得辽国非要从邻国身上占点便宜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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