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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党派的高层大部分和之前被枪杀的那个厂长交好,受过这个厂长的援助和思想启蒙。
还有一部分是对新兴的一切都怀有高度敌意的旧土著,他们信奉一个阿拉伯人过来布道的宗教,我听说是某种邪神的宗教,向往传统的农耕生活,拒绝一切机械类生产工具,他们觉得这是在亵渎神赐予他们用来劳作的双手。
刘佳仪转头看向白柳:相信你已经猜出来了,这一党派的土著的首领就是旧的指挥官,那个开枪打死厂长,发起战争的人。
新旧党派之间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目前是新派占优势,但旧派总是不甘心让新派掌权,会闹出各种各样的幺蛾子。
比如今天逆神其实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安置好了这些妇女和儿童,但旧派的那群人突然杀了过来,癫狂地阻止逆神的做法,说逆神是叛徒,是卧底,根本不是要保护这些后代和妻子,而是要将他们的后代和妻子献给敌军来获取更大的褒奖。
刘佳仪领着白柳到了一个帐篷边上,扬了扬下巴:他们就在这里面了,应该还在争执,要我陪你一起进去吗?
帐篷里隐隐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白柳摇摇头。
刘佳仪理解地点了点头,抛给了白柳一瓶解药:你武器被毁了,有什么动静叫大叫,我在外面守着。
说完,穿着护士服的刘佳仪抽出一瓶毒药喷雾,然后藏匿在了帐篷的一边,对正要进去的白柳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白柳回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掀开了幕帘,平静地走了进去。
正在争执的双方皆是一静,站在左边的是逆神一行人,右边的是头戴老鹰羽毛帽子,肩背上贴有兽皮,脸上涂抹油彩的一行人,这一行人脸色凶狠,可以看到外露的牙齿略显尖利,应该是平时有撕扯大块肉类的习惯。
一见白柳这个人进来,这群传统土著原本准备对白柳龇牙的,但被为首那个人阻止了,他盯着白柳看了半晌,用一种很古怪的腔调说:他是真神眷顾之人,不可冒犯。
然后对白柳行了个礼,躬身很有礼貌地退下了。
白柳眼眸中的情绪晦暗不明,但很快被收敛,他看向逆神:看来我似乎打扰了你们的谈话。
不不不,你拯救了我。逆神揉了揉额角,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笑眯眯地望着白柳伸出手,我已经和他们吵了两个小时了,你一来他们就愿意中场休息,暂时先放过我了。
白柳垂眸,伸出手和逆神握了一下:初次见面,白柳。
逆神笑笑:杀手序列的战术师,叫我逆神就可以了。
逆神对白柳比了一个坐的姿势:你找我有事要聊,是吗?
白柳坐下,抬眸微笑:是的,我想和你聊聊怎么让黑桃输掉这场游戏。
原本瘫在椅子上的逆神缓慢地坐直了,他挥了挥手,他背后的人立马退了出去,帐篷里只剩下另外三个杀手序列的队员和坐在椅子上的白柳和逆神。
白柳不疾不徐地说:我有办法让黑桃这场比赛惨烈地输给你们。
逆神和三个杀手序列的队员都用一种十分惊异的目光盯着白柳,隔了好一会儿,逆神才满含期待地问道:你具体说说。
我能把黑桃在战场里引到某个地方,配合你们前后夹击他,他比较信赖我,不会对我有太多防备,所以这个计划的成功率还比较高白柳娓娓道来。
停。站在逆神背后有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抬手比了一个【stop】的手势,然后看向白柳,略显冷峻地质问,黑桃根本不会听任何的话,你的这个计划一开始就有问题。
逆神状似生气地回身打了一下这个少年:怎么和其他玩家说话的呢?不懂礼貌吗,先好好介绍自己。
这个少年僵硬地顿了一下:杀手序列战队队员,控制位,柏嘉木。
逆神抬手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你继续说。
柏嘉木干脆地打断了逆神的话:但他根本不可能能控制黑桃,黑桃连我们都不管的
虽然不一定能达到控制这个层次。白柳笑意盈盈地抬起头,但影响这个层次应该是还可以的。
逆神先是又替自己的队员道歉,但他话锋一转,笑着问:白柳先生,你说黑桃会信赖你,有什么值得参考的客观依据吗?
