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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晚疏道:又在胡说,我没把衣裳落你这儿。
    我的就是你的嘛,温朝雨笑得惬意,我人都是你的,又何况几件衣裳?
    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变得亲密无间后,季晚疏就发现温朝雨这人很会说些讨她欢心的话,这方面季晚疏自愧不如,时常觉得自己嘴笨,纵然心中有无限柔情,却也不知该如何向温朝雨表达。比起言语,季晚疏更擅长用行动,正如此刻她吹熄了案上的灯盏,抄过温朝雨的膝窝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然后一声不吭地穿过珠帘把温朝雨放在了榻上。
    夜雪簌簌落着,屋子里的光线一瞬黯淡了许多,温朝雨在季晚疏起身之时用双腿把她勾了回来,语气里噙着显露无疑的坏劲儿。
    不看折子了?
    季晚疏把床帐放下来,面无表情地答道:回宫再看。
    温朝雨的笑声响了起来,过了须臾就被季晚疏给悉数堵了回去,两个人在榻上纠缠成一团,弄皱了被褥和枕巾,那些笑声逐渐被急促的呼吸声所取代,春风似的连绵在屋子里,透不到窗外。
    衣衫顺着床沿滑落到地面,温朝雨仰首躺着,在季晚疏忽轻忽重的亲吻里打趣着说:我这宅子成什么地方了?每回你来这儿就少不得要干些没羞没臊的事,简直像是为你一个人开的秦楼楚馆,还是只有我一个头牌的那种。
    季晚疏时至今日也还没习惯她这张爱说疯话的嘴,当下自是无语凝噎道:秦楼楚馆我倒是没去过,你是常客。
    放屁!我怎么就是常客?温朝雨冷酷地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去过那些地方了。
    你自己有提到过,不需要我亲眼看,季晚疏箍着她的手,俯视着温朝雨的眼睛里带着些吃味的神态,你从前没少去琴楼逛,就爱听那些琴娘弹琴唱曲儿,你的月俸一半拿来买酒喝,一半都给了琴娘买胭脂,以为我不知道?
    温朝雨迎着她的目光,镇定地道:我那都是装的,紫薇教护法哪有洁身自好的说法,你以为谁都和云华宫的人一样看起来无欲无求?传出去谁信啊。再说我毕竟是个有卧底前科的人,刚回去那会儿习惯什么的改不过来,在教中颇有些格格不入,另外三个护法没少在南宫悯跟前嚼舌头,说我对云华宫产生了感情,已经不像个魔教中人了,还说我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自爆身份跑回去是中了离间计,要反过来帮着云华宫对付紫薇教。你说说,那种情况下,我不把自己装得不像个人,又怎么才能站稳脚跟?
    季晚疏当然明白她那时的处境,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罢了。但季晚疏还是明知故问道:琴娘美吗?
    温朝雨意味深长地笑道:美。
    季晚疏又问:曲儿好听吗?
    温朝雨还是笑:好听。
    季晚疏冷哼一声,抬手一挥,用掌风将屋子里仅剩的烛火都熄了。温朝雨预感到她要做什么,心里不由漫开了几分紧张,只得滔滔不绝地道:我说的是实话啊,美就是美,好听就是好听,我这人就喜欢实事求是,在不必要的情况下懒得打谎哎哟,你轻点儿。再说了,我花那么多银子去一趟琴楼总不能装聋作哑罢,这年头挣点钱不容易,银子都给出去了,我享受享受那也是天经地义不是哎哟!你属狗的吗!?
    你少胡说八道两句,季晚疏把人稳稳压着,在黑暗之中无所顾忌地摸索,也许我还能对你温柔一点。
    温朝雨说:谁稀罕你对我温柔,你当年怎么下狠手打我的是不是忘了?我可都记着呢,下半辈子要一笔一笔跟你讨回来,打了人就想不负责?没那么便宜的事,不过我大人有大量,就不送你去见官了,你哎!你往哪儿摸呢!
