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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闻骞不收张大英就把手帕塞进了女儿衣兜里。
“原本攒着给你结婚的钱还没动都别担心我,晚会我去队长家问问,你们已经结婚了,是不是能给闻骞安排其他的活干。”
在牛棚多少带了点“惩罚”的意思,但他跟小婵结婚后就算是自己人了,又是家里唯一的男性丁,该争取的权益得争取。
吃过饭回屋休息,顾闻骞从带来的行李箱里拿了件长形的木制品出来,等他转身,秋小婵好奇的看过去问,“什么呀?”
“你猜猜看。”
“我还真猜不出,看样子像是安照片的镜框。”
他们去县城办理结婚登记时拍过一张合照,就是那种只照上半身的大头照,原本想再去拍一张全身照,老板临时有事关了店铺没拍成,所以秋小婵不确定是不是镜框。
顾闻骞笑着转过手中的木框,一个回眸倩笑的丽人跃然纸上,竟然是一张自己的素描画像,他还用玻璃压上了。
她惊喜的问,“你什么时候画的呀,也太像了。”
“画了有一阵子了,送给你做结婚礼物。”
原本该昨晚送的,但他把这事给忘了,今天才想起来。
秋小婵是真的很喜欢也很感动,她抬头看向顾闻骞,在他脉脉含情的目光中拥住他,脸埋压了他的胸前。
“你可真是太坏了,总做一些让我感动的事,就想让我越来越喜欢你。”
顾闻骞将相框放在身旁的柜子上,两手回拥着她,下颌摩挲着她的发顶,低头亲吻她的眉心。
“那我要让你失望了,如果这叫坏的话,我肯定会一天比一天更坏。”
也会一天比一天待她更好,因为她是他的妻,是与他身心契合水乳交融的爱人,世界上没有人比他们更亲密,即便是父母,亦或是未来的孩子,内心足够亲近但也无法达到那样的不分你我。
他的唇落下来,秋小婵顺从着内心的渴望仰起头,与他唇齿相依,辗转厮磨。
一吻结束,秋小婵的唇瓣越发红润饱满,比六月的蜜桃还要水润。
秋小婵拿起那幅画看了又看,有感情才能凭着印象将她画的这样好。
她在屋里看了一圈,最后挑中对着床的那面墙,“这幅画就挂在这里吧,我得天天看着才行。”
顾闻骞点了下她的鼻尖笑了,“好,听你的,你说挂哪里就挂哪里。”
他下午还得去牛棚,不去的话那些牛就没人饲养,不像秋小婵,结婚前跟养猪场请了三天假,这三天不用去也不计工分。
“探亲的事你想了吗,什么时间回?”
秋小婵怕等到过年前连火车票都不容易买,不如现在,气候正适宜。
顾闻骞想了想说,“那就下个月吧,我写信回去说一声,他们知道肯定高兴。”
秋小婵说,“我还没怎么听你提过家里的事。”
顾闻骞环着她的肩拉着她一起坐到床边,视线投向窗外,眼里蕴着许许多多的情感,有追忆有幸福也有痛苦。
“我的父母都是很温和的人,在我印象里他们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然后他跟秋小婵说了父母的故事,大学相爱,毕业后结婚,一个是大资本家的小女儿,一个是政客的小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他们谦逊有礼,从不骄傲自满,不断的学习充实自己,追求思想的丰饶而非物质财富,体谅母亲怀孕艰难,顾闻骞出生后父亲就决定不再要其他的孩子,在对顾闻骞的教育上,父母也是民主而自由的。
他们视孩子为平等的人格,而非自己的附庸,小时候调皮也好,做错了事也罢,父亲不会第一时间责骂,而是仔细帮他分析事情的利弊。
比如他踢球打坏了花盆,父亲会问,如果花盆砸到了别人怎么办,轻则头破血流,重则伤及性命,或者没有及时打扫伤了脚怎么办?
“你或许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但‘现微知著’,不能只看到眼前,要想到这件事后面的弊端是什么,很多危险的发生都是因为没有重视起来,这才雪球般越滚越大。”
因此顾闻骞会养成这样沉稳的性子也就不奇怪了。
秋小婵听完后感慨道,“他们真的是很好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特别是磨难到来时,他们有机会出国避祸,去国外的大学任教,但他们拒绝了。
“如果我们这个时候‘逃’了,跟承认卖国有何区别?我们是中华人,越是艰难越是有脏水泼过来,我们越是要坚持到底,等着哪天洗刷掉满身污糟。”
所以父亲“下放”到东北农场,母亲身体不好,被舅舅花了好大的力气保下,这几年一直在舅舅家养病。
“好了,今天先说到这里,我得去村头了。”
秋小婵挽起她的手臂,头倚在他肩头轻声道,“咱们好好生活,尽全力孝顺父母,总有一天这些苦难都会过去,到时候你就能跟父母团聚了。”
他嗯了一声,只当妻子是在安慰,亲了亲她的额说,“最痛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母亲知道我结了婚很高兴,等她见到你一定会非常喜欢。”
秋小婵笑着点头,眼睛亮亮的闪着光,侧着头逗趣道,“那当然,你都这么喜欢我,婆婆那么善解人意也一定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顾闻骞果然笑了,轻轻拍了下她的头,附和道,“你说的对,等我今晚回来给他们写信,把咱们的照片放进去,让大家提前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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