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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万峰离开了,背影略显仓促,陆婵得意的晃了晃脚,连湖水都像她的有好心情般跳跃出了水面。
用了“生肌膏”后当晚水泡就消了,幸好伤口在脚底,好的太快别人也不知道,但为了不引人怀疑,她还是继续装了两天,最后好了大家还以为是药草的功劳。
老家收到陆婵的信已经是寄出去九天后,父母又惊又喜,惊的是她真的参了军,喜的是她还活着,没出什么意外。
因为不想这么快在穆万峰面前暴露身份,她在信里没有提部队的具体信息,也没有说已经见到穆万峰的事,只说自己不孝,让父母不要为她忧心。
“出来后才知道世界有多么广阔,我的人生不该浑浑噩噩的过,该有所追求才不枉此生,只是为辜负父母的生养之恩而羞愧。”
她还说,“我无比期待着革命的胜利,希望到了那一天,家中的大门依旧愿意为我敞开。”
信是陆元海读的,王金好跟陆槐根都不识字,听完后王金好吸着鼻子把眼泪擦干,原本以为这辈子的眼泪都已经淌干了。
“这闺女真是白养了,为了个男人,连父母都不要了,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年财迷心窍,应下了穆家的亲事。”
本以为穆家条件好,女儿嫁过去一辈子吃穿不愁,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六月,已经转移到湖南的红四方面军经历了一次小规模战役,伤亡不大,但卫生队面临着相同的困境,就是剩下的药品不多了。
有人建议效仿穆万峰上次的方法,再去敌营走一趟,遭到了首长的否定。
“没脑子,上次成功只是侥幸,你还真当敌人都是吃素的?”
骂完后首长喝了口瓷缸里的水,沉声说,“事情不是解决不了,我已经收到消息,有爱国人士给我军秘密捐赠了一船医疗用品,两天后到达老渡口,难得是怎么不知不觉把货运回来。”
城中几处交通要塞都被敌军控制,一旦被敌人察觉这批好不容易筹到的物资很大可能会丢失,首长让大家各抒己见,所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集思广益总能想出办法。
有人提议,“要不咱们想办法走水路?”
“行不通,首先水位分深浅,大船进不来这里,其次一旦物资下船,那么一大批货,不是一两艘小船能搞定的。”
就算现造都来不及。
“不然从外围呢,我们翻山过去?”
这个提议依然行不通,港口就在市区,再怎么翻山越岭都得过那一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群直来直去的军汉除了挠头抓耳还真想不出可行的办法,可事情摆在眼前,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浪费。
“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不管什么想法只管提,咱们这不论年龄不论资历,只论可行还是不可行。”
首长话音刚落,坐在最外侧的穆万峰开口了。
“首长,我想的是,既然暗着不行咱们不妨试试明着来。”
首长一看提议的是他,顿时来了兴致,“哦,你说说看怎么个明着法。”
穆万峰在众人的注视下淡定发言,“营里有不少湖南籍的战士,如果伪装成搬家或者接亲是不是能遮掩过去?就算有人盘问,只要准备充分他们发现不了,出城后咱们再带着物资从小路走。”
之所以能想到这个点子,缘于穆万峰有个堂兄娶的是外省的妻子,当时他曾陪同堂兄一起到城外接亲,因此印象分外深刻。
首长第一反应是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只是细节上还需要进行一番推敲。
湖南籍士兵找出几十号人来容易,但既然是接亲,总得有新郎新娘吧?还有陪嫁之类。
首长沉思着看向提出建议的穆万峰,顿时有中踏破铁鞋无觅处之感,年轻英俊,不正是最佳新郎人选?
首长轻咳一声,露出了宽厚的笑容开口道,“小穆啊,既然这个想法是你提的,不如就交给你来?”
参会的其他军官纷纷附和。
“对,小穆年轻,这中好事就适合他们年轻人。”
“既然点子是小穆想的,交给他才最让人放心。”
听上去好像都挺有道理的样子,穆万峰自然是拒绝不了的,现在新郎人选有了,还需要安排新娘人选。
“这有什么难的,咱们31军统共也没几个女兵。”
后勤、炊事班、通讯员、文工团、卫生队,加起来不过三百多号,再去掉年龄不合适、长相不匹配,剩下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
穆万峰脑中几乎是立刻浮现出了陆婵的脸,这中感觉过于陌生,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他出生于一个大家庭,作为家中长子,从小被长辈们给予厚望,三岁启蒙,五岁念私塾,先生常赞他敏而好学,他日一定是人中龙凤。
他没有辜负长辈的期待,十六岁就考上了当地最好的大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接触到了许多更科学更先进的思想,从思维到灵魂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
在大学里,他跟同学们一起参加社论,一起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抨击害人不浅的封建制度。
他向往自由民主的世界,坚信有一天,待迷雾消散后,所有国人会过上有尊严的生活,这中想法在接触到红色思想后彻底喷发,寻找到了一片思想的归属之地。
他的心是那样的自由,却在某一天突然接到了母亲的来信,告诉他有未婚妻了,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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