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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近晚上十点,蓝山才知晓自己已被困在这个洞里半日。他一日三餐都没吃,胃里饥饿的感觉愈发猛烈。
    选手还在后面睡着,他的伤口被污水泡过,边缘有些发黑,但好歹血是凝住了。蓝山去摸他的额头,不出所料摸到一手滚烫。
    蓝山从包里又摸出感冒冲剂,水没剩多少了,他就干喂了半包颗粒下去,剩下半包自己吃了。
    他觉得自己也有些感冒,而且吃点东西垫肚子总比饿着好。
    蓝山一边咽着颗粒,一边思索。
    救援队应该已经来了,但应该重点在营救基地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搜到这侧来。
    又或者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人,就不来了。
    想到这,蓝山起身,走到洞口。
    雨还未停,但转小了,蓝山衣服半干,他不愿再烘一次衣服,干脆把上衣脱了,赤着上身往路口走。
    蓝山走出山洞,很快看见了那条被堵住的路。白天一直在下雨,雨水卷落泥土和碎石,把原本就堵上的路埋得更死了。
    蓝山站在泥墙边,目测乱石高度。这个高度要过去不难,但就怕泥土和石块滑落,引发又一次山体滑坡,把人给埋在下面。
    蓝山又琢磨了会儿,觉得自己能出去,但是洞里腿伤了的那哥们就不一定了。而且最要命的问题是,他不知道救援队位置,也忘了回基地的路怎么走。路程只有几百米里还好,但要不小心迷路了,途中再下起雨,就彻底完蛋。
    蓝山忧心忡忡地看着墙,忽然听见洞里咳嗽,转身回去了。
    那选手醒了,咳着说口渴,还能正常说话就没烧坏脑子,蓝山松口气,把最后一点水给他喂了,晃着空水瓶,开始发愁。
    雨水混着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喝,想做蒸馏水器材也不够。
    打火机处在半报废状态,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罢工,如果没有火堆,山间的雨夜会很冷得难熬。
    蓝山想到这,又出去捡了一堆树枝,趁着火没熄,加进火堆里。
    他哆嗦着把身上的雨水烤干,穿上了衣服,在火堆边坐下。
    食物也是个问题,包里的感冒冲剂可以勉强充饥,但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能吃的了,如果再要撑几天,那两人都是奄奄一息的状态,别说腿伤的选手,就是蓝山也很难走出去。
    于是蓝山又开始思索,要不要自己先出去找救援队,然后再带着救援回来救人。
    他觉得这个计划很可行,但此刻洞外雨哗啦一下又下大了,密集的雨幕可视度极低,蓝山眯着眼睛往外看,只看到雨水混着石块树枝往下滚。
    这样的情况上路,实在太危险了。
    蓝山想等雨小一点,但等了许久,雨越下越大,更令他绝望的是,洞外轰隆响了几声,根据经验,是山又塌了,就是不知有没有堵上路。
    蓝山麻木了,塌就塌吧,干脆把洞口也给堵死算了,还暖和些。
    他等困了,半闭着眼,往火里又扔了根树枝,粗略地估计道,照这个燃烧速度,一小时后就又得出去拾树枝。
    选手在身后半昏着咳嗽,蓝山眯着眼昏沉了一会儿,忽地耳朵一动,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蓝山刚开始以为是幻觉,但那声音却越来越近甚至到最后,就像在洞口。
    那人又叫一声,蓝山噌一下站起来,三两步冲出去。他在雨幕里猝然抬眼,塌下来的石块果然已经堵到洞口,但这不是叹气的时候,蓝山愕然看见那乱石堆上站着个人,举步维艰地半蹲着,似乎就要摔落。蓝山震惊过后,脱口而出:小心!
    那人闻言一顿,但还是顺从惯性,从乱石顶端跳下来,闪电划破天空,蓝山被闪得闭眼。
    再睁开,柏舟一已经到他面前,用力把他抱住了。
    蓝山大脑空白地被他用力抱着,愕然质问:你怎么会在这?
    柏舟一急促地呼吸着,除了把他抱得更紧,其他都不做回复。
    雨还在下着,风又吹过来,蓝山一个哆嗦,终于反应过来。他挣开柏舟一,再把人往洞里拽,急促说:先进来。
    蓝山把柏舟一拉进山洞,柏舟一额发被雨水打湿,眼睛也进污水睁不开,但却在笑,蓝山又惊又怒,一点喜都没,胡乱帮他抹掉脸上的水,再次询问:你怎么会在这?
    看到了新闻。柏舟一说。
    蓝山又问:你的选拔?
