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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监?”许骄惊讶。
大监似是也见到她,就这一瞬间,老泪纵横,也频频伸手擦了擦眼角,唇瓣都在颤抖。
等船靠岸,许骄快步下了船。
大监也快步迎上,朝着许骄躬身拱手,“相爷……”
大监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上回同许骄告别是三年前的正月,这其中发生了多少事,三言两语难以说清,也说不清,陛下让他来慈州码头接许骄的时候,大监整个人僵住,陛下温和朝他道,替朕去接许骄,大监才知晓相爷真的活着……
陛下真的寻到相爷了。
大监难以形容的心情,躬身拱手时,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 大监,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能入寝殿,就说陛下醒了,在我同我谈事情。
—— 谁要擅闯寝殿,都挡在外面,实在万不得已,就格杀勿论。
—— 陛下不能留在宫中了,多留一日便多一分风险,要尽早带陛下去安全处……大监,你要带陛下安稳离开。
—— 你们走不了那么快,宋云澜很快就会发现陛下不在,我要留下拖延时间……密道在何处,什么人都不要告诉,我和子松都不要,如果事发,逼问不出来……
—— 大监,替我照顾好陛下……
许骄伸手扶他的时候,大监眼中噙着泪,“相爷,您平安就好……奴家没辜负相爷托付……”
只此一句,许骄也喉间哽咽,“大监,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抓头!!!!!明天再不到西关就打爆自己的头,,,
第089章 西关
大监同陆深不同。
大监和陆深虽然都是跟在宋卿源身边的人, 但是陆深是暗卫,本身的话不多,性子也冷, 但大监不同。从她初到东宫的时候,大监就对她多有照顾, 对许骄来说, 她认识宋卿源的时间同认识大监是一样长的。
从那时候起, 大监就在照顾他和宋卿源, 更多的时候, 就像家长的长辈一样。
大监面前,她是可以抱怨宋卿源脾气不好。
两人也会相互打马虎眼儿,提醒今日宋卿源是暴躁模式还是温和模式。
大监与她, 和与宋卿源来说,都是很特别的人。
陪伴他们一路, 最特别的那个。
……
许骄觉得真的有很久很久没见过大监了。
她份外想念大监在她面前的头疼, 旁人面前的精明, 宋卿源面前的无微不至的照顾, 至少,那些时候, 还有大监在陪着宋卿源……
大监见了她, 先是摸眼泪。
等上了马车, 就似话匣子打开一般,想说的事很多,许骄温声道, “大监,我都听着呢~不急,慢慢说~”
大监哭笑不得。
哭是因为久别重逢, 相爷还活着的欣喜。
笑是因为相爷分明还是同早前一样,生态举止,一分都没变过。
大监叹道,“相爷安好,奴家就放心了,相爷您不知道,陛下那时候是什么模样……”
言及此处,大监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噤声了。
许骄心头微滞,轻声道,“陛下怎么了?”
宋卿源从未同她说起过,而且她知晓,他以后也不会同她说起……
听大监方才的语气,许骄心中似被钝器碾过一般,总要想问清楚,她不在的时候,宋卿源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在柳城见到她的时候,隔着那幅白川的面具,看她的眼神,都让她心中似揪起一般。
见大监为难,许骄叹道,“大监,您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大监迟疑看了看她。
许骄颔首。
大监知晓她是最关心的天子的一个,天子亦关心她。这些话,大监不应当再提的,但眼前的人是许骄……
大监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陛下刚回宫中的时候,成宿成宿睡不着,有时候,一整日都不合眼,整个人都全然看不出早前的模样,终日看着相爷留下的东西,也一句话都不说。好几日,陛下才敢去驿馆,抱着那幅烧焦的尸体,三天三夜没动过,也滴水未沾,奴家从未见过陛下那样……”
大监好似又想起那个时候,双眸含泪。
那时候对大监来说,无疑是最难熬,也最痛心的一段,任何时候想起,都似被刀剑戳中心窝子。
许骄目光微滞,心底似被拽入了深渊冰窖一般,好似,忽然知晓了宋卿源在柳城见到她时眼中为什么是那种神色,也忽然知晓,为什么他似疯了般,跟着她去朝郡,明明中途离开,还要折返回来看她……
他是怕。
而且是很怕……
不能对她说起的怕……
许骄眼中氤氲。
想起去年年关前,下着大雪,她在苑中看到那个圆溜溜的雪人,转身时,见宋卿源在苑中,她扑倒他怀里,他心中的如释重负。
在经历过早前的事情后,他还能就着她心意,让她留在苍月,年关时,绕了这么大一圈,只为了去苍月京中看她三两日……
许骄才知晓,她其实以为的过往了解他,不过冰山一隅。
他是对她很好。
好到了,毫无底线的迁就……
许骄又继续听大监道,“后来一直到元宵,陛下才去了鹿鸣巷……鹿鸣巷中的东西还同相爷早前在的时候一样,就好似……相爷真的还在一般……陛下在鹿鸣巷睡了一晚,奴家去看了几次,那是昱王之乱后,陛下睡过的唯一一次安稳觉,奴家去看的时候,陛下怀中还抱着相爷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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