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应文觉的注意力始终都在这个上面。
感慨完(别人的)钱包之后,应文觉转头看到陆迦林,脸色变得更黑了一些:表哥喝了多少?
黎潮说:怎么了?他好像没醉。
陆迦林暗沉沉地看过来。
应文觉说:他看着没醉,实际上不知道醉了多久了!哎呀我跟你解释不清,总之先带他回家吧!
QAQ
恰好工作室也都醉得差不多了,应文觉和黎潮一块儿把所有人都安置好。
陆迦林亦步亦趋地跟在黎潮身后,一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默默看着黎潮。
黎潮回头喊他:陆迦林。
陆迦林连自己名字都辩认不出来了,在原地摇摇摆摆。
黎潮笑起来了,说:他好像网游里自动跟随的宠物噢。
应文觉可不敢表态:我不知道也就你敢这么说他。
黎潮说:他好像真的醉了。
应文觉说:要不然上次房管聚会,他怎么滴酒不沾呢?表哥从小就这样,看着挺深沉,挺能唬人。但其实酒量一般,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醉了。所以家里一般都不让他喝酒的。
黎潮说:这件事是我的错。
应文觉连忙说:哎呀,我不是说这个我只是告诉你一下嘛。所以,现在怎么办?我们都喝了酒,谁来开车?
黎潮打电话给陆迦林的助理,然后几人站在路边等车。
路边有一棵树,陆迦林歪着头靠在树上,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黎潮。
这一歪头,竟然有了点小孩子的幼稚模样。
黎潮拉陆迦林的袖子,说:别靠着树,脏。
陆迦林哼哼两声,扯着黎潮的手腕,把人带到了自己怀里。
黎潮猝不及防撞上陆迦林的胸膛,温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他听到了陆迦林的心跳声。
陆迦林揉了揉黎潮的脑袋,说:你真好看。
黎潮本来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一瞬间统统哑火了。
应文觉自己走开了许多,干脆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也没跟黎潮打招呼,就这样离开了。
陆迦林撸了一把脑袋还不满足,还抱着黎潮,把脑袋埋进了黎潮的肩窝里。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说:你好香。
黎潮尴尬了起来,他挣扎了一下,说:我刚刚喝了酒,一身酒气你放开我,秘书马上就过来了。
黎潮稍微拉开了一些距离,没想到陆迦林也往前一步,差点儿摔在了地上。
黎潮连忙搂住陆迦林,说:站好!
陆迦林委委屈屈地立正站好,手指却拽着黎潮的袖子。
陆迦林小声说:不要走。
被陆迦林用这种眼神看着,黎潮忽然心软了,说:我不走,我去看秘书到了没有。
陆迦林又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错过你。
黎潮有一瞬间的怔忪,然后低下头,说:没有,我也错过了。
阴差阳错的,两个人都错过了了解对方的最佳时期。黎潮现在才愿意承认,他其实也没那么了解陆迦林。
或许青春期的陆迦林于他,只是一个符号罢了。一个象征着美好与光明的符号。
现在这个符号就站在自己面前,纵使看清了陆迦林的本质,但也不至于骤然失色。
只是变得更鲜活了一些。
陆迦林突然说:我爱你。
黎潮一愣,却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了。
陆迦林喝醉了,这句话可信吗?
还在他犹豫的时候,陆迦林忽然靠近了些。他捧着黎潮的脑袋,说:我想吻你。
黎潮心里猛地一震。
喝醉酒的陆迦林更幼稚了,但也更霸道了。发表了这句宣言之后,他没给黎潮反应的机会,直接凑近了些,轻轻吻在了黎潮的眼睑上。
黎潮被迫闭上眼,在一片黑暗之中,感受着那轻柔又缱绻的吻。
陆迦林嘴唇很软。那个吻很快从眼睛蔓延到了鼻子,又接着往下。
黎潮有些意动,难免仰起头。
陆迦林又亲了两下,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秘书的声音。
陆总?