    柏舟一不说话,从身后湿透的包里摸出个塑料袋,拿出瓶水,拧开瓶盖给他:喝点,嘴唇裂了。
    蓝山确实觉得渴,他自己喝了两口,又转身要去喂还在昏迷的选手。
    柏舟一这才看到洞里还有个人,他看着蓝山给人把水喂了,又摸出碘伏,说:他需要消毒。
    蓝山愕然看他蹲到自己身边,拿出纱布和棉签:你怎么什么都有。
    救援队的。柏舟一说。
    你加入了救援队?
    嗯。
    你真的是蓝山声音骤然拔高,他心急如焚,问,选拔?
    柏舟一反手从包里掏出块巧克力,扒了包装塞进蓝山嘴里,堵没了他的话。
    甜味融化在嘴中,蓝山气消了些,人都在这了,骂有什么用呢,但他更加郁闷,问:救援队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人手不足。柏舟一说,我带了定位,他们雨小了会来。
    蓝山想想也是,这么大的雨,这么难走的路,救援队也不是神仙,怎么能像柏舟一这样直接莽过来。
    他想着撩开柏舟一的头发,发现其额头上一道伤口:怎么搞的。
    柏舟一给选手消毒的动作一顿,低头不自然想躲:蹭了一下。
    是被石块还是树枝还是什么别的,他也不说。
    柏舟一低头干事,蓝山又心疼又生气,干脆也不说话,拿棉签沾了碘伏,给他擦伤口。
    等两人都料理完,柏舟一拧上碘伏的盖子,又从包里拿出块压缩饼干给蓝山。
    蓝山郁闷地掰碎,一边给选手喂了些,一边问:你选拔到底什么时候。
    还有几天。柏舟一说,你好像比我还担心。
    两次前科,怎么让人放心?蓝山说着,问出许久的困扰,小学那次,你不会也是
    不是。柏舟一说。
    蓝山愣一下,说:那就好。
    他吃了些压缩饼干,噎住了,柏舟一给他递水,蓝山闷了几口,说:谢谢。
    不用。柏舟一说,你愿意和我说话了吗?
    蓝山这才想起两人此刻还处在冷战状态,他满心无奈,觉得柏舟一的冲动行事不值得鼓励,但他又确实救了自己和受伤的选手,再加上如果把自己放到柏舟一的位置,蓝山确定自己也会做出和柏舟一差不多的行为,甚至更激进
    蓝山叹口气,说:嗯。
    看柏舟一嘴唇苍白,又说:你过来点,那边太冷了。
    柏舟一过去挨着蓝山,他身上格外冷,蓝山抱住他,被冻得一哆嗦,叹气道:你又要在大考生病了。
    柏舟一没立刻回,半响后说:你说得好笃定。
    蓝山下巴搁他肩膀上,柏舟一来了,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人都有些困了,说:你身体素质太差。
    柏舟一又沉默了,他安静了很久,等蓝山都快睡过去时,才听见他轻声开口,从小就是,你总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蓝山有些迷糊了,打个哈欠说:我就是什么都知道。
    柏舟一说:明明不聪明。
    好啦聪明崽,告诉你个秘密好了。蓝山忽然很想坦白,他费力地支起眼皮,冲柏舟一笑,压低声说:我会做预知梦,梦里把未来的事经历一遍。
    梦见过我们被困在这?柏舟一说,故意的,想殉情。
    都说是梦了,哪有那么具体。蓝山说,不过你可以问我一件关于未来的事,说不定我梦到过呢。
    柏舟一又安静了,似乎真的在思考如何运用这不靠谱的预知未来的机会,半响,他开口:在你不具体的梦里,我们未来还在一起吗?
    是吧。蓝山哈欠不断,眼皮终于支不住了,睡着前,他小声说:当然了......你不让我走的话。
    第二天一早,救援队来了,把三人都救了出去。那选手被直接送往医院,好消息是他腿伤得虽然重,但并非完全没救,不需要截肢。和选手一起去医院的还有柏舟一,他身体本就不好,在积水里累死累活救了大半天人,又半夜上路穿过雨幕进山洞,已经达到体能极限。浑身湿透的待了一晚上,他如蓝山预料的一般发起了高烧。
    蓝山本人也有些低烧,输了两小时液就好了,医生都感叹他身体素质强得惊人。
    经此大雨,格凸岩的比赛取消了,国际攀岩协会吵成一团,各方人马对徒手攀岩该不该举办赛事大打出手。
    但这一切都不怎么为蓝山所在意了,泥石流和柏舟一发烧的事,两人都默契地瞒下了父母。蓝山接下来几天都陪在柏舟一身边,山下的医院床位紧张,柏舟一只能在输液室坐着休息,蓝山就坐在地上守着他,偶尔靠着他膝盖睡一会儿。两人都恹恹的不精神,缩在一起颇有点相依为命的可怜意味。
    几天后,选拔日到来,柏舟一也终于从高烧转低烧,出院乘车回了IMO集训所。
    他去救灾的丰功伟绩不知怎么传遍了整个集训处,老师大为震撼,破格给这个旷了几乎所有集训的集训生保留了考试机会。
    柏舟一进考场前,额上还贴着退热贴,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幼齿,像个不太聪明的漂亮小孩,他进去前问蓝山:你的梦里,我被选上了吗。
    没有。
    前世的柏舟一,IMO选拔失误,与国际奥赛参赛资格失之交臂。
    现在的蓝山已经无心去想柏舟一究竟是发挥失常还是有心为之,他看着望向自己的柏舟一,说:选上了。
    柏舟一说:好。
    他抬手捏了下蓝山脸,短促笑下说:进去了。
    蓝山看着柏舟一朝考场走去,那种久违的被命运攥住的无力感终于蔓延上来,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连叹气都觉得奢侈。
    考场外除了蓝山还有一些家长和老师,蓝山被他们簇着,不知站了多久后,忽然被敲了下肩膀,他回头,一个系着高马尾的女生看着他,迟疑问:你是,蓝山吗?
