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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月香好歹是御赐之物,想必配方多用珍奇名贵的香料, 虞卿卿误认为是价钱不合适, 却见廖掌柜依旧摇着头。
“与价钱无关,只是恕我多句嘴。”廖掌柜看了看虞卿卿,接着问道, “这熏香调制出来,姑娘是打算自用,还是……”
“自用。可是有何不妥?”虞卿卿不解。
廖掌柜叹了口气,将一张写着配方的纸递给虞卿卿:“姑娘既是自用,我不得不提醒姑娘一句。这款熏香虽具有安神宁心之效,可这里头还配着味麝香呢。这麝香对女子而言可是大忌,姑娘年纪还小,若是日日燃此香恐是以后难以有孕呀。”
“麝香?!”闻言,虞卿卿顿时震惊不已,敛了敛神色,她假意抚了抚心口装出一副后怕的模样,“还好,这香我只燃了一日,想必是香中麝香用量也不多,倒也未曾发觉……”
“姑娘错了,这香丸内麝香用量极大,虽添了玫瑰、蔷薇等花粉遮盖味道,可有经验的医者一闻便能闻出来。不知姑娘这香是从哪来的,可别上当受骗才好……”
廖掌柜后边说的话,虞卿卿没大听清,她只记得那句“有经验的医者都能闻出来”。
她起先只是怀疑凝月香有问题,如今被证实了却还是难以压制住心中的讶异。
宫中御医众多,在云雪殿进进出出又怎会闻不出殿中燃香内参了些什么,可为何没有一人告知柳妃?
小顺子说,这凝月香乃是皇上御赐,后宫独此一味,难不成参杂的麝香本就是皇上授意,所以御医们才闭口不提?
思及此,虞卿卿不由的左手摩挲起右手的手腕。
柳妃出生于武将世家,自幼习武的身子哪里是普通娇小姐能比的。入宫为妃,却被枕边人给算计,若不是日日闻着凝月香,又岂会产后体虚身弱,不等孩子周岁便丧命。
都说帝王无情,不曾想无情到连自己的妻妾都不放过。
为了不让廖掌柜起疑,虞卿卿耐着心又与她寒暄了几句,买下好些品种的熏香后这才离开。
回到家中,虞卿卿一手撑着下巴坐在镜前发呆。
她原本只想查查乔氏小产的真相,不曾想,竟然撞破了凝月香中的秘密。
这个秘密,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傅景骁。
“姑娘,明日穿这件怎么样?”
被羽儿打断思绪,虞卿卿缓缓回头,见羽儿拿着一套浅碧色的衣裙走了过来,她这才想起,为了继续蹭Buff,约了傅景骁明日一同去游湖。
她想了想,道:“换那件海棠色的吧。”她隐隐记得傅景骁说那件好看。
羽儿刚一转身,虞卿卿又有些后悔,她干嘛在意傅景骁觉着好不好看,脸上骤然一红,急急叫住羽儿:“算了,就这件吧……”
“欸,好。”
羽儿倒也不嫌麻烦,见自家姑娘双颊上似是红了几分,她在心底又忍不住笑了笑。
姑娘这些日子和祁王殿下走得近,隔三差五地两人便约着看戏、游湖。两人这关系似是越来越好了,她打心底的高兴。
又过了一个多月,便到了乔氏的产期。靠着傅景骁这野生“蓝霸霸”,虞卿卿可算是将心跳值的进度条,攒到了可以开启锦囊的位置。
虽说有了金手指锦囊当底牌,可虞卿卿却还是忧心,离乔氏产期越近,她晚上便越睡得不安稳,整个人都瘦了许多。
这日清晨,虞卿卿刚喝下一口粥,便又丫鬟来报夫人怕是要生了。闻言,虞卿卿只觉自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未多思考,扔下碗勺就匆匆往外跑。
刚一进产房,虞卿卿便见母亲面色红润地靠在床头,父亲坐在一旁,正一勺一勺给她喂饭。
她隐隐还在记得,小说里描写乔氏生产时那惨烈的情形,这些日子时而梦魇还会梦到。她怎么也未想到,进产房后见到却是这般平静祥和的模样。
她偷偷掐了掐自己的手背,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不是说娘要生了吗?”
乔氏见女儿披散着头发,略微有些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笑着冲她招招手,抚摸着她的长发道:“急什么,这才刚发作,你那弟弟怕是要晚上才能出来见你。”
虞卿卿点点头,又看了看父亲,嘴角不由地笑了笑。
产房内本不该进男子,可虞宏章心疼妻子,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便一直在产房里头陪着乔氏。虞卲得了信,便也忙从宫中请假回来。有父亲照顾母亲虞卿卿便放下心,就去了产房外头陪着虞卲。
红日西垂时,乔氏才惊觉一阵阵腹痛席卷而来。
产房外,隔着一扇雕花木门,却依旧能听出屋内各种声音。听着声,虞卿卿只觉着双腿发软,却又不肯去休息,只得倚在虞卲身上继续等着。
夜幕降临,是一阵阵紊乱的脚步声从屋内传来,房内忽然传出什么被砸碎的声音,虞卿卿心里一惊,感觉身子只往下坠,幸得一旁的羽儿扶住了她。
虞卿卿掐着自己的手背,指甲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几道深深的印子。
羽儿见状,慌忙握住她的手,低声劝道:“姑娘别担心,夫人不会有事的。”一边说着,一边又招呼人端来杯热茶,哄着虞卿卿喝下。
又过了许久,屋内忽然响起一声惊呼,而后是虞宏章和大夫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似是在说着什么失血过多、胎位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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