黎潮吓了一跳,从色授魂与的市失态中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了陆迦林。
陆迦林被推开,先是有些迷迷糊糊的,紧接着露出了受伤的神情。
黎潮拉着陆迦林的手,说:秘书到了,我们回家吧。
陆迦林一抬眼看见秘书,气场又瞬间充盈起来,恢复了那个杀伐果敢的陆总。
夜风里,秘书平白抖了一下。
有外人在场的时候,陆迦林是绝不会被人看出喝醉了的。
他自然地牵过黎潮的手,上了车子后座。全程一言不发,脸色黑得跟煤炭一样。
秘书不敢多说一个字,连忙上车,启程往陆家走。
黎潮被迫坐在后座,跟陆迦林挨得很近。
陆迦林死死抓着黎潮不松手,面上却丝毫不显,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像是在监督秘书开车一样。
秘书胆战心惊。
黎潮被陆迦林拉着玩手指头,自然知道陆迦林的现状,不免轻笑出声。
陆迦林转头看着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黎潮说:陆迦林,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
陆迦林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吐字清晰地说:民政局。
黎潮:???
秘书也愣了一下,差点儿转错弯。
这么晚了,民政局是不开门的。
黎潮咳嗽了一声,说:不对,你再想想。
这个问题难倒陆迦林了,陆迦林说:不知道。
黎潮也不解惑,就任由陆迦林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坐了一会儿,他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磕到大腿一样。他低头摸索了半天,竟然在陆迦林的裤子口袋里摸到了一个四方的、小小的、坚硬外壳的包装。
那个包装的形状非常熟悉,黎潮心里有所预感,想把那个小盒子拿出来。
谁知陆迦林死死地捂着,不让他动。
陆迦林皱着眉头,非常严肃地说:别动。
黎潮说:你给我看看嘛。
陆迦林说:现在不行。
黎潮本来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可是一不小心看到秘书通红的耳根,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整张脸都变得燥热。
陆迦林读不清楚状况,还义正言辞地说:回家了给你看。
秘书有点尴尬地说:咳我开车很稳很专注,所有精力都放在路况上,潮歌可以放心。
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种误会,解释也不对,不解释也不对
黎潮有点生自己的闷气,干脆不说话了。
等到了陆宅,秘书等陆迦林和黎潮下车之后,忙不迭地走了。
只剩陆迦林挂在黎潮身上。
黎潮有些无奈,说:在外人面前怎么那么能装?
黎潮语气略显严肃地吼了一句:站直。
陆迦林还真就站直了。
黎潮试探地说:回房间?
陆迦林反应了两秒钟,然后竟然笔直地进了家门。
噗陆迦林的本能这么强大吗?
黎潮一路让陆迦林进了卧室,正想要走的时候,忽然看见陆迦林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
衣服没换,满身酒气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陆迦林会这样睡一夜吗?
黎潮心里一动,往回走了两步,然后问陆迦林:你裤子口袋里是什么?
陆迦林纠结了一会儿,老实巴交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递给了黎潮。
天知道,他竟然有一天会用老实巴交这个词来形容陆迦林!
倒也没出所料,果然是戒指。
盒子上还带着陆迦林的体温,那温度渐渐浸染了黎潮的手指,黎潮的心态也有了一丝变化。
他顿了顿,问:为什么要买戒指?
陆迦林用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语气说:为了向你求婚。
如果不是听了内容,如果不是知道陆迦林喝醉了黎潮恐怕会以为陆迦林是在跟人谈生意。
黎潮摩挲着盒子的边缘,问:准备多久了?
陆迦林稍稍低下了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很久了。
喝醉的陆迦林,还不足以支撑这种程度的记忆和计算。
黎潮又问:为什么不拿出来?
