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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我的话,说快了。”该他安排的,赵桓都安排了。
赵桓自然也不会过去看晋老王爷,他是回来换衣裳的。
原先穿出门的是一身暗紫鎏金胡服,远看还好,细一看全是泥点子。来福不知道四王爷是在哪里弄的,于是就先服侍他沐浴更衣。
换上身的衣裳刚换到一半,就听外边噔噔噔有人来传话。
来人气喘吁吁,就站在门口:“爷,宫里来人,陛下让您过去呢。”
来福以为自己听岔了:“再说一遍,谁叫爷过去?”
来人只好又道一遍:“宫里刚来的人,说陛下召四王爷进宫。”
这大概是陛下登基以来,第一次来传四王爷……来福心茫然:“爷,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眼下不年不节的,召赵桓做什么?
赵桓是他的主子,来福自然不想他出事,可是来福又想不到旁的事。
赵桓也意外,不知幼帝因何要见他。
幸而已经沐浴过了,换好这身衣裳,整理妥当,赵桓就进宫去了。
身份上,赵桓是成年的王爷,生母死的早。差事上,赵桓只是宗务司一个做事的宗室子弟,算不上朝臣。不管是情是理,他的身份都不上不下,所以平常不进宫。只有年节时,随其他宗室子弟一样,有宴参宴,在宴中拜见一下皇祖母太皇太后,跟幼帝问问好。
如今正是个普通秋日,刚好是在午后,有暖融融的太阳在上头照着,新换的皂靴合脚舒适,赵桓随着宫中的内侍慢慢往前走,倒也挺自在。
到了养心殿,赵桓与幼帝行礼。
“皇兄不必客气。”幼帝让他起身。
“谢陛下。”
赵桓跟着起身的动作,抬眼就看到幼帝坐在正中的鎏金雕龙长椅上,穿着蜜合色团花锦衣,头顶嫩黄瓜皮小帽。
长椅宽大威严,他却一脸稚气,圆圆的脸五官是像极了先帝,只是表情不像。
一个小孩儿。
幼帝急着等会儿去宫学,就将桌上的一封奏折经旁边的王喜递给他:“你且看看。”
拿着那份薄薄的折子,赵桓一目数行:“陛下,这个……”
他不明白。
“如你所见,”赵杭点头,“赵熙总归是宗室……思来想去,还是由宗务司着手去查此事,才最合宜。你只需查,这折子的内容是真是假。”
听他这话,赵桓琢磨着,这位小皇帝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将赵熙怎么样的意思。
只是这事要查,也不该让他去查。他也是宗室,顶头上司可是晋老王爷。
这小孩儿到底知不知道,他若是这么做了,可是明白跟晋老王爷翻脸的?
这折子,与他来说,烫手地很。
明明安排朝臣去查,才是最合适的。
“陛下,这事很是难办……”赵桓的表情相当踌躇。
见赵桓要推拒,赵杭忙道:“皇兄,这是皇命,你是受皇命查事。”
随即他想到,用皇命压着赵桓去办事,似乎也不太妥当。
赵杭微微一笑,又道:“此事若了,皇兄不必在宗务司当差……你看皇城兵马司如何?”
皇城兵马司主管的是皇城内治安,城中沟渠以及火禁。相较于宗务司,兵马司里当值是有实权的,也不必来回对着宗室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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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宫,赵桓首先转去离宫门不远的长公主府。
赵桓被拦在影壁内,脸色隐隐发青。
听得传话,大总管王通亲自来迎他:“王爷,殿下正在跟陈大人几个看奏折,许是不能得空见您……”
他既来了,今日是一定要见到人才走的。
若是平时,赵桓不会顾及她是在见谁做什么。
可是陈淮汜过来了,赵桓笑了笑:“这长公主府的门禁,倒是越来越严了。”今天都将他拦在影壁了,来日可能就不让他进来了吧。
王通忙赔笑:“四王爷进来,本就该亲自来迎的,都怪奴婢腿脚走得慢了些……”
赵桓哪管他走快走慢,没人拦着,他就一路往前走。
只是走着走着,赵桓总感觉有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往鼻子里钻:“府里刚刚处罚了什么人吗?”
闻言,王通一愣。
再看这位贵人半掩着鼻子,王通恍然道:“那倒没有,是陈大人带来的几只山鸡野鹿……”
“山鸡野鹿?”他上长公主府,还送这些?
王通点头:“说是下面的人打多了送到府中,陈大人一行人过来,就顺道带些过来。眼下都收拾去厨房了,许是滴了血在路上,才有些味儿,奴才等会儿就让下人清洗熏香。”
眼下不过午后一两个时辰,离晚膳还早。
只是菜这么早就送来,赵桓微微含笑:“陈大人的人,要在这里用饭吗?”
今日陈大人他们来得早,又拿了东西,长公主是这样吩咐的。
奏折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不只是晚膳,长公主甚至夜宵吃什么都想好了。
不过四王爷这话问的很奇怪,王通只好斟酌着语句:“今儿的折子有点多,怕是要忙活到半夜。殿下的意思,是能尽快就尽快,用膳也一并在外殿解决了,不必那么讲究。”
还要忙活到半夜……她若是有以前那身子就算了。眼下这副身子骨,她还要不要好了?赵棠是不是嫌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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