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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琢将那盆君子兰抱在怀里, 摸着那厚厚的绿叶子,软软的很舒服, 她又多摸了几下,将那叶子生生的摸出来几分光亮, 看着更绿了。
何西施说得不错, 确实解压。
她颓然的倒在身后的榻上,双腿略有些懒散的搭在榻沿,单手枕在脑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才有心情回答她刚刚的问题:“这哪能一样,现在的‘有匪君子’随随便便遇上一件事儿造成的影响都比当初那个小店铺大。”
当初的小店铺说白了就是小个体,除了她之外,另两个丫头都是王家的人,就算遇上什么事儿,店倒了,她人说走就走了,不必为两个丫头打算,一身轻松。
而现在,“有匪君子”小有规模,上上下下十来口人指着她过日子呢,岂能容她撒手不管。
何西施不能理解她的这种心态,在她看来,一个姑娘家能开一个豆腐摊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又如何能顾全那么多东西。
她这么想,却没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谢如琢同她不一样,她心里脑子里想得东西都与旁人大相径庭。
“要我说,永州确实是个好地方,但看你现在一脑门子的官司,也不知道是真好还是假好。”
何西施这么一说,倒让谢如琢想起了前世有名的一线和十八线理论。
到底是在灯红酒绿的一线操劳度日好,还是在岁月静好的十八线安稳度日好。前世的她在一线开网红饭馆红红火火,这一世也步上了老路,但如今的永州哪里能与前世的一线相提并论。
“西施,你想不想回雾城?”
何西施正说得兴起,冷不丁她话锋一转转到了自己头上,不免错愕,但还是点了头:“我这么些年一直呆在雾城,肯定是想的。但是现在你遇到麻烦了,我总得帮你做点什么,所以要走的话也得等你度过危机再走。”
谢如琢苦笑:“眼下的情况我自己尚且都不明了,我也是最近才发觉这永州的水深不见底。趁现在还能出城,今晚一过,明日送你回雾城吧。”
雾城好歹是吴珂的地盘,无论怎么样,对何西施来说是最安全的。
这两日谢如琢的眼皮老是跳,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把签筒找了出来,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上显示的也是大凶。
她把卦签扔了回去。
自从出了小屋村,就没算出过什么好卦,不管是刚去雾城的那一卦,还是手上这个新鲜出炉的,都昭示着他即将经历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儿。
就像闯关一样,走得越远,站得越高,遇到的挑战也越凶险。
倒也不是没卜到过好签,唯一一支上上签,却被她不知遗落到哪里去了。
何西施走的第二天,谢如琢重新调整了一下营业方案,让主厨适应减少大米的用量,多推出一些其他可以饱腹的菜品。
这样的效果是显著的,永州的粮价疯涨到一千文一石的时候,城里的酒肆已经渐渐歇业关门了,只有少数几个家大业大的酒楼还在撑着。
在这些背景资产雄厚的酒肆里,“有匪君子”倒是意外的占了一席之地。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些中小型酒肆的掌柜走投无路之下,纷纷跑来找谢如琢支个主意。
谢如琢一无背影二无人脉,什么主意也支不了。
但是还是提了一句陈记:“各位既然知道这里头的原因是因为米粮涨价,为何不去找陈记?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这粮价涨得太离谱了?”
“大家正经开门做生意的因为他都要关门了,难道还不能去找他趁机敛财的陈松要个说法?”
各位都是生意场上混的,本来一直以为是战乱导致所以自认倒霉,现在经谢如琢一提点,反倒听出点门道来。
他陈松分明可以适可而止,给大家留点余地,但现在瞧着,却分明是不给大家活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头谁才是得利的那个,一群人商量一番,气势汹汹的找上门了。
陈松做生意这么多年,基本上与城里的每个掌柜都能混个脸熟,平时大家有钱一起赚,互相都客客气气的。他从未想过这群老主顾有朝一日会围在店门口对他破口大骂。
“陈松,现在城里的米粮都尽在你一家了,漫天的要价,你说你是不是要逼死我们这些做小本买卖的?”
“对,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一头撞死在你门前,去了阎王爷那儿也要回来问问你,人血馒头你吃着亏不亏心!”
店里,伙计急得直冒冷汗:“老爷,您倒是想个法子让他们走啊,那朱掌柜性子癫得很,说不定真会一头撞死在咱家门前啊老爷。”
陈松气得七窍生烟,桌子拍得震天响:“陈五呢?让他去衙门请知府大人,怎么还没回来?还有你,你去给我查查,平日里斗得跟乌鸡眼似的,怎么这伙人今天这么团结,跟约好了似的。”
话音刚落,陈五回来了:“老爷,知府大人说他不便出面,让您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解决?我怎么解决?合着白花花的银子都进了他老人家的腰包,我在这里累死累活的替他老人家受着唾沫星子是吧!”陈松上去就是一脚,直踹得陈五滑出去老远。
伙计赶忙把让陈五下去,劝道:“老爷,您千万别生气。要我说,这事儿知府大人岂是说能不管就能不管的。”
陈松看了他一眼:“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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