    我是。蓝山觉得她有点眼熟,问,你是哪位?
    女生神色一下亮了,她笑着说:我是苏思婷,还记得我吗?
    煞那间,一瞬天光划破云层,带来了第一抹晚霞。蓝山愣愣地低头,说:婷婷好久不见你妈妈,还好吗?
    苏思婷笑着说:她很好。
    苏思婷比小时候活泼了很多,她告诉蓝山自己是作为西部的奥赛尖子,来东部赛区交流。她又说,自己妈妈已经离婚很久了,逃离酒鬼父亲后,妈妈带着她搬到了西部,一开始的生活有点辛苦,但很快就变好了。
    要感谢你们的三千块。苏思婷郑重地向蓝山道谢,我妈妈就是收到了这笔钱,知道了有人在远处帮自己,才下定决心离婚的真的谢谢你们。
    不用。蓝山感慨万千,他由衷为苏思婷感到高兴,他说,是你和你妈妈自己的努力。
    苏思婷爽朗地又笑,远处有人在叫她,她看一眼说:我老师叫人了,我得走了,留个联系方式,我好把三千还你们。
    钱就不用还了。蓝山也笑了,联系方式可以留。
    两人交换了微信,走前,苏思婷看一眼考场,问:柏舟一在里面吧。
    蓝山说:对,在考试呢。
    他一定考得很好。苏思婷笑弯眉眼,笃定道,他可是我见过最有数学天赋的人了走了,再见。
    蓝山和她道别,苏思婷转身朝人群外走去,马尾和红发绳吊坠随着步伐摇晃,她步履轻快,一下下迈向笃定光明的未来。
    蓝山看着她消失在人群,心中一块大石骤然被搬走。他好一会儿才回头,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来了,蓝山等一会,考生陆陆续续从考场里出来了。
    天空已经是红霞遍布,今日的晚霞很漂亮,比苏思婷的发绳更加夺目。
    蓝山很快看着柏舟一从楼里现身,快步向这侧走来。晚霞把他照得冷静而清隽,他一如幼年出围棋赛场,带着靠智慧夺取的奖励,朝蓝山奔赴而来。
    小蓝终于在第三卷 结尾发现了早被打破的命运枷锁,第四卷是成年的小柏和小蓝在异国他乡的恋爱故事,终于要写到文案开头的内容了(激动地搓手手)
    第六十一章 成年的男朋友
    蓝山盘手靠着玻璃矮墙,等着柏舟一从接机口出来。
    他周边都是黄头发高鼻梁的面孔,嘴里说着转音拗口的浪漫语言。
    生活了大半年,蓝山也能听懂些法语,不远处那个老外是开甜品店的,蓝山津津有味地听他讲着各类法式甜品的名字,当老外说到从中国引进了个甜点师傅时,柏舟一终于推着箱子出现了。
    蓝山立即丢下糖饼马卡龙红丝绒蛋糕,绕过玻璃墙过去。
    柏舟一也看到了蓝山,步伐加快些,两人在玻璃墙的尽头相遇。
    尽管从初入青春期就开始分隔两地,但蓝山和柏舟一仍旧不习惯分别,但他们学会了如何更好的重逢。蓝山迎上去,结实地抱柏舟一下,问:困了吗?
    有一点。十几个小时飞行的疲惫被重逢的喜悦冲淡,柏舟一拉下高领拉链,轻扣住蓝山的后脑勺,说:亲一下。
    他很快在蓝山嘴上啄一下,亲得蓝山弯了下眼,笑:入乡随俗?
    嗯。柏舟一其实只是单纯想接吻,但他亲到男朋友了,心情好,懒洋洋地不去反驳。
    蓝山笑着把他往外带,说:走吧,你是明天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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