陆迦林声音有些委屈,还有些颤抖:我不敢。
不敢拿出来因为爱使人怯懦。
黎潮一下子就懂了陆迦林的意思,他叹了一口气,把戒指盒子放在床头柜上,说:你早点睡。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黎潮穿着拖鞋离开的声音。
黎潮往外走了两步,忽然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
陆迦林从背后抱着他,说:我爱你对不起
黎潮笑起来了,说:你在演韩剧吗?我可没得白血病。
陆迦林不说话了。
也不知道这个拥抱持续了多久,黎潮忽然动了一下。
跟之前等秘书时不一样,黎潮轻轻地挣扎了一下,陆迦林就放开了他。
黎潮转过身之后,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过身,在陆迦林的唇角吻了一下。
陆迦林惊讶极了,忍不住想要抓住黎潮。
却未曾想,黎潮离开得比他更快。
黎潮回头,抿了抿嘴唇,说:这些话,你明天再找我说。
陆迦林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黎潮又说:我不跟醉鬼讨论这些。
说完这句话之后,黎潮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
他的步伐轻盈而又愉悦,像一朵云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月亮悄悄地探出头,将整幢房子渡上银光。
有些事情太珍重,应该在灿烂的阳光下、温柔的春风里提起。
而明天,又将发生什么呢?黎潮从未如此期待。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流畅性的关系,小谢仍然用黎潮来称呼他,但大家都知道,他不再是最开始那个人了。
另外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接下来还会有番外~
这么晚应该没人了吧那,早安~
放个预收:
文名:《完美替身》
金牌律师宁修不幸得癌,确诊当天潇洒辞职,从此销声匿迹。所有人都以为他环游世界去了。
谁知他洗手作羹汤,一转头给顾承泽当了全职金丝雀。
有人评价宁修:神似白月光、明明爱惨了老板却能装作没动心、不粘人,是完美的替身情人。
*
顾承泽最近收了个叫做宁修的花瓶。
那花瓶好吃懒做,唯独在讨好顾承泽方面格外卖力。
这也难怪,谁叫他顾承泽有钱呢?
【古早狗血风味,先虐受后虐攻】
第九十六章 番外1
番外1
陆迦林结婚那天,整个娱乐圈都震动了。
那次综艺之后,陆迦林又减少了露面,从作品、代言等各方面来看,这人都不能算是一个明星了。
可影帝之名还留在影史上,注定是不可磨灭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过时至今日,关注这场世纪婚礼的,倒不能说都是冲着陆迦林来的了。
黎潮改名之后就发表了声明,把自己跟黎家划清界限。在大众眼中,黎家俨然成了一个反派,而被黎家打压这么多年的黎潮,自然是获得了很大的关注。
别的不说,能写出《竟然》这种程度的剧本,竟然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誉!黎家人不长眼,把他冷藏了几年,也不影响他以傲人之姿在音乐圈大红大紫。
转职如此随意,更别提长得好看跳舞妩媚简直是人间极品!
人间极品能写能唱,文学音乐两开花简直令人又爱慕又羡慕。
爱慕他才华横溢,又羡慕他能跟陆迦林结婚两次。
如此说来,倒也算是天作之合。
陆家也是豪门,独生子的人生大事与集团息息相关。陆迦林又想事事做到最好,弥补当年的遗憾,自然要大操大办。
黎潮没想到会是这种规格的婚礼,但陆家有陆家的排面,他也没有非得隐姓埋名低调成婚的癖好。
只是想到当初难免觉得唏嘘。
当年他就跟陆迦林扯了个证,连亲朋好友都没告知,谁又能想到几年后竟然能登堂入室,向全世界昭告这段关系的存在呢。
陆迦林见他出神,轻声道:累了?
客人来得太多了,黎潮认识得也不多,但处于礼仪还是要说两句话,互相介绍一番。
黎潮喜静,大抵是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的。陆迦林也曾经跟父母提过,能不能一切从简,他怕黎潮累到了。
而他父母给出的理由是:上一次就简到不能再简,这一次全国看着你倒追他,结婚要是不声不响的,有人乱说怎么办?
陆迦林被说服了。
他总想给黎潮最好的。
黎潮摇了摇头,说:没有。
陆迦林说:要是累了,就上楼休息。接下来没什么重要到一定要出席的场合了。
黎潮说:你认真的?这样他们会以为我趾高气昂,指不定怎么说你呢!
陆迦林说:没关系,只要你不会离开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
黎潮一愣,他依稀从陆迦林的话里听出了某些不安。
就好像陆迦林以为他不满意就会直接落跑一样?
黎潮觉得荒谬极了,但同时又有点心疼起陆迦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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