    别想倒打一耙,季晚疏话是那么说,但手上的动作却还是非常温柔,你打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留情。
    打架这种事,那肯定谁都不想吃亏么,再笨都晓得还手,温朝雨咬紧了唇齿,渐渐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而且凭什么总是我挨打啊
    她咕哝完最后半句,再也没有心思和季晚疏吵嘴了,夜色变得深沉,廊下的灯笼灭了几只,温朝雨彻底看不清季晚疏的脸了。
    等到半盏茶的功夫过去,那点温柔终于往更内里的地方蔓延了进去,温朝雨抽了一口冷气,匪夷所思道:怎么这么疼啊?怎么比我挨刀子还疼啊?不来了不来了,你起开
    见她挣扎着要逃跑,季晚疏憋得耳根通红,摁着温朝雨说:忍一忍,我是按你教我的来的,你这时候跑什么?
    温朝雨扒拉着帐子,满头是汗地说:不来了,真不来了,疼死我了都,你不信试试看,我让你尝尝这滋味儿。
    放轻松,别紧张,季晚疏控制着吐息,一点一点地亲吻着温朝雨,你先适应一下,你不发话我就不动,别跑了。
    温朝雨只好调整着气息,努力适应着季晚疏的存在,但她总也控制不住想逃跑,没办法放松身心,坚持了一阵后还是推开季晚疏跳下了床榻,可季晚疏又把她逮了回去,两个人就这么在房里闹腾着,你追我逃,闹了大半夜才消停下去。
    翌日天明,温朝雨和季晚疏起得晚,去到前厅时,尹秋和满江雪连午饭都吃过了,正坐在廊子里烤着火赏雪景。温朝雨腰酸腿软,浑身不舒畅,季晚疏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两人都一副昨晚干了坏事没怎么睡好的模样。
    瞧见尹秋大中午窝在满江雪怀里打瞌睡,温朝雨凑过去看了看她,对满江雪说:这孩子怎么了?瞧着精神不大好,昨天不还活蹦乱跳的吗?
    满江雪抬眸望向她,闭口不言,但投来的目光里却掺了些不可名状的意味。
    温朝雨和她对视了一会儿,纳闷道:你什么眼神,干嘛这么看着我们?她侧首瞧了瞧季晚疏,是我们没把脸洗干净还是怎么?
    季晚疏也目露疑惑,站在门边一语不发地看着满江雪。
    满江雪将她二人来回扫视一遍,平淡道:没什么,你们太吵了。
    温朝雨顿了一下,不明所以道:吵?这不刚睡醒么,我话都还没说两句,哪儿就吵着你了?
    昨晚,满江雪说,不然你以为小秋为什么没睡好?
    温朝雨愣了愣,忽然间恍然大悟。
    下次再来,请你给我和小秋安排别的客房,住在你们隔壁没得睡,怀里的尹秋动了动,像是在无声地偷笑,满江雪挡住了她微红的脸颊,毕竟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耳力够好,不想听都不成。
    温朝雨摸了摸鼻子,无比尴尬地道:你快闭嘴罢,言毕又推了一把尹秋,没睡够就回房里去睡,待这儿吹冷风着凉了怎么办?回头还成了我的不是。
    尹秋有点不好意思地偏了头,细声细气地说:哦。
    几个人之间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微妙,季晚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温朝雨更是咋呼不起来了。她这才想起来昨夜的动静闹得确实挺大,竟然被满江雪和尹秋都听了去,温朝雨在心中默默抓狂,真想赶紧找个山头把自己活埋了。
    她正觉得丢脸之际,忽见薛谈从廊子那头行了过来,一露面便问道:护法醒啦,哎呦,您和季姑娘昨天夜里是不是在房里打架了?
    闻言,温朝雨太阳穴突地一跳。她面无表情地扭头朝薛谈看了过去,面无表情地说:打架?
    是啊,听着动静还不小,薛谈看了一眼明显没睡好的季晚疏,语重心长道,护法,不是我说您,季姑娘当上掌门以后成日累于案牍,鲜少有这等放松身心的清闲时候,您平时在她跟前吆五喝六也就罢了,怎么回了家还动辄就要和她打架?更不提还是在夜里该睡觉的时候打架。护法,这可就是您的不对了啊。
    温朝雨眼皮直抽抽,静了半晌才道:第一,我没跟她打架;第二,我什么时候跟她吆五喝六了?第三,你能闭上你的狗嘴滚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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