白柳平静地说:哦,是这样的,我昨天和他结婚了。
逆神:
柏嘉木:
其他杀手序列队员:
第289章 密林边陲
逆神大概静了一分多钟,他抬手揉了揉自己木僵的脸,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脸来:白柳先生,你是在说笑
白柳毫不犹豫地打断了逆神的话:你们有测谎的天平吧?可以拿出来试试。
逆神:
白柳的态度如此笃定,一开始根本不信的几个杀手序列队员也开始动摇起来,他们面面相觑良久,最终还是柏嘉木伸手拿了一个天平出来。
柏嘉木定定地望着白柳:你昨天和黑桃结婚了?
白柳面不改色地微笑:是。
天平缓缓地倒向【真】那一边。
全场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举着天平的柏嘉木脸上表情近乎裂开。
逆神缓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把手放了下来。
他像是一瞬间老了十岁,用一种沧桑无比地口吻接着问:是,是黑桃强迫的你吗?
白柳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可以说是。
天平又倒向了【真】那一边。
柏嘉木的眼神几乎就像是要把这个匪夷所思的天平给活吞了。
逆神再次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艰涩地躬下腰道歉:对不起,我们战队的主攻手黑桃给您添麻烦了,白柳先生。
他,他可能呢,不太懂结婚这种事情,觉得这可能是什么游戏之类的,并不是有意强迫你的逆神抬起头,试图解释。
白柳和蔼地打断了逆神的话:他强行地用掉了十八盒避孕套,还要求我珍藏其中七个。
天平再一次倒向了【真】。
柏嘉木脸上依旧彻底空白了,他呆滞地举着天平。
柏嘉木后面一个一直强行捂住自己嘴不让自己发声的队员忍不住倒抽了一口特别大声的冷气:十八盒!这么多!
逆神转过头打了一下这个队员的脑袋让他闭嘴,然后深呼吸,调整扭曲的面部表情,和其他队员小声商议:
怎么办,我们之前没有给黑桃上性知识的生理卫生课,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强迫了其他玩家!
我当时就说了要给他上的!他什么也不懂,很容易被坏女人骗的!
当时看黑桃对红桃那个样子,我们都觉得不可能的被女人骗啊!他和红桃见了十几次了,每次都把红桃认错。
柏嘉木一直不让我给黑桃放片!都怪柏嘉木!
你放了也没用,这人是个男的,你的那些异性恋库存对黑桃起不到任何教导效果。
当务之急是怎么办?黑桃强迫了这人,这人找上门来了!
我们要负责吗?这种自己家的人搞了外面的人,外面的人找上门来,我们打发对方的正常程序是怎么走来着?
哦哦哦!我知道这个!
逆神一脸郑重地转过头,他双手交叉抵握在膝盖上,目光深不可测地直视着白柳:白柳先生,给你五百万积分,离开黑桃。
白柳: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白柳迅速地回答:五百万积分现在转给我,我保证不再骚扰黑桃,也不再计较这次的结婚事宜。
逆神和他背后的柏嘉木神色都是一顿这和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难道不应该是怒斥你们怎么能用钱来侮辱我的人格之类的走向吗?
并不觉得自己被五百万积分侮辱了的白柳笑得十分愉悦:但这次来找你们,更重要的事情,是想要配合你们给黑桃一次惨痛的失败教训,相信这也是你们想要的。
白柳说到这一步,逆神终于正色道:你准备怎么做?
另一头。
亚历克斯沉默地坐在轮椅上,他的双腿已经被包扎完毕,现在他正静静地坐在盖伊的床边,一言不发地凝视着病床上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盖伊。
旁边有护士提醒:他受了重伤,身体里有十三处弹片刚刚才被取出来,麻醉效果还没过,还在昏睡,你想和他说话的话得等一会儿。
亚历克斯轻轻地摇摇头:不用他醒来。
我能单独和他待一会儿吗?亚历克斯抬头看向这个护士。
护士善解人意地笑笑:当然可以,一个小时之后我来换药,这个时间够了吗?
