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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出了这么大意外,宋卿源不会这么轻易回宫。
离京前,许骄来不及去见岑女士,她若不在京中,老师可暂代她处理朝中紧急实物,他去见了一趟老师。
马车上,许骄抱紧引枕。
这趟马车分明颠簸,但她浑然不觉。
惠公公说宋卿源无事,但要见她,沈凌都出事了,宋卿源怎么可能无事。
夜幕中,许骄全无睡意。
惠公公关切道,“相爷,您寐一会儿吧,还要好些时候呢!”
许骄顿了顿,莫名看向惠公公,总觉得哪里不对。
许骄探究的眼神,将惠宁吓了一跳,“相……相爷,这怎么了?”
“惠公公,你等等。”许骄沉声。
许骄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
当时宋卿源离京前,她睡过了,没有去送行,那时是大监亲自来了的陋室见她。
名义上,大监是同宋卿源一道去庆州灵山的。
队伍都出发了,宋卿源还专程让大监折回一趟,说明他去梁城的事,只有大监知晓,连惠公公都没有告诉。若是惠宁也知晓,宋卿源当时可以同惠公公一道来,而不用特意折腾大监折回一趟……
宋卿源去梁城的事,恐怕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
眼下,沈凌出事的消息隔了十余日才传回京中,说明消息压得很死,根本不想让京中知晓。
这样的情况下,宋卿源的消息最不应当传去宫中,再从惠公公这里转告她!
当时才听说沈凌出事,许骄第一个想到的人确实是惠公公,然后惠公公就来了政事堂,她听说宋卿源受伤,要见她,她根本无暇多想。
眼下,许骄才越发觉得其中不对。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惠公公。
那旁人也猜的到她第一个想到
的人会是惠公公。
就刚好,消息传到了京中。
许骄心头骇然。
“相爷?”惠宁被她神色吓住。
惠宁从东宫起就一直同大监一道侍奉宋卿源,不会背叛宋卿源,许骄低声道,“惠公公,陛下要见我的消息,谁给你的?”
惠宁被她这么一问,懵住了,“宫中暗卫啊~”
暗卫?
那便说得通了。
暗卫负责宋卿源安危,也是宋卿源的亲信,所以惠公公收到暗卫的消息,第一时间就相信了。
惠宁又道,“宫中暗卫给了我袁大人的信物。”
惠宁从袖袋中掏出给她看。
许骄看了一眼,低声道,“若是袁敬之死了,有人拿他的信物呢?”
惠宁手一抖,脸色有些白。
许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有人知晓梁城出事,宋卿源出事,现在借惠宁的口调她出京中,每一步都算得很准,早有预谋。
许骄指尖攥紧,撩起帘栊唤了声停车。
夜色中,马车赫然停下。
许骄目光看向葫芦几人。
葫芦皱了皱眉头,当即知晓了相爷的意思。
许骄沉声道,“落了很重要的东西,要回京一趟,现在折回。”
驾车的侍卫有些懵,都出来一个多时辰了。
惠宁躲在许骄身后,隐隐有些发抖,这趟随行的都是宫中的暗卫,身边除了相爷的两个护卫,一个禁军都没有。
为首的暗卫道,“相爷落了什么东西,我让人去取。”
许骄瞥了他一眼,“自然是重要东西,问这么多做什么?”
暗卫噤声,目光遂即朝周围几人看去。
葫芦尽收眼底。
“相爷,陛下在等,相爷勿迟了。”暗卫再提醒一声。
许骄又道,“这东西是陛下早前交待过的,我去,一定要带上给陛下,否则见了陛下也要获罪。”
暗卫眼神明显有些急了。
许骄再次道,“陛下要见我,就是让我将东西带给他,回去。”
暗卫果真急了,“相爷不要为难!”
许骄探究笑道,“我为难你什么?”
暗卫目光微敛。
许骄余光瞥到葫芦朝她点头,她知晓时间也拖得差不多了,许骄道,“陛下根本不在吧。”
对方一惊,诧异看她。
葫芦手起刀落,对方全然没来得及
反应。
周围瞬间打斗起来,惠宁吓得在马车中打斗,许骄也退回马车中,葫芦和豆角几个在,应当应付得来,许骄其实手心也在打抖。
稍许,葫芦才撩起帘栊,“相爷。”
许骄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还好,离京中不远,对方也没有大张旗鼓。
“回京。”许骄吩咐一声。
葫芦驾了马车回京,惠宁还在抖,“相……相爷,这怎么办?”
许骄喉间轻轻咽了咽,冷静道,“陛下是出事了,但是对方一定没找到陛下,否则,不会做这些暗地里的手脚。梁城附近的消息被封锁了,有人是特意放出沈凌出事的消息试探京中的。要么陛下还在梁城附近,他们寻不到;要么,陛下已经安全,但眼下,还不宜回京。”
惠宁倒吸一口凉气,“谁……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弑君?”
许骄没有应声。
宋卿源也一定没想到,有人会杀他。
宋卿源惯来谨慎,这次,一定是宋卿源意想不到的人。
宋卿源这里的情况未知,她不能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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