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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摇摇头,目光很坚定:“姐,爸妈和你能让我进这个家,我很知足。面点工的活,你一定不能再推脱,否则我会很过意不去。就这么说定了。不瞒你说,我其实很讨厌做馒头。”
乔桃看了乔羽两眼,嗤的笑出声:“真心话?”
乔羽点头:“很真。”
“那好,那你就去铁路上干,把荣誉全抱回家。看谁还敢质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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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至清和乔羽在火车站告别时,硬是塞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是里面写着护手偏方用到的药材和制作方法。
乔羽无语,她本想扔掉信封,又怕万一林景行真搞不定组织,她可能真的要跑到铁路上去挣荣光。
也不知道乔大山铁路货运员的工种,会不会伤手。
这个偏方,暂时先留着吧。
虽然林景行对手不敏感,但她自己很敏感,就,还挺介意手会变粗。
只是她要藏好,不能让醋坛子林景行看见。
和江至清告了别,乔羽乔桃两人坐上回平城的火车。
绿皮火车慢悠悠在铁轨上“哐当哐当”,车厢里弥漫着烧煤的冲鼻味道。
乔羽眸光一直望着窗外的景。
心思却飘到六小时车程外的平城。
林景行是不是到家了?
那今晚要把专家楼让给他。
乔桃回来了,她就不想再搞特殊化,撇下她,独自去住专家楼。
还是和乔桃一起挤地震棚的好。
服装三厂的衣服也快做好了吧。
可以分一套给乔桃,哪里尺寸不合适,可以借尤香玉的缝纫机改改。
徐寄家的面包窑应该干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帮大家烤面包。
乔羽唯一担心的,就是林景行的吃饭问题。
要是她不在设计院里干,谁能帮她监督林景行吃饭。
乔羽托着腮帮,愁到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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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妮,二妮,你们可回来了!”
站台上,张萍和乔大山都站那,翘首盼望,等她们俩。
看到乔羽和乔桃出现,两人都激动抹起了老泪。
乔羽也挺激动,这一刻,她总算有了些归属感。
这里,算得上她真正的家了。
“妈,我想搬回来住,姐都回家了,我再去林工那里住不好。”
邻居们也会奇怪的吧。
张萍点点头:“那你吃过饭去专家楼拿你东西去,我的东西已经拿了回来。昨天居委会过来通知,天气要转凉,上头也预测说,近期不会有大地震。今天开始,大家都可以搬回家里住。我刷洗了好久,你们姐俩的房间,我收拾好了。”
“太好了!”
真的是全新的开始!
不仅是她,也是全家的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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筒子楼里不像国庆那晚又乱又脏的,这会儿被大家拾掇的还挺整洁。
乔羽家左手边住的是铁路上的养路工张建成一家。
养路工这个工种比乔大山的货运员要苦逼,天不亮,就要拿着小铁锤沿着铁轨敲敲打打,看哪里有安全隐患,就要及时上报,找人修理。
风吹日晒不说,对腰的伤害很大。
右手边住的是平城东站值班员李志明一家。
值班员是举着小旗,指挥火车进站,检查货物有没有违规装载的人员。
走廊过面住的是安全检查员贺飞一家。
安全检查员是容易得罪同事的工种,因为经常要给铁路上工作的同事们开安全做的不到位的罚单。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这里住的都是铁路上比较底层的职工及家属。
领导们都住不远处那栋稍微高档点的单元楼。
这些人看到乔羽和乔桃一起回来,乐了。
“张萍,这也太巧了。刚从地震棚搬回来住,正好大妮也回城。”
张萍开怀大笑:“是啊,好事儿全赶一块儿了。”
“还真是,那你晚上要烧点好菜。”
张萍点点头:“买了肉了,马上就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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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羽一进屋,张萍神神秘秘,喊她一人进她和乔桃那间小屋。
乔羽以为她要问乔桃在农场的事,刚想简单陈述下事情经过,张萍从旁边床上拿起一套衣服。
“二妮,这是你从苏城带来的吧。”
乔羽一看,黑色套装!
她忘了,穿过来的时候,她一心认定马上就能穿回去,于是就留下这套衣服,藏在竹床底下,想说留给乔桃穿呢。
后来没能回的去,她竟忘了床底下放着的衣服!
不行不行,这套衣服太晦气。
这是参加林景行追悼会时穿的衣服,必须马上处理掉。
“是苏城的,妈,你拿大剪刀剪碎,当碎布头用吧,我不想再看见苏城的东西。”
“这个也要剪掉?看着质量很好,你留着穿吧。”
张萍翻开上面的外套和白衬衫,把蓝色的什么东西塞到乔羽手上。
乔羽手剧烈大抖,差点打到张萍。
这是她穿过来时穿的内衣,她怕面料与设计都与这个时代差异太大,当初就没敢乱扔,一起团进外套里了。
“妈,你别给我,快拿走,一起处理掉!”乔羽很惊恐,两只手指尴尬地夹着那套蓝色蕾丝内衣。
“二妮,妈知道,这外衣还有衬衫会让你想到以前的事,内衣又没事。我看这套内衣跟你做的那个睡衣很搭,一看就是上海才能有的时兴货,扔了多可惜,拿着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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