亚历克斯点点头:谢谢你。
护士摆摆手示意不用谢,她撩开了幕帘,转身离去。
帐篷里只剩下亚历克斯和盖伊两个人,亚历克斯在床边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隔了很久才挪动轮椅移到床头。
他伸手撩开白色的被褥,亚历克斯看到了盖伊放在身侧的左手,无名指上银色的指环闪闪发亮,没有被任何污渍沾染。
亚历克斯伸出戴有戒指的左手,似乎是想要握住盖伊的左手,但最终只是颤抖着悬空其上,很久都没有放下来。
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阻止了亚历克斯攥紧盖伊的手,尽管这个动作他已经做过千百次。
亚历克斯深吸一口气,他别过脸收回了自己的手,自言自语般地开了口:盖伊,我知道你从未站在我这一方,你的心是属于另一方的。
是属于正义,弱小的土著那一方的,你很早就告诉过我,你更想做志愿军。亚历克斯惨然一笑,他摇摇头,尽管你最爱的人是被土著杀死的,但这依旧没有改变你的看法。
你的你的爱人,你们都是贵族阶级,都是善良的人,都来到这里致力于帮助这些落后的土著脱离贵族的掌控。
你们的理想,追求,出身,乃至于高尚这一点都如此相似。
亚历克斯喃喃自语:如果他没有死,你们应该是天生一对。
轮不到我这个第一次上战场都还要你背回来的穷小子得到你。
亚历克斯低着头,他的手放在被子上,很轻地握了一下被子下盖伊的手:但我和他是一样爱你的,盖伊。
他的眼眶里渐渐盈满泪水:我知道在出事之前,他向你求婚了,你从没告诉过我,但我知道的,盖伊,你是个喝醉了之后藏不住话的家伙,你全部告诉我了。
但你没有答应他,因为你觉得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你这样的人。
亚历克斯的眼泪顺着鼻梁边缓缓滑下,他声调哽咽:所以那天,他向你求婚失败后不想回去,心情低落地去检查工厂的安全设备,正好遇上了那些在工厂前面争执的土著。
他死在了那场争执里,手里还拿着向你求婚的戒指。
他的父母和兄弟都发了疯,匆匆赶来之后殴打辱骂你这个把他们的儿子和哥哥带下地狱的家伙,甚至把你也关在了那个工厂里,想把你和那些他们以为杀死了他的土著一起烧死。
你在那些被关押进去的土著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他们知道你是厂长的爱人,于是倾尽全力首先帮你逃出来,但你想转头去帮那些土著的时候,却被治安巡逻兵发现了。
你被巡逻兵强行拉开,眼睁睁看着那些帮过你的土著被烧死。
亚历克斯低头抵在病床边缘,他抽泣着:我知道你为什么背叛,盖伊,你无时无刻不被那个时候的大火折磨着,你在责备自己的懦弱,你在责备自己的逃避,所以你选择在大战之前和我结婚你不想再给我留下一个遗憾的结局了。
但盖伊,不该是这样的你不该死,他们也不该。
亚历克斯低哑悲痛的声音在狭小的帐篷里回荡,帐篷外站在一列神色阴沉的土著,他们贴在帐篷边偷听,然后用一种鼻音很重的俚语彼此交谈,脸上带着明显的憎恨。
里面那个叫盖伊的,今天刚刚过来投奔我们的,就是当初害死工厂里的同伴的罪魁祸首!
他眼睁睁看着救他的同伴被烧死了!
他和那个厂长是哪种关系!他和那个厂长一样都是被神所摒弃之人!都该死!
他和那个厂长一样,都是借着帮助我们的幌子,想要侵占我的领地,让我们成为奴隶的伪善者!
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我们根本不会受到如此侵害。
杀死他,这个被神背弃之人,神的保佑才会又回到我们身上!
一种狂热的,暴戾的冲动很快在这群传统土著之间弥漫开,在这群土著要掀开幕帘冲进去杀死盖伊之前,白柳先一步到达了帐篷的边缘。
白柳的身后跟着逆神,右手边是神色紧绷的刘佳仪。
白柳饶有趣味地审视着这些正在偷听的土著,友好地询问:有什么事吗?
这群传统土著似乎很畏惧白柳,他们见到白柳一出现,就低下头行礼后退,但在后退的过程中,这些土著还不断的用一种阴狠的目光瞥向前方的帐篷。
白柳意味不明的目光从这些土著上一扫而过,然后转身向逆神微笑点头告别后,牵着刘佳仪进了亚历克斯所在的帐篷。
亚历克斯痛哭了一场后,头靠在盖伊的床边睡着了,盖伊似乎要醒了,睡得不是很安稳,蹙眉在睡梦中呓语:亚历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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