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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红红本来是老实姑娘,被这番一大击,更是有些发痴,被赌博的人瞧上她那点零星的赡养费,拉进去,死在了麻将桌上。
我不动声色的把扫把又捡起来,“是你?”
他抹了抹嘴,“你刚才跟谁说话?”
我不接他的话。“你来做什么?”
他似乎是有点急,磨了磨牙齿,“给我点钱。”
我被气笑了,隔了八年的阴阳见面,居然是开口要钱。“我凭什么给你钱?”
第62章 神仙·伤
周强一副理所当然的面孔,“当初我给你赡养费,开了这么大一个门面,你给我点钱怎么了。”
我懒得开口同他理论,“你说笑了,你可是包工头大老板,还开金口向我讨钱?”
他颇不耐烦地挠了挠头皮,“我这两年钱全押在牌桌上了。”
“要钱不问你老婆要,来找我这个已经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那贱人,拐着孩子和钱跑了……”他一脸愤然,又转脸道,“你甭管这么多,把钱给我,我赚了马上还你,双倍。”
我看见周红红的魂身滞住了。
我两手抱着:“我凭什么给你?谁都知道这赌钱是个无底洞,砸进去就出不来,我可不想拿自个儿血汗钱霍霍。”
周强显得有些等不及了,“什么你的钱,这是老子的钱,你少在这里啰嗦!不给我老子自己去找!”
我笑道:“你的钱?一个男人太孬太没种便算了,说话做事好歹有丁点儿的良心。你当初留下那两个子儿,就够两顿饭钱。也亏我那时蠢,没有一纸状书上法院,这店子是我打了多少份工开上的,你现如今反倒狗咬人了?”
不知是不是在人间呆得太久,我尖牙利齿不饶人,做足了泼妇的架势。
我不愿意同李娘子计较,便也是因为许多事本就是生计的无奈,谁生时也不是那个样子的。
眼见着周强朝那柜台走去,里头钱虽然不多,可我一个子儿都不愿意落在这种人手里。
“妈妈,孟阿谀它又在小红的盆子里撒尿!”
潇潇突然跑回屋里,看见周强,有些畏畏缩缩地躲在我身边。孟阿谀警觉性高,觉察到氛围不对,竖着全身的毛,耸起背,龇牙咧嘴就要咬过去。
周强顿住瞪着眼,“这他妈谁啊?”
瞒也瞒不住,“我女儿。”
这男人已经走火入魔无可救药了,话起就是怒骂,显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己干过的勾当,“好啊好你个周红红贱人,你给老子戴绿帽子了?!你勾搭野男人,还给这个畜生的杂种是吧!”
他怒目圆睁,显得很有底气,看起来滑稽极了。一旁周红红的鬼魂看着他,眼里泛出泪来。
这是个怎样的人啊。她竟到死都在等他回来。
我正欲反嘴嘲讽,他转身走到了柜台,“老子现在没闲工夫跟你计较,你把钱给我!”
我挡住柜台口,“说了,一分钱没有。”
我不起意被他手上力道一搡,“你别惹老子,给老子起开!”
潇潇哆嗦着奔过来护住我,“妈妈!”
周强力气大的很,一脚踢起一把凳子,朝我这个方向飞过来,我飞快拉开了她,顺势拿起台前的一瓶啤酒砸了过去。孟阿谀冲上去咬住了他的小腿。
啤酒瓶直接中了他的眼窝,他捂着眼睛惨叫了一声,孟阿谀被他甩到地上。我赶紧推着潇潇往后院走,关上了门叫她别出来。
背后一股凉意猛动,周强手里抓着碎开的啤酒瓶,锋利的玻璃刺准了我的脖颈。
有时候,人善被人欺,恶人总要恶人磨。我早就不担心什么业障了。
我手上一紧诀,集起心头的灵力,无名指上忽的紧紧一扼,那爆发的灵力突然便缓滞了下来。
我骂了句,急急掐念灵诀,一面伸手去挡。
眼前猛的阴影一落,是阎恪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挡在了我面前。
我心里松落一口气,阎恪掣住周强的手。我正欲收手,阎恪却突然整个人被狠狠掼到了地上。
我不自觉凝起眉头,“阎恪!”
周强整个人已经疯魔了,“好啊,这就是你周红红的奸夫,今天老子全给你收拾了!”
我懒得跟他废话,激催念力,嘭地一声蓬勃爆了出来。煞灵团团侵袭,直逼周强,渗入他的四肢百骸。
周强从未见过这般情状,一下子吓醒了。赤目发红,慌张惊吓地连跑带爬往门口蹿。我欲催最后一把力,便可使其挫骨扬灰,周红红的魂身噗通一声跪倒在水泥地上,拼命磕起头来。
我手上力道缓发多次,最终一咬牙,周强的躯体化作一阵飞灰,湮灭无形。周红红追逐着那阵风跑了出去。
我余光扫到了一声不吭的阎恪。
他扶着墙,脸色有点发白,我想不通他这是唱哪一出,怕被我赶走故意装受伤?
“这是怎么了,九重天如今沦落至此,堂堂天君连个凡人都收拾不了了?”
他还是维持那个姿势,似乎是想努力站起来。我心中觉得将信将疑,伸手去拨他,发现啤酒瓶玻璃插进他的腹中,血红的液体汩汩冒出来,今早他刚换的衣服被泅出越来越一大片。
我心惊,“怎么会这样?你不是神仙么?”
顾不上其他,我赶紧以灵力聚于掌间替他输注,竟然却毫无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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