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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灿声音艰涩:“……真的不疼吗?”
他的手覆在辛昙手臂的伤口上,轻轻的按住,帮她止血。
“不疼。”
祁灿心里有些难受,长久未语。
辛昙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拉了拉祁灿的手,说:“丧尸的身体有强大的自愈能力,我过两天就好了。”
“昙昙,你本不该经受这些的。我想保护你,可我似乎每次都做不到。”因为辛昙受伤,祁灿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辛昙嘟嚷道:“可我也说了呀,我有独当一面的能力。我不需要被你庇护。”
祁灿一直都知道,辛昙脆弱却也坚强。她若是不坚强,又怎么能在危机四伏的末世独自生活那么久?
无论如何,祁灿心里都闷闷的。他朝着辛昙张开双臂,说:“昙昙,抱抱。”
辛昙轻笑出声,她微微上前,抱住了祁灿。祁灿注意着没有碰到她受伤的手臂,轻轻的拥着她,许久许久。
摩天轮缓慢转动,他们距离地面越来越远。云城游乐场的摩天轮造得又高又大,在摩天轮的最高点甚至可以俯瞰市中心,所以当他们转了大概四分之一的距离后,就已经离地面非常高了。
辛昙刚想推开祁灿,因为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还是有点难受的,祁灿想抱着她,死活不撒手,甚至不惜说:“昙昙地面好高,我害怕,快保护我。”
“……现在还是你保护我吧。”辛昙的身体有些僵硬。
祁灿揽着她,低头,目光迷茫。
辛昙脸上看不出恐惧的情绪,声音也是平静的,但她说:“在我成为丧尸前,我从六楼摔下去了。”
辛昙提起了往事,她接着说:“当时因为病毒的原因,脑子都不清醒了,我还以为你就在对面,结果一脚踏空了。现在就落下了怕高处的毛病。”
“那我保护你。”祁灿揽着她的手微微收紧,他低声说。
辛昙不像祁灿,她只要不去看距离她很远的地面,便不会恐惧,而祁灿不一样,他不看还是恐。她看说着要保护她的祁灿还紧紧的揽着她不撒手,有些无奈。
辛昙想了想,尝试转移话题:“阿灿,你还记得你约我来游乐场玩的那次吗?我们坐的似乎也是粉色的摩天轮。说不定就是我们现在坐着的这个。”
祁灿当然不可能忘记,他无比清晰的记得那一天,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毕竟那天在摩天轮上实在是……太丢人了。
……
那天是高二的一个周末,阳光明媚,微风正好,祁灿为了把辛昙约出来,连带着请了辛昙的继兄沈优以及她的好朋友岑梨一同来云城游乐场玩。
岑梨、沈优、辛昙三个人都不好搞,但岑梨喜欢沈优,祁灿先搞定了沈优,再通过沈优钓岑梨上钩。
岑梨一开始是拒绝的,她义正言辞:“祁灿,昙昙是不可能接受你的,所以我不会罔顾昙昙的意见帮你约她。”
十七岁的少年毫不在意,对她说:“才一年而已,我还有好多个一年。而且昙昙没接受我,也没拒绝我啊,我都追她一年了!”
“笑死,昙昙估计都不知道你这一年在追她。”梳着两条漂亮辫子的岑梨抿着唇笑他。
祁灿抛出诱饵:“我把沈优给约上了,你到底去不去?”
“去呀。”岑梨立刻说道:“沈优不沈优的都不是问题,昙昙经常闷在图书馆,我都怕她闷坏了,出去玩玩也好。”
岑梨当天放学后就和辛昙说起了这件事,辛昙自然是不想去的,耐不住岑梨的软磨硬泡并且以“好朋友的终身大事”为由,最后还是答应了。
岑梨还和她约定:“那到时候到了游乐场,你和祁灿去玩,把你哥留给我啊!”
“我一定得和祁灿一起吗?”辛昙有些犹豫:“他……他比你还粘人。”
“……不会吧他粘人?”岑梨干咳一声,忍着笑说:“哎呀,那总不可能你和我们一起,那祁灿一个人也太可怜了。他好歹都当了你一个多学期的同桌了。”
辛昙妥协:“好叭。”
这件事就这样订下来了,后天就是他们约定的周日。祁灿怎么也没想到辛昙被岑梨搞定了,沈优故意折腾他出幺蛾子了——本来应该是甜蜜双人行,变成了奇奇怪怪四人行。
辛昙没有意见,岑梨跟着沈优心甘情愿,祁灿一个人的想法在小群体中微不足道。一直到坐摩天轮的时候,四人行终于解散,因为刚才一轮海盗船下来沈优吐得不省人事了,岑梨跟去照顾,和他玩旋转木马。
祁灿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但耐不住他愿意为了爱情拼一把,当即就和想去玩摩天轮的辛昙一拍即合,去坐摩天轮。
他们等在排队的地方,等着摩天轮下来。最先下来的是一个黄色的轿厢,持有VIP免排队票的祁灿灌了自己半瓶水没有上去;第二个是蓝色的轿厢,持有VIP免排队票的祁灿低头系鞋带没有上去;第三个是红色的轿厢,持有VIP免排队票的祁灿问辛昙数学题目没有上去。
辛昙已经陪他等了一会儿了,虽然祁灿一直在出幺蛾子,她也没有不耐烦,非常耐心的等待着。
一直到第四个粉色的轿厢,祁灿拽着辛昙冲了进去。他很满意这个颜色,因为现在已经傍晚了,摩天轮的灯很快就会亮起来,到时候轿厢里面就是一片粉,浪漫的氛围感十足。到时候表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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