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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对不起。”
宋望星面上尽是愧色:“我不该同我姐说你住在表哥府上的,不然我爹娘也不会带着人跑过来欺负你了。”
谢如琢多少猜到是与那天宋家的事情有关,她方才还担心了一下,觉得那天有些冲动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那毕竟是望星的母亲与姐姐,两下结了仇,以后再见到望星该如何相处?
现下听到他这般说,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是你,他们是他们,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不要怪我对你家人无礼我就很感谢了。再说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欺负。”
宋望星单纯又好安抚,谢如琢三言两语就把他哄好了,可他一看坐在那里不怒自威的贺清思,刚刚高兴起来劲头又缩了回去。
谢如琢冲贺清思使眼色,你自己说的不让宋家人上门,却又不拦宋望星,既然如此,人家上门认错来了,你还冷着个脸就没意思了。
她在永州的时候就发现,贺清思很喜欢也很信任宋望星,否则对他的要求也不会那么严格,本以为两家关系十分要好,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宋望星算是贺清思唯一肯亲近的宋家人,但是自打来了充州,他却没登过侯府的门,贺清思也没提过他,这两人的关系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贺清思瞥了一眼宋望星脸上的伤,并无惊讶的神色,几乎是肯定的语气淡声问道:“你爹又打你了?”
宋望星一直悄悄的观察着贺清思的神色,他那一眼斜过来正好对上他偷看的眼神,宋望星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应了一声。
旁边的谢如琢:?!
她飞了一记眼神给贺清思,示意他解释解释,可贺清思却抬了抬下巴指宋望星:“你让他自己说。”
宋望星也快长成了个大人了,挨打这件事,在与自己亲近的表哥面前承认也就承认了,没什么丢脸的,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可在谢如琢面前,他就有点难为情了。
可一对上那双关怀的眼睛,他又忍不住全说了。
宋老爷是标准的重文轻武、重男轻女,偏偏生得女儿成了有名的才女,生得儿子却是个一心向武的孽障,在这种扭曲的观念指引之下,他一边厌恶女儿又一边倚重女儿,一边喜欢儿子又一边愤恨儿子。
“我爹打小就不喜欢我学武,得知我离家的那两年是为了保护你,就动手了。”
谢如琢终于知道那天她为何会在宋望月身上感受到一种偏执了,原来从宋老爷那里就已经开始了,再联想那天酒肆里姐弟俩的日常,也并不十分亲密,也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能亲密得起来就见鬼了。
旁边贺清思插话道:“我派你去永州的事情,你爹是怎么知道的?”
宋望星看了一眼谢如琢:“那天从酒肆回去,我姐逼问我,我就说了。”
合着是宋望月说的。谢如琢很生气:“看你挨打,她就没拦着点儿?这还是亲弟弟呢。”
贺清思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直白道:“我早与你说过了,你们宋家一家子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偏偏你总是被她耍得团团转。”
宋望星垂着脑袋不吭声,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要他防范亲人,他怎么也做不到。
见他可怜巴巴的,谢如琢的心都酸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表哥这是心疼你受欺负,以后他再动手,你也别傻乎乎的站着挨揍,躲着点儿,实在不行就跑,跑到侯府来,你爹是万万不敢上门来的。”
宋望星稍微开怀了一点儿:“姐姐,难怪表哥喜欢你。我小的时候,表哥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谢如琢窒了窒,才跟他姐姐宋望月撕完感情大战,再跟宋望星谈感情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她正要错开话题,却听宋望星道:“姐姐你不必多想,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表哥不喜欢我姐的。他们平日里也只是在年节的时候见过面,话都没说上几句,我都在边上的。”
这......她也没多想啊,侧眼去看贺清思,却恰好撞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感情这种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自打表哥让我去永州保护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姐压根没可能,只是没想到,那日她问了那么多,却是为了来为难你。”
或许单纯的人,看待感情问题也总能一目了然,又自有一套自己坚持的原则在,就像宋老爷对他,明知道宋老爷不喜欢他,却也还是因着父子身份,任打任骂。
谢如琢一下子想到永州“有匪君子”后院里,他搬起那口缸的时候,笑得傻兮兮的说“姐姐我很厉害的。”
她忽然觉得,望星真的是个小天使。
眼下这个小天使不开心,比她自己不开心还难受,她想了想,同他道:“别人为难我我都不怕,因为我总能变本加厉的为难回去,我怕的是亲近的人不开心,而我又没有办法哄他开心,这才最让我难过。”
贺清思坐在旁边脸色很不好看,他的阿琢要哄也只能哄他一个人,凭什么要哄一个臭小子?依他看就是闲出来的毛病。
想到这儿,他敛了敛神色,指着外头的兵器架同宋望星道:“第八层第五列的□□,练两个时辰,不练满不准歇息。”
谢如琢的眼神紧随其后杀了过来,觉得贺清思是魔鬼,明明望星都这么难过了还让他去练武,这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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