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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认清那字,虞卿卿傻了眼,只觉得手中的物件分外烫手。
将小刀重新放回盒中,急急地阖上盖子,伸手将锦盒递给羽儿:“去扔了!”
“啊?”羽儿满是诧异,神色略显紧张,踌躇着不敢去接盒子。
羽儿不动,虞卿卿执着盒子的手,愣愣的悬在空中。
虞卿卿咬了咬唇,却又觉着此举不妥,又讪讪地将手放了下来。
纤细的玉指无意识地婆娑着手腕上的镯子,噘着嘴不由地叹了口气。
刀身上鉴刻的字迹,虽是连笔草书,但她也看得出来那是个“骁”字。
这银月弯刀显然是傅景骁送来的。
“傅景骁。”
细小的声音念叨着他的名字,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两人之间几番接触的画面,就连耳畔似是都有傅景骁唤她“二姑娘”的声音。
忽的觉着面上发烫,余光瞥见羽儿,似是在抿嘴偷笑,顿时一张脸憋得通红又气又羞,重重地将那锦盒拍在桌案上。
“嘶——”手都拍疼了。
“姑娘!”羽儿一惊,赶忙上前查看她的手。
虞卿卿揉了揉手,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语气不悦:“去扔……”就该将这碍事的盒子给扔了!
明明已是气急败坏,可话到嘴边却还是收了回去。
这小胡刀似是价值不菲,而且还刻着傅景骁的名字。
若是她真给扔了,又被有心之人给拾去,轻易便能栽赃陷害扣个罪名在傅景骁头上。
她只是想躲着傅景骁,却又没想过要害他。
若他真因为自己遭罪,日后也会良心不安的。
还是暂且先收着,将来有机会还给他便是。
将盒子又向羽儿推了出去,没好气地改口道:“算了,去收起来。”
“唉……是。”羽儿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赶忙接过盒子,生怕自家姑娘再次改口要将其扔掉。
见羽儿正欲将锦盒收进柜中,虞卿卿有忍不住补充道:“收在最底下,可别让我再看见!”
待羽儿收拾完吹熄了灯,虞卿卿抱着枕头躺在榻上。
脑海里却又时不时浮现出傅景骁的脸。她甩了甩头,觉着心烦亦觉着疑惑。
凭白无故的,送她柄刀做什么!
*
益州官府后院,也有人正望月沉思。
“殿下,东西已经送到虞府了。”夜翎步入院中,恭声禀道。
“嗯。”傅景骁淡淡地应了声,扬了扬两指,让夜翎退下。
送到归送到,也不知道,小姑娘见着没有。
初到益州,他忙的实在有些抽不开身。前两日,正好瞧见衙中的师爷为自家娘子挑礼。
恰逢中秋,是不是也可以送些小物件给她呢?
那姑娘坏心眼得很,等下次相见不知还会不会说些“不认识”的鬼话。只得,送件东西过去,好让她睹物思人。
活了两世,第一次给女人送东西。却又不知她喜欢什么,不知送什么合适。
依稀记得,父皇赏赐后宫妃嫔,大多是赏些金玉首饰。
难道,挑首饰送去?傅景骁拧眉,摇了摇头。
金银珠宝玛瑙玉器什么的,无用又显俗气。
他想了想,最终将随身的一柄小胡刀命人送了过去。这是他幼时,西域使臣来朝进贡,皇上赏的。
他喜欢得紧,便一直带在身上。
如今自己更惯于用剑,这小胡刀也用不上了。
赠予她防身,甚好。
傅景骁这样想着,望向夜幕中的明月心情极好。
却不知他那柄小胡刀,已随着雕木盒一起,收进柜中压箱底去了。
第十四章 回京
中秋过后,暑气散去,天越来越冷了。
院中的梧桐,不知不知铺满了一地金黄的枯叶。秋风过境,吹得“沙沙”的响。
估摸着是冬末落水的缘故,原主这身子畏寒得很,刚入深秋,虞卿卿屋子里就已经点起了碳炉。
羽儿撩开门帘进屋,屋外的冷风趁机钻了进来,虞卿卿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姑娘,前面摆好饭了,夫人让你早些过去。”
“哎。”虞卿卿应了声,扭头看了看四周,又吩咐道,“你在看看还有什么没收拾的,别出发后才发现落下了。”
“姑娘放心,我都检查三四遍了。除了冬装那柜子是姑娘自己收拾的,其余的准没错。”见虞卿卿身子缩着,又问,“姑娘这般怕冷,可要寻件冬装出来先穿上?”
“不用不用。”虞卿卿连连摆手,傅景骁那件外衫还被她藏在冬装里呢,万一被翻出来了怎么办。
一个月前,母亲同她说要回长安时她还有些惊讶。待一家人打点好姑苏城的一切,已经到了九月底。
这不,吃完饭,一家人便在秋风瑟瑟中出发了。
一路上寒风呼啸,车帘再厚,那冷风也能找着空子钻进来。虞宏章心疼妻女,每日在驿站等到日头升得老高才启程,又怕行车太快颠着了娘俩,也没叫车夫赶车赶得太快。
从姑苏城出发等一家人抵达长安城,已是五日之后了。
马车停在侯府门前,虞卲早早地便携府中众人在门口迎接。
热闹过后,虞卲见虞卿卿脸上依旧还戴着那轻纱遮面,不由地皱了皱眉,凑过来问道:“母亲信中不是说伤已经好了吗?怎么